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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娘的,他们没事轰咱们干什么?”三毛怒骂道。
“丧尸!”刘国钧突然指着我们身后,满脸惊恐的大喊。
我回头一看,只见被炸断的跨江大桥那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像蠕动的灰色地毯一样滚滚而来,炮弹不停在人群中爆炸,炸起成片的断肢残骸,但除了核心的被炸成碎片的几个之外,其余被炸飞的,只是在地上打个滚,又站起来继续往前疾奔。
我们被吓得几乎灵魂出窍,大喊着转身加快脚步狂奔,只是身后的背包实在太重,没跑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时虽然丧尸群离我们起码还有一公里,但以这样的速度,被追上也是早晚的事。
刘国钧第一时间解下了背包,我刚以为他要扔呢,没料到他竟然把硕大一个背包一把塞到李瑾怀里,自己甩开膀子没命的跑了。
李瑾被丈夫出格的举动弄懵了,前后两个大包,停下脚步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丈夫的背影。
“扔了扔了!”我过去夺下李瑾怀里的包,扔下江堤,又帮她卸下她自己的背包,也扔了下去。
然后我招呼三毛他们几个也解下自己的背包,把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拿出来扔了,只留下少量食物和水,再重新背上继续跑。
我们沿着江堤狂奔,炮弹不断落下,爆炸点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只感觉脑子被震的阵阵眩晕,像是脑浆子被掏出来用力揉捏,耳朵嗡嗡作响,像是一万只野蜂在耳旁飞舞。
我们跑过“日月同辉”,看到“198个传奇”已经被夷为平地,那两栋美轮美奂的楼房大概被一次大口径火炮齐射击中,楼房完全坍塌,变成一堆断壁残垣,一些人灰头土脸的站在废墟之中,还有很多人被压在残骸下面,惨嚎不止。我瞄了他们一眼,没发现牛云的影子。
再往前,已经是新城的边缘,江堤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条施工小道斜斜的插向城区方向,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只得拐进小道,小道两旁是一大片垃圾场,新城建造的很多土石方、建筑垃圾都倾倒在这里,两边堆得高高的像是小山一般,可喜的是轰炸似乎是以新城为界,并不延伸到这里。
垃圾堆后面是一个城中村,我们刚跑进村子路口,就看见几个身穿迷彩的士兵从旁边的路上跑过来。我吓了一跳,深怕这几个士兵对我们动什么歹念,连忙收住脚步,让出道路。但这几个士兵就像没看到我们一样,从我们身边匆匆而过。
我正想舒一口气,却看到士兵们跑来的路上突然拐进来几个个丧尸,咿呀咿呀叫着扑过来,紧接着又是几个,后面竟然哩哩啰啰的跟了一群,足足五六十个!
“妈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原本拄着大腿喘气的刘国钧一声惊呼,拔腿就跑。
我们也赶紧跟上。城中村很小,转眼就跑到了头,我们跑过另一头的出口,迎面是一条大马路,马路上方有一个很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江南工业园欢迎您”
路两旁都是整齐划一的厂房,但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的,我们越跑速度越慢,身后的的丧尸越来越近,我心里越来越绝望,好想就这么停下不再跑了,让丧尸咬死算了。
马路慢慢到了尽头,我们远远的看到一道围墙封死了去路,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三毛已经从肩上卸下步枪,准备转身战斗。
“救命!救命!”刘国钧开始慌张的大喊,这家伙虽然人品低劣的让人恶心,却有一种蟑螂般的求生欲望,在他词典里大概从来没有死这个字。
“你他妈的别鬼哭狼嚎了!你喊破天也没人来救你!”三毛啪的一声给了刘国钧一个脖儿拐,骂道:“死就死了,起码像个男人!”
但三毛话音刚落,旁边一扇铁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朝我们大喊:“快!快进来!”
我们赶紧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入,大门在我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片刻之后,丧尸撞了上来,大门咣咣作响,但两扇铁门都厚重坚固,连晃都不晃一下。
我这时才心下稍定,转过身来,发现周围站了好几个陌生人,其中有人微笑,有人怒目。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我知道他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连忙团团的一拱手,正色说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那老人似乎有些难为情,连连摆手。
“老伯您贵姓啊?”道长也上来问道。
“哦哦……不,不贵姓……”老人摆着手说道:“我姓冯,他们都叫我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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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夕夜。
雪又纷纷的落下,稀疏的落在冯伯、陈姨和老吕的坟上,像是盖了一层小白花。
我们在坟前排成一排,我把一杯酒洒在坟前,其他人也一一把酒洒下。
“冯伯、陈姨、老吕……”我看着眼前的三座新坟,又想起已经死去的杨筱月、林浩、徐阳……,短短半年,我们经历了比前面几十年加起来更多的生离死别。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隐隐还有些向往,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就不用再这人间地狱中继续挣扎,不用再受冻、挨饿、逃亡、杀戮……
“过年了……”我继续喃喃说道,可说出这三个字,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剩下长长一声叹息。
三毛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说道:“冯伯陈姨,你们是大好人,当时要不是你们收留我们,我三毛早就成僵尸了……老吕……”三毛半转了身对着老吕的坟茔又说:“我是警察你是贼,本来势不两立,可经历这么多事我才知道,有好多人模狗样的家伙,远不如你这个贼!你是条汉子……”
三毛又团团的做了个揖,说:“望各位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三毛说到这里却没了词,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呆了呆,深吸了一口气说:“保佑我们……活下去!”
我仰起头,雪花落在脸上,化成冰凉的水,在银鳞般闪动的雪片之外,是如幽冥般深邃的无尽黑暗。 无尽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