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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夜空一片宁静,月夜也更显黯淡,像是夜鸦的羽毛,微风习习,露水冰凉。
林小筱怕冷,挂在我的怀里,睡的很沉,口水打湿了我的胸前,不时的传来梦呓的声音。
“死鬼老爹,对不起,筱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妈妈,筱儿,好想你……”
“牲口,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嘿嘿……那个臭女警官走了,死牲口是我的了……”
“那个臭女警官凶巴巴的,有什么好,等我长大了,一定比她漂亮,身材又比她好……”
林小筱的小脑袋在我胸前拱了拱,咯咯的轻笑,睡得很香甜。
我真想在这小丫头的屁股上来一巴掌,这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气煞我也。
不过,闻花和尚死后,这丫头蛮孤独的,虽然我一直陪着她,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忙。
我曾考虑把她送去东瀛,让她的外公外婆抚养她,我犹有些不舍,毕竟这段时间来,也有感情了,万一在东瀛出了什么事,我可是难辞其咎。
况且,东瀛的外公外婆也很少联系,如今她妈妈死了,那情感纽带就断了,我不想她寄人篱下,在我这里,她至少可以当做家。
突然,小镇的路上来了辆车,开着远光灯,向着这边驶来。
鱼儿上钩了。
我叫醒了林小筱,她一脸懵懂,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我面容冷峻,低声说道。
“呀,我怎么流了这么多口水。”林小筱擦了下嘴巴,手指点在我胸前的位置。
“你还说呢,嘘……他们下车了。”我捂着她的嘴巴,低声说道。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色的风衣,约摸四十岁,身材魁梧,步伐沉稳;女的穿着一件浅红的羽绒服,是个很年轻女孩,不到二十岁,身材丰腴,长相很清秀,很干净。
两人下车后,东张西望,显得很谨慎,向着楼房走来。
“曾哥,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安?”那个女孩说道。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等再做完一次,咱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了,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去国外生活。”曾哥对着那个女孩柔情的道。
“曾哥,我李晓娥遇到你真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那个叫李晓娥的女孩深情款款的道。
“别说了,先把这个鬼魂收了吧。”曾哥摸了摸李晓娥的脸蛋,满是胡渣的脸张开,微微一笑。
接着,曾哥蹑手蹑脚地走进楼房,熟练地摸出一根铁丝插进锁芯里,想偷开大门。
“狗男女,你们想做什么?”姜胖子叼着烟,从车上走下来,瞪着圆眼,斜睨着曾哥和李晓娥。
“不好,被人发现了。晓娥,你先走。”
曾哥和李晓娥吓了一跳,面如死灰,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逃跑,但被姜胖子等人堵住了。
“想走?”胡海君大声喝道。
“砰”的声,大门洞开,李凯等人从里面走出来。
“各位朋友,小弟有眼无珠,误闯此地,我囊中羞涩,想查户口借点钱,冒犯了诸位,请各位海涵。”曾哥是江湖人,抱拳对着众人一礼,很有风范。
“查户口?怕不是那么简单吧。”阿金掏了掏耳朵,咧开发黄的牙齿笑道,查户口是道上的黑话,就是入室盗窃,阿金在这方面是老江湖了。
“先把他们拿下!”我抱着林小筱从房顶上跳下来,淡淡的说道。
“嘻嘻……好玩,好玩,牲口再来一次好不好吗?”林小筱上瘾了,挂在我身上不撒手,一个劲地撒娇。
我只好应了她,抱着她柔绵轻盈的身体,蹦到了半空中,从云间俯瞰地面,然后一跃而下。
夜空中,传来林小筱阵阵的惊呼声。
曾哥和李晓娥惊的一乍,愣住了。
“各位,莫要怪我心狠,我曾子亮也是杀过人的,手上可是沾了血呢,我不介意再多几条人命。”
曾哥见我没把他一回事,也觉得逃脱无望,脸上横肉暴跳,露出凶狠之色。
“俺来!俺来!”夜明鸟自告奋勇地说道。
“老子来陪你玩玩。”胡海君咧嘴冷笑,一脚踢飞了夜明鸟,捏着拳头对准了曾哥。
曾哥是个练家子,孔武有力,下盘很稳,胡海君一拳打过去,他来个顺水推舟,卸掉了力量,用左肩一顶,撞在胡海君的胸口。
胡海君反应很快,转过身体,有右手的手肘部抵在了曾哥的左肩上,右腿猛地一蹬一面,然后弹出,像是弹簧,发出惊人的气爆声。
曾哥闪声一退,左脚踢出,宛如迅雷。
砰!
胡海君一脚踢翻了曾哥,胡海君炼过体,又有第一境后期的实力,就是招式上略逊一点。
曾哥的脚像是踢在了铁板上,脚在发颤,脸色发青。
胡海君得理不饶人,像是饿虎扑食,猛地上前,捏着拳头砸了过去,气浪乍起。
曾哥面露骇然,大喝了声,向上一跳,双拳砸了下来。
咔嚓!
一道清脆的骨折声响起,胡海君暴起一拳打折曾哥右手的小臂。
“啊!好痛!”曾哥咬牙,惨叫了声,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李晓娥一见曾哥被打断了手,眼睛都掉下来了,对着我们苦苦哀求。
“行了,把他们带进来吧。”我踅摸了根烟,点上,悠悠的吸了口。
屋内的大厅灯火通明,王兴国听到动静,也来了,一眼就认出了李晓娥,怒吼了起来,冲过去要打她,被李凯拽住了。
“说吧,你们是受谁的差使?”我问道。
“要是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们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晓娥啜泣地道。
曾哥忍着剧痛,瞪了李晓娥一眼,怒道:“臭女人,别乱说。”
“曾哥……呜呜……”李晓娥抱着曾哥,痛哭流涕。
曾哥脸上露出狰狞而痛苦的笑容,道:“你们有本事杀了我们,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钢铁硬汉是吧!”姜胖子脸上的肥肉乱颤,阴冷的一笑,然后一脚踩在曾哥的手上。
胡海君走了过去,一脚跺在曾哥的背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笑道:“你这样的人渣,老子见多了。”
顿时,曾哥嘶吼连连,像是受伤的野兽。
“你要是不说,不止是死那么简单。”
我脸庞如金属般冷冽,对付恶人就要比恶人更恶,像他们两人无端的谋害他人不可谓不恶。
“你们不要打他,我说我说……”李晓娥惊叫道,一脸的惊恐。
“臭女人,敢出卖我兄弟!”曾哥犹有余力挣扎,要甩李晓娥一巴掌。
李晓娥啐了曾哥一脸,恨声道:“你那个兄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他有几次趁你离开,把我给强上了。你还要替他遮掩什么?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几次都要跟着你来吗?我就是在躲他,你要是不在,他就糟蹋我。我现在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万一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曾哥如遭雷击,跟傻了死的,而后满腔怒火,憋的脸红脖子粗,喝道:“杜秋龙,你这个畜生,老子饶不了你。”
“杜秋龙是谁?”姜胖子皱着眉头,问道。
曾哥仰面长叹,泪流满面,说道:“你们是道人吧。诶……杜秋龙是我在牢里认识的。六年前,我抢劫被抓了,被关在上高监狱,在里面认识了杜秋龙,他名字有火龙二字,所以别人叫火龙哥。有一次,我不小心得罪了牢里的看守,差点被砍断了两根手指,是火龙哥救了我。我跟火龙哥意气相投,相见恨晚,他很关照我,慢慢的也就成了兄弟。一年前,我从牢里出来,也是火龙哥照顾我,让我去一个酒吧当保安经理,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阿娥,她当时在酒吧里……工作……”
曾哥苦笑了声,道:“我跟阿娥都是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花钱都是大手大脚,还借了很多高利贷,这件事也是火龙哥出面帮我解决的。我那时候知道他是浔阳周家的人,那次坐牢是因为周家对手的陷害,火龙哥比我早一年出狱,他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一个人灭了仇家。所以,我一直很怕他,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欠高利贷太多了,火龙哥帮我出面解决后,要我答应他一件事情。”
曾哥停顿了会,又说道:“我当时吧,也没有都多想,就答应下来了。大概半年前,他找到了我,要我完成承诺。他让我找九八年七月初七出生的人,喂他们服下一种毒菌,他们会受尽折磨而死,化为恶鬼,然后我再用一块符印收恶鬼。”
这时,曾哥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绽放着青釉色瓷光的瓶子和一块蓝色铜牌,上面有“鬼君神煞”四个字,发着红色光芒。
我拿了这个瓷瓶放在手上,打开后,从里面飘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某种发霉的毒蘑菇,还夹杂腐败的气息。
“我也没有办法,这事都答应人家了,总不能反悔吧。我也知道这是害人,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这个人又吸毒又好赌,那段时间输了五十几万,没别的路可走了。我在网上买了身份信息后,就一个个的找,瞄准的对象都是那些孤独,没什么家人,交际面小的年轻人,也有女孩子。碰到男的,我就让小娥先去勾引对方,了解对方的家庭身世和背景,碰到女的就先绑架。前后一共有四个人,算上这个一共是五个,三男两女。原先我知道王小天还有一个父亲,就想放弃。可能是胆子养大了,再加上每上交一个恶鬼就有一百万酬劳,就没忍住,请王小天吃饭的时候,给他喂了这种毒菌。”
曾哥长吁短叹地说道,毫无悔过之心,反而认为是自己太贪婪了,弄巧成拙。
这人有时候穷起来比鬼还要可怕。
听完曾哥的话,众人都愤怒不已,姜胖子狞笑了声,一脚踹在曾哥的脑袋上,王兴国冲上去,揪着曾哥的头发,猛地拳打。
“我们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赶紧放了我们,我们还要去医院。”李晓娥一把推开了王兴国,像是护崽子的母鸡,泼妇般的叫道。
我都无语了,这女人还是个法盲啊,还以为没有事情了。
“操你妈,叫什么!”胡海君听得不耐烦,眼眉一挑,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在李晓娥鲜嫩的脸上留下血红的五指印,李晓娥看了眼胡海君脸上狰狞的疤痕,顿时安静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跟杜秋龙下次交货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来这里之前,我们约好了在浔阳的黑点酒吧见面。这是第五个,他一共要六个,说好了一共给我六百万,事成之后,还有奖励。”曾哥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冷笑了声,事成之后的奖励怕是要送命了。
我招了招手,吩咐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对了,找个医生过来给他接骨。”
李凯和阿金架着他们关进了房间里,李凯和夜明鸟看着他们,阿金带着七夜去找医生了,随便买点夜宵回来。
我则是到了后院,从恶鬼体内抽出了王小天的灵魂,然后装进了捉鬼锦囊里面,瞬间那个软泥怪的恶鬼化为了鸡毛和满地垃圾。
我没有办法解除那种奇怪的菌毒,就联系了老苟,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告诉我这可能是六道炼鬼术。
六道是佛门创造的,当年介入地府后,尝试用六道改造地府的框架,不过不是很成功。
六道为人道、天道、阿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
前三者为善道,后三者为恶道。要说这最恶的道,很多人会认为是地狱道,其实不然,真正恶的是饿鬼道,堕入饿鬼道,饥饿难当,无所不食,却又无法食用,包括痰、脓血、尿皆不能食,其惨状连天人都不忍。
一旦饿鬼道的饿鬼出世,附在人体,必然无所不食,来满足囚禁在饿鬼道的饥饿感。当然,王小天不是饿鬼附体,而是食用了可能跟饿鬼有关的毒菌。
王小天这种死亡方法也是最痛苦的死亡方法之一,所炼制出来的恶鬼必然怀有很重的怨气煞气和那种永远也吃不饱的欲念,将来可能成为一种极为凶恶的鬼。
所谓六道炼鬼术,就是用三恶道的方式炼鬼,这是饿鬼道的方式炼鬼。
但是,我还搞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回到大厅后,我向胡海君问起浔阳周家。
胡海君嗤笑了声,道:“这周家是个暴发户,刚兴起也就六七年的时间,是靠捣腾地皮和古玩起家的,很莫名的就发家了,现在家产算得上浔阳前三了吧。我们家跟周家没有业务往来,不过我认识周家的大小姐周璇,以前见过面。他爹周纲以前混黑道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璇?那个小明星么?”姜胖子一听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
胡海君鄙夷地笑道:“拍了几部烂戏而已,都是她老爹投钱拍的,做了女主角,毫无演技,除了卖肉。其实,她现实里更不堪,私生活烂的很,专门睡娱乐圈的男明星。”
姜胖子眼睛都瞪圆了,一脸兴奋,道:“老胡,你怎么知道了这么清楚?”
“上层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以前好歹也是圈子里的达人,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在圈子里,她可是有厕所女神的称号。”胡海君嘿嘿的笑道。
“你是说她喜欢在卫生间那个……”姜胖子眼睛发亮,闪闪发光。
两人在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脸淫笑。
“听什么听,跟我过来。”林小筱见我听得入神,拧着我耳朵。
“小筱,干什么?”我拍了她的小手,不满的叫道。
“谢姐姐不在了,她走之前再三交代我,让我管你!”林小筱很有道理的说道,像是小管家婆。
“不要假传圣旨哦!”我撇了撇嘴,道。
“是真的,我才没有骗你呢。好了,我睡觉了。”林小筱眨了眨滴溜溜的眼睛,一脸开心,扭着诱人的翘臀,回房睡觉去了。 捉鬼大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