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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天色还早,姚玄拉着予璇、叶冰跑出去唱歌,外加姚遥不情愿地跟着。
路上偶遇陈夕,也不过匆匆打了招呼,姚遥却是心花怒放,结巴地要求陈夕一起同行。予璇想起与姚遥结怨,全然是因为陈夕,很是理解姚遥的一番心思,也只能略表赞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姚玄,毕竟他才是东道主,姚玄丝毫不顾忌陈夕是他的情敌,大方地同意了。于是暂时一切太平,没有发生任何的纠葛。
姚玄的歌唱得真的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几乎是所有的歌曲都被他糟蹋了一遍。
众人只好假装没有听到,捂住耳朵,嘻哈着闲聊。
“她呢?怎么没有在一起?”予璇问道,她似乎连许然的名字都不想提及。只是以“她”代替,彼此便心知肚明。
“她还有事,便没有在一起。”陈夕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姚遥端起酒杯,“陈同学,为了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陈夕往自己的杯中注满了酒,笑容儒雅,与姚遥轻轻一碰,“干!”
吴予璇心中的五味瓶仿佛被打翻,陈夕他是不喝酒的,他的内心并不快乐。
叶冰在姚玄旁边一起唱着歌,唱得也是一片狼藉,姚遥不住地拉着陈夕说话,问东问西。实在找不到说话的理由,就端起酒杯,胡乱地碰着。
也许是包间的空间太过狭小,也许是气氛太过于浓烈,每个人的脸上总有那么一抹红。
“别说秋叶静美,夏花灿烂,也不要度过冬天便渴望春天,那时成群飞鸟,你又会留恋哪一只。若是白鸟俯身而过,遗憾又是否会赤裸裸。”
叶冰的声音似乎甜美起来,每一句都饱含着深情,予璇忍不住转过脸去,却看见姚玄捏着叶冰的脸蛋,眼睛微眯,那表情好看却也残酷。
叶冰的双颊绯红,俏皮地打着他的手。吴予璇双手绞在围巾上,心里似乎被重新扯破了一道口子,空虚到无法言喻。
她举起酒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酒入口极为苦涩,她忍不住地咳嗽,甚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陈夕连忙跨过桌边,想要去帮她抚背。姚玄听到声响,一步跨过来轻轻拍着。陈夕的手悬在半空中,极是窘迫,只好缓步返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
姚玄倒了一杯酒,放置在唇边,小口地呷着,“傻瓜,酒要小口喝,那样大口喝会醉的。”
醉?予璇觉得这是莫大的讽刺。
无语,一杯一杯地酒如愁肠,竟然觉得愈发地苦。
姚玄再也不撕扯着喉咙唱歌,几个人各有心事,各自碰撞着酒杯,酒瓶被洒落了一地。
姚玄一个不小心被呛到,酒水洒了一身。予璇下意识地去拿餐巾纸,叶冰却已经在帮姚玄擦拭。姚玄笑意盈盈地接过予璇手中的纸,拂开叶冰的手,自己尴尬地擦拭着。
予璇却又是一杯酒灌下肠,想起八年前的妈妈经常喝酒的模样,与自己这样一般无二,却拿起酒瓶死命地往地下砸去。
看着酒瓶里的液体汩汩而流,竟忍不住发笑,和自己曾经那鲜血流出的现象是何其相似。
过往的伤痛被现实揭开,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这般痛。
吴予璇踉跄着脚步往外走,一步一步极是颤抖。姚玄忙追了出去,叶冰怅然地待在原处。
姚玄试图扶住她的胳膊,发现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几乎瘫倒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力气去站起。“姚玄,你告诉我实话,你和叶冰之间到底有没有别的感情?若是你喜欢她,我离开便是了,你不用欺骗我。”
姚玄抱着她,想要去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吃醋啦?没想到本少爷的魅力这样大,你这醋是偷偷背着本少爷酿了多久才发酵的啊!”
要是从前,吴予璇早就笑出来了,只是这一刻,她觉得无比酸辛,自嘲道:“姚玄,我真的很讨厌你的油嘴滑舌,什么不离不弃都是鬼话!当年爸爸这样说,当年陈夕这样说,现在你也是这样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不离不弃这句话。若是真的能够做到,又何必非要字字句句地说出来!”
姚玄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更好地话语去开解她,天长地久总是人们的愿望,多少人用尽了一生的光阴,也无法留住一刻的缠绵,唯有那刻骨的温柔绕于指间,成为永恒的伤。
此刻,姚遥还在大力地向陈夕祝酒,他们喝得似乎很尽兴。陈夕大口大口地饮着,双颊的绯红掩盖了他的神情。
他的眼睛有些许的凹陷,和之前的明快大相径庭。那汪清泉似的眼睛,此刻竟也深邃了起来。
叶冰一个人在唱歌,洪亮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有一种穿云碎石的力量。
姚玄拉着予璇回到房间,予璇端起酒杯,醉脸醺醺,“让不弃不离的话语都去见鬼吧!”
姚玄握住她的手,彻骨的冰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叶冰沉着的脸恢复了微笑,“我希望我能够有勇气走到他的面前,哪怕是错了,也是不枉此生。”
姚遥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望向陈夕,无限娇羞,“我希望以后经常见到陈同学!”看见陈夕无动于衷的样子,小心翼翼询问道:“陈同学,可以吗?”
“不行不行!姚遥当初你还因陈夕把我推到桌角上了呢,让你见陈夕我情何以堪!”予璇站得歪歪斜斜,像是风中的一棵树,不耐风雨的吹打。
“那你还转手给了我一巴掌呢,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人!我偏偏要和陈同学见面,看你怎么办!”姚遥的胸脯一鼓一鼓的,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
予璇“啪”地一下把桌子拍的极响,大有冲过去把姚遥打一顿的冲动。也不知道发的什么酒疯。姚玄忙拉住了她,对着姚遥大声道:“姚遥,没看见你嫂子醉了吗,你计较什么!”
姚遥嘟嘴,为难道:“酒醉吐真言,她还是对陈夕念念不忘……”
陈夕听他们吵了半天,终于扬起了酒杯,“我希望一切都还可以回到原点。”
姚遥惋惜:“那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曲终人散,一群醉鬼踉跄着脚步,予璇和陈夕一起,姚玄姚遥叶冰三人一起,告别之后,各自踏上了归途。
予璇拉着陈夕的胳膊,就像是半年之前一样,陈夕的胳膊永远是属于她的。模糊之中她似乎看见陈夕绝美的面庞变得苍白,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流出。
陈夕的悲伤又是为了何人,以往的他总是那样骄傲那样快乐。
大街上总有闲散的椅子供劳累的旅客去休息。陈夕轻轻把予璇扶在椅子上休息,自己踌躇着脚步去买水。
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
吴予璇总是乖乖地坐在长椅上等陈夕回来。可惜有一次,陈夕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旁边来了陌生的叔叔,对她说道:“小姑娘,你等的人回不来了,跟叔叔走,叔叔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她并不知道那人是骗子,只是固执地说道,她要等陈夕回来。
陌生的叔叔便粗鲁起来,拉着她就要走,她死活不肯,终于看到陈夕回来,陈夕便用买来的东西砸了那人一脸,拉着予璇便跑。
后来陈夕问她,你为什么不跑。
予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会在原处等你,我怕我一走,你就找不到我了。”
如今回忆起来,再美好却也只是回忆了。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的精力,才能对着原点念念不忘呢。
不过是陈年往事一梦皆空,醒来便是什么都不曾记得了。 彼年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