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不能啊,我早就说了帮许正义是出于关心,还有就是觉得他真的有才啊,和许芳龄”
“得,得,得,别说了,你李铁国是圣人行了吧,还问我那些干什么呢,干脆以后别联系许芳龄不就得了!”
吴老三见李铁国说来说去,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语,说白了,他就是觉得自己是因为关心许正义所以才帮忙的,和许芳龄没有一点关系,可他却有一种因为许芳龄才帮忙的感觉,于是吴老三也不耐烦了,其实他早就听明白了,也知道李铁国内心深处想的什么,只是他帮不了,无能为力,这种事情别人怎么帮呢?
这只有李铁国自己能走出来,只要他愿意其实挺容易的,可就是他不愿意也不情愿,因为纠结烦心也是活该的,
而李铁国这会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听吴老三说一句话,那就是他的做法没有错,他是对的,他坚守住了自己的原则和内心,保住了自己的尊严和荣誉,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背弃自己曾经承诺,
可吴老三,明知道李铁国想听自己的赞成和表扬,却偏偏就是不说这些话,因为他觉得这些话他不想说,也不能说,他并不觉得李铁国这个样子算是多么的正确,也许只有李铁国对自己的行为是认可的,因为他一直都在将原则和许芳龄对立开了,
俩人的交谈进行了一会之后,便结束了,而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郑多雨便来找李铁国和吴老三,并且自己还带了一些吃的,还是上次的那些,有个炖大白菜,有个土豆,而后李铁国用菜汤泡饭,本以为自己会吃的很香,可他拿着饭却迟迟不想吃,感觉没什么胃口吃这些了,
而吴老三这会可不管李铁国吃不吃,他是吃的挺香的反正,而且还边吃边说郑多雨小气,怎么不弄些肉,而郑多雨听到吴老三的抱怨,倒是也习惯了,连连说是自己欠考虑了,忘记吴哥爱吃肉的喜好了,
“多雨你最近相亲没啊?给你介绍个医生怎么样啊?”
吴老三吃着吃着便吃饱了,之后扭头看见李铁国这会饭盒子里都没怎么动,于是便明白怎么回事,便开口问了一句郑多雨,
而这不问还好,一问,李铁国顿时扭过了头,俩只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而郑多雨一听吴老三问这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好在郑多雨已经有人给介绍对象了,于是便摇了摇头之后,笑嘻嘻的说自己不需要了,
“啊,那就当交个朋友了呗!”
吴老三这会余光已经知道李铁国看向他了,可却全然不怎么在意,反而又是继续问起了郑多雨,而郑多雨一听完吴老三的这话后,反应也是特别的机敏,似乎感觉出来不太对劲了,因为以吴老三的性格,不至于没事闲的非要给自己介绍朋友认识,所以便赶紧摇了摇头,说自己工作忙的很啊,哪儿有时间去考虑交朋友的事情,
而吴老三听完郑多雨的话后,则表情笑吟吟的扭头终于看向了李铁国,之后眼光之中略带着一丝瞧不起,而李铁国和吴老三对视了几秒,随后李铁国便主动转过头,也没有说些什么,
等吃完饭之后,郑多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之后拿着饭盒起身便说回去了,而也就在他前脚刚出屋后,李铁国顺屁后跟了出来,并且还喊住了郑多雨,
“多雨,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去啊?”
李铁国和郑多雨年纪相仿,而且自从上次俩人谈心之后,俩人之间的关系便又近了许多,只是平时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也都很忙,所以交流就不算多了,但这会李铁国还是心烦,于是便想找他聊聊话,而郑多雨对此倒是也挺乐意的,点了点头,便和李铁国去大院里走了走,
而李铁国和郑多雨交谈,也是敞开心扉,将自己最近的一些琐事都讲了讲,原本他俩在一起,都是郑多雨说话多心事多,可这会却变成了李铁国,
等郑多雨听完李铁国的讲述之后,他低着头,反应和吴老三差不多,也是皱着眉头,想了起来,一直等过了好一会之后,郑多雨才看了看李铁国,表情有些为难的样子,似乎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李哥,这种事情你问我,我还不如你呢,嗯我也不知道啊,但你要是喜欢你就说呗,又不丢人,你管她家人怎么说你呢,你又不是喜欢她家人!”
郑多雨挠了挠后脑勺,看样子也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好了,而李铁国和他站在月光之下,听完郑多雨说的话后,表情有些沉思了起来,但又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等到回了宿舍,吴老三这会收拾东西准备上车了,而李铁国则自己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现在在想许芳龄的心里是怎么想他的,还有他是否应该为自己今天说的话而去道个歉,
一宿未睡,李铁国还是头一次因为闲事而这样,但还好他能轮休一天,等到中午的时候保休睡觉,而上午的小半天的时间里,李铁国还是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最后他看着房顶停顿了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坐了起来,下了床铺,跑到了二层小楼里面,从办公室的人员手里借过了笔和纸,李铁国虽然没有怎么上过学,
但字还是会写很多的,所以他蹲在走廊里,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半篇,写完后一对折,还了笔,便朝着许芳龄家的方向跑去,可跑到半道后,他停下了,随后转过身又朝着铁路医院跑了去,但跑了没有几步之后他又停下了,休息了一会后,他又掉头朝着邮局跑去了,
等到了邮局门口之后,他气喘吁吁的走进去,随后将自己写的纸递给了办公人员,而办公人员则递给了李铁国一张邮票和填写具体地址,等李铁国都弄好了之后,办公人员看了看李铁国,眼神有些疑惑,说不能在市内邮寄的,毕竟送件人员数量有限,于是李铁国好说歹说的,求了求,对方总算是点了点头,说那就等邮寄人员送信的时候,帮顺带着他塞一下得了,于是李铁国点了点头,付了钱,之后转身便赶紧回去了,
路上李铁国边走心里便泛合计,感觉自己可能有些冲动了,但却也没有再去取回来,他感觉自己为昨天说的话,道个歉,也正常,他在信中也没有提起其他的话,只是深深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和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其实他本意并不是那样的,只是话到嘴边就说不明白了,
等回到了段里面之后,也快到中午了,于是李铁国便去保休了,等到晚上就直接上车了,而等他开车回来了之后,已经是过去三天多了,他嘴上虽然是对于这件事情只字不提了,
但心上却一直还惦记着会不会有回信,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过了小半年的时间,回信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泡影,而李铁国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吴老三则也不管这些了,可也只有李铁国自己心里清楚,对于许芳龄他始终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甚至他有些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期待着许芳龄的原谅还是期待着和她见面,总之他的内心彷徨而又迷茫,
转眼,一年很快的就过去了,李铁国一直都在跑车和轮休,生活的节奏始终都是一个格调,似乎没有任何的个人生活,除了工作就还是工作,能多跑一趟他就多跑一趟,甚至连段大门都很少出去了,不知道是他本就喜欢这个样子,还是只能这样,
在这期间段里也搞过一些活动,李铁国参加的特别少,一个是他确实真的忙,另一个是他对什么好像都提不起兴趣来,至于媒人相亲,倒是很少有人再上门了,可能是李铁国拒绝了几次后,好些媒人都不愿意再来触这个眉头了,他的生活变得平淡无华,却也不知道是否自得其乐,
而李铁国也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许芳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或者说话了,许芳龄应该是彻底忘记有李铁国这个人了,毕竟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可许芳龄虽然忘记李铁国,但段领导倒是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在过完年之后,便一直向分局领导推荐李铁国去铁路学校脱产学习,而分局的领导则说等一等,今年这一批保送铁路大学深造的人员名单,肯定会有李铁国这个人的,
等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铁路大学开始拟定招生名单了,而李铁国的名字豁然出现在了南方的一所铁路大学的保送名单里,那会工人报送去接受高等教育是有国家政策支持的,而和李铁国同批去往那个学校的人,倒是不多,而等段领导拿着保送名单找到李铁国之后,李铁国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眼睛都发红了,表情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能够接受脱产高等教育是多少个工人的梦想啊,这是一种认可,一种机会,更是一份责任,
而段领导倒是也没和李铁国说太多,只告诉这名单上的名额是分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要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且同时对自己的思想教育也要提高,党课不能忘了,至于其他的嘱托的话,领导也是没说,因为领导也知道像李铁国这种人,说不说他自己都会努力的,他心里有数的,毕竟推荐谁去脱产学习,不是看谁保证的有多好,而是这个人到底怎么样的,对于李铁国领导是绝对放心的,
至于吴老三对于这件事情,则天天都跟李铁国叨唠,说应该让他去,他为组织做了多大的贡献呢,让李铁国去一点都不公平,而李铁国天天听他说,也不反驳,只是每次都美滋滋的,好似故意气他,等又过了半个多月后,段领导告诉李铁国可以准备动身去南方了,之后在学校学习期间,他在单位的所以待遇不变,让他放心的去脱产学习,并且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累着,也别闲着,适度最好,
而李铁国听完领导的交代后,当场就保证自己一定会学成归来的,领导见此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很欣慰的笑了笑,摆手让他回去准备了,等李铁国回到宿舍后,吴老三问他是不是要动身了,李铁国笑了笑,点了点头,说自己这回要成科学家了,于是吴老三嘴都撇房顶上去了,
“我平时也不写东西,所以有时发的本啊纸啊笔啊的,都用不上,正好这回全给你了奥!”
吴老三见李铁国点头了,于是撇完嘴后,从床铺地下掏了出了一个小箱子,而李铁国一看,里面全是一些本子和笔,看样子,这些东西得够吴老三攒半辈子的了,
“你平时学习肯定少不了这些东西,学校发的不一定能够,拿着吧!”
吴老三抱着小纸箱,一脸的无奈和不舍得,可却又递给了李铁国,而李铁国见吴老三这样,停顿了一下后,从自己的小铁盒里掏出了钱和粮票,但还没等他说什么话呢,吴老三直接摇了摇头,抬手推开了李铁国的小铁盒子,
“别瞧不起人奥,有时间回来带点那边的土特产就行了!”
“还有等你学好了之后,当了大官,可别忘了还你吴哥我呢奥!知道不?”
吴老三简单讲了几句话,随后将手里的纸箱子干脆往李铁国床上一扔,转身就出去了,而李铁国见此倒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只能嗯的答应了一声,随后便又坐回到了床铺上面,原本激动万分的心情在此刻却又有些伤感,
但随后一想去脱产学习也就一俩年,而且放假还能回来呢,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呢,只是临去之前他还有个心事,上一次他给许芳龄写信,许芳龄没有回,他怀疑许芳龄是不是没有收到,或是说他内心其实还想再给她写一封的,至于什么内容,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或许还是道歉,也或许他只是想写一写自己这一年的情况,总之,他可能就只是想再和许芳龄说说话,但他却又有些不太敢写,也可以说不知道该不该写,
因为他不知道许芳龄会不会看见他的信后,生气或者讨厌,他猜测许芳龄肯定不太想看见他的信,但也不至于生多大的气,或许接到之后,会直接就扔了,而这对于李铁国来说倒也无所谓,他只是想写一封却也并不寄托太大的希望了,也许只是一封念想而已,
想了又想,李铁国在临出发之前,还是拿起了笔和纸张,之后写了一封满满一篇的书信,送了邮局,等到了日子后,他便背上行囊,也没有太多的要告别的人和话,独自一人踏上了离乡的火车,至于吴老三和其他的一些同事,也没有来车站送李铁国,毕竟只是去脱产学习,又不是干别的事情去,
李铁国坐了几天的卧铺,换乘了一趟车,终于在八月末的一个上午到达了南方某城,刚下车,他背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站在车站口,等了等,便看见了前来接他们这些入学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