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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色凶虎从远天边跃来,虎音啸天,空间碎裂,恐怖无边。
血气殷红,染红天宇。
我瞥来凶虎横空飞跃而来,金乌啼鸣,俯冲而去,迸发璀璨的金光,那些光束中暗藏杀机,蕴含剑气。
宛如金鹏翱翔,羽毛如剑,漫天飞舞。
这是鹤双鸣传给我的以神御剑之法,我略有感悟。
那无尽的剑气削弱了凶虎的力量,使得它的速度一顿,在半空中停滞,凶虎血气爆发,虎目绽放血焰,仰天长啸,嗷的一声,巨大的声音,震撼天地。
不过,凶虎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拉开了,它伤害不到我们。
赵义霆面容骇然,有些后怕,说道:“差点被追上来了。”
“崩山从千里之外搬运身体过来,已经重伤了,刚才不过是强弩之末,犹如此恐怖。现在我们躲开了他致命的攻击,已经无须害怕了,只要我们躲在殁血崖便可。”鹤双鸣沉静的说道,显得非常的冷静。
赵义霆挑着眉头,道:“殁血崖上广袤无边确实能躲避崩山的追杀,但是王极贤也容易藏身此处。”
鹤双鸣冷笑道:“他逃不出殁血崖,巫族必然会封锁这里。”
“那倒也是,不过对我们也是麻烦事。”赵义霆叹道。
我凛然一笑,“先杀了此獠再说吧,此人阴险狡猾,老谋深算,实在太过可怕。”
赵义霆手指紧紧地攥着煞王印,指甲伤口扩大,流出鲜血,厉声道:“必要诛杀了此贼!”
“快到殁血崖了!”鹤双鸣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大山。
那里的天空是暗红色的,透着凝重的荒古之气,远处的大山巍峨无边,寸草不生,到处是巫人的骨骸和破败的兵器,像是无情的诉说着远古战场的惨烈。
有几只眼睛血红色的乌鸦在大山上起伏,发出孤独的叫声,呱——呱——森然的声音弥漫在大山之间。
赵义霆睁开大眼,惊讶的道:“这就是殁血崖吗?远古巫人的战场?”
“传说,妖族统治天庭,共工氏不满妖族法令,怒撞不周山,引发巫人与妖族大战,这殁血崖就是远古战场之一,因此血流成河,染红大山,成为巫族的禁地。”鹤双鸣说道。
“我听说这共工怒撞不周山不是那么简单,也有传言称这妖巫大战是人族的阴谋,结果巫妖诸神陨落,人族崛起。传说这个幕后黑手一直暗中布局!”赵义霆又补充了句。
“谁知道,反正那些久远的事情。”鹤双鸣叹道。
这时,夜明鸟从血云间掠过,飞了过来,发出呱呱的声音,“老大,俺在这里啊!”
赵义霆嘿嘿笑道:“总算是遇到他们了。”
“噗!”
鹤双鸣猛地咳血,脸色煞白,像是涂了一层白漆,白的可怕。
同时,银霜神剑的速度停滞下来,他整个人向着山下坠落下去。
我一把抓住了鹤双鸣,惊问道:“鹤兄,你没事吧。”
鹤双鸣奄奄一息,气息微弱,低声道:“我元气大伤,需要休整一番。”
“那就好,我们先找块地方休整一下。”我道。
赵义霆逮住夜明鸟,一屁股坐在了夜明鸟的身上,笑道:“傻鸟,他们人在哪里呢?”
“放开俺,死赵义霆,俺跟你没完。”夜明鸟气得不行,扭动屁股,在虚空中闪转腾挪,但是甩不掉赵义霆。
我皱着眉头,道:“别闹了,快带我们去找苏媛他们。”
夜明鸟轻哼了声,带着我们落在殁血崖的一处山谷上,两山之间到处散落着巫人的骸骨,还有妖族的尸骨,以及一些残破的兵器,锈迹斑斑。
这山谷上零星分布着一些殷红色的花朵,宛如彼岸花一般,红如绛火,形状却如刀剑状,而且非常锐利,像是金属一般,很容易割破肌肤。
我身上的黑色道袍都被这奇怪的血花割开了几道口子。
见我们过来,严德明、苏媛、王君音等跑了过来,见我们没事,原本担忧的脸庞堆起了笑容。
王君音稚气未脱的脸庞漾着纯洁干净的笑容,甜丝丝的说道:“高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家担心死你了!”
“小丫头,哥哥没事!”我爱怜的摸了摸王君音的小脑袋瓜子,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严德明笑道:“高公子,赵公子,我们刚才听到了围巫山那边的动静,简直可怕,见到你们没事,总算放心了。”
赵义霆从夜明鸟的身上落下,嘿嘿一笑,道:“你赵大爷能有什么事?不过……”
随即他目光黯淡,视线挪动,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鹤双鸣身上,道:“不过,老鹤他就没那么好了。”
严德明又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闻言,赵义霆咬牙怒喝道:“蚩尤古尸还是被王极贤等人给夺走了,而且还诬赖我等是他的同党,老子赵义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暗亏!”
严德明低头沉思,想了会,说道:“这殁血崖除了东面是黄天海外,其他三面还在围巫山地界之内,这王极贤等人也是极难走脱。”
夜明鸟拍着翅膀,呱呱叫道:“俺知道他们在哪里。俺刚才在殁血崖的外面,看见他们往东的方向飞去了。”
“难道他们要渡黄天海?”严德明面露惊讶。
“暂时应该不会,那王极贤也受伤了,而且很严重,这黄天海中的水妖也不是等闲之辈。”赵义霆神情凝重,摸了摸有些胡渣的下巴,然后摇了摇头。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我先给鹤兄运气疗伤。”我说道。
要不是这鹤双鸣的话,怕是我和赵义霆都死在围巫山之上,虽然那崩山大巫搬运身体,瞬移千里,元气大伤,但是毕竟是第六境的强人,血气浩瀚,又有无数巫人阴兵和大巫助阵,我们十死无生,好在鹤双鸣有银霜神剑护身,使得我们逃离围巫山。
我们在山谷间找了个山洞,然后我盘腿坐下,双手按在了鹤双鸣的背后,用兵转斗诀转化太阴真气灌入鹤双鸣的体内。
鹤双鸣的伤势还在于元气大伤,暗伤元神,受伤不是很严重,但是要不及时的治疗,境界必然倒退。
我帮鹤双鸣疗伤的时候,众人纷纷的睡下,赵义霆睡得很沉,在围巫山上经历的这场战斗,让他又气又累,仰头倒地,转眼间就打鼾了。
夜明鸟、严德明、苏媛也是在担心受怕中渡过,人的情绪一旦由紧张转入松懈,很容易疲惫,感觉犯困。
虽说夜明鸟是阴鸟,严德明是鬼差,但是他们毕竟灵魂俱全。
只是王君音没睡,蜷缩着身体,抱着双膝,坐在我的旁边,强撑着,耷拉着脑袋,不住地点头,眼皮像在打架一样,昏昏欲睡,花瓣般嫩唇流淌着晶莹的口水,像是丝线一般下垂。
洞穴内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小丫头青稚的俏脸上,显得憨态可掬,宛如桃花映红。
那天,我曾想过王君音是玄女所化,毕竟玄女之前化身为江嫣月,她可是有过前科的,老是喜欢扮成别人接近我,但是眼前这可爱的模样又打消我的顾虑,让我弄不清楚了。
毕竟真实的玄女性情很冷的,而且很高傲,像是女王,又像是白天鹅,很淡漠。
不过,之前她化身的江嫣月也让我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破绽,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所以,我非常迷茫,她到底是不是玄女呢?
“丫头,夜深了,快去睡吧。”我开口说道,实在不忍心她强撑着身体陪着我,怕我孤独。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独自一人。
一个人打坐、修炼、上香、读书、捉鬼等等,我人生的大部分生活轨迹都在做这些东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独守寂寞,俯仰天地。
“啊?我差点睡着了。我不要,我要陪着高哥哥。”王君音惊醒了过来,连忙擦掉嘴角的水渍,睁开了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动人。
“算了,我陪你聊聊天吧,你很快就睡着了。”我笑着道,双手离开了鹤双鸣的背后,经过大半夜的输入真气,鹤双鸣的内伤已经稳定下来,已无大碍。
“好啊,我最喜欢听高哥哥讲故事了!”王君音托着香腮,巧笑嫣然。
我抬头看了眼洞外,外面天色略显黯淡,天空呈现橘红色,说道:“去外面,别惊扰他们了。”
“喔。”王君音跳了起来,纤细的双手抓住我的胳膊。
洞外,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音,偶尔从远处传来一声乌鸦不甘寂寞的聒噪声。
呱——
我和王君音在山间的一块石头坐下,王君音媚眼如月,笑着说道:“我喜欢听哥哥说捉鬼的故事了?”
“你这小丫头不也是鬼吗?不怕我把你给捉了啊!”我手指蹭了蹭王君音挺翘的琼鼻,她身上浮出一股芍药的味道,淡淡的,带着体温。
“我不怕啊!”王君音笑着道,黑曜石般的眸子扑闪扑闪的,使得人沉沦。
“其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我叼着一片叶子,抬头仰望暗红的天空。
“人心有那么可怕吗?”王君音眨巴着纯真的眼睛问道。
“可怕!很可怕!为了活命,有些人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家人都杀了。”我叹道,随后给王君音讲了一个剥皮鬼的故事。
剥皮鬼的事情发生在第一次鬼皇大劫乱之后,当时我师父已殁,师叔前往东瀛,下落未明。
我安葬完师父后,为了躲避龙虎山向我索要司命职箓,就去了粤东那边,暂避风头。
当时,老苟和叶韵神为了这件事替我周旋、奔波,所以也顾不上我。
我可谓身处困境,穷困潦倒,身无分文,而且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流落在一个小镇上,在街边支起了一个算命的摊子,维持生计。
我卦衍和相术本领不算是很高,算是很普通,但是比一般的骗子要强太多了。
镇上,中药铺的许老头对我很推崇,隔三差五的就来我这里,这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还交上了朋友。
这许老头为人还不错,除了经常照顾我生意,还邀请我去他家喝酒。
但是没多久,这许老头就死了。
他有段时间没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占卜推算他的命格,发现他的命格为空亡之兆。
我发现这事情非常的蹊跷,那许老头的命格很好,属寿终正寝,怎么会突然而殁呢。
当时,我就去了许老头的家里,发现他们家已经人去楼空,老婆孩子都不知所踪,而且中药铺也被别人接手了。
我没多想,去了墓园,打算为许老头上柱香,聊表谢意,不枉认识一场。
那天也是巧了,我遇到了许老头的侄子。
他看到我之后,痛哭流涕,说许老头是被人给害死的,而且死状极惨,是被人给剥掉了头皮。
我当时问他,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他告诉我说,是许老头以前得罪了一个术士,那人炼成恶鬼,把许老头全家都杀光了。但是警方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也无能为之,只能把许老头的案子当疑案处理。
我当时一听,非常愤怒,在他侄子的带领找到了那名术士。
我现在还记得术士,是一个白白净净,戴着眼睛的男子,面容清秀,像是大学教授,确实会有鬼术,但不是很厉害,被我三下五除二就杀掉了。
可是,我后来发现这件事远不是那么简单。
我回家后,左思右想,感觉那里不对劲,就用铜钱占卜,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发现许老头侄子的命格也是空亡之兆,就是说他也已经死了。
那天晚上,我就去了侄子家,发现他全家都死掉了,满屋子都是鲜血,臭气熏天,脑袋上的皮全部被剥掉,尸体腐烂多时,黏在地上,尸液横流。
我明悟,白天碰到的侄子应该不是本人,而是有人用侄子脸上的皮假扮,并且瞒过了我的眼睛。
这人算计我,引我杀掉了那名白脸男子。
但是,这人海茫茫去哪里找这个幕后黑手呢。
几天之后,我遇到同行,这人也是捉鬼师父,他对此事很感兴趣,我们就一起调查这事。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遭到这名捉鬼师父的暗算,被偷袭,被打晕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住了,眼前的捉鬼师父他见我被擒,便告知我全部真相。
其实,他就是许老头本人。
原来,许老头跟那名术士也是朋友,在他那里得到了一种剥皮延生术,通过剥皮可以把别人的生机移植到自己身体之上的邪术。
当时,许老头身染肺病,感觉时日不多,为了延续生命,他杀亲祭天,剥皮续命,但是治标不治本,毕竟生机也不能驱除他的疾病。
他知道那名术士对自己留有一手,给他的只是上卷,下卷中记载着转移身体的邪术。
为了得到下卷,他杀了侄子一家,扮成他侄子,引我入局,想借我的手除掉那名术士,得到下卷邪术,同时想占据我的身体。
说到这里,王君音张了张粉嫩的樱桃小嘴,讶然道:“高哥哥,当时应该很危险吧。那许老头也太歹毒了,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居然把全家都杀了。”
“善恶皆在人心,可善亦可恶,但是一旦恶起来,那比鬼可是恐怖多了。不过有句话是对的,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可笑那许老头想要害我,我只是用了一道招魂咒就解决了他。我虽然困住,然后依然可施展咒语,招魂出他的妻儿、侄子,他被怨鬼分尸而死。”
我淡淡的说道,声音很平静,但是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许老头自食恶果,被亲人化成的怨鬼开膛破肚,吸干鲜血,血肉糜烂,最后只剩下一股血红色的骷髅架子。
随后,我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他一家人的尸体,连几岁大的孙女也被杀了,小手紧紧地抓着妈妈衣角,成拳头状,拿不开,最后我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这人心为恶,比鬼更厉,所以我对此事记忆犹新。
“高哥哥,我好怕!”王君音抱着我的胳膊,抱得很紧,一股轻柔的温度传导过来。
“怕什么,此心光明,俯仰天地,天地必不愧于心。若愧,必有神灵为恶!”我笑道。
“人家不懂啦,你总是讲一些大道理哦。”王君音眯着杏眼,浅浅一笑,露出白皙如贝壳的牙齿。
她虽然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姿曼妙,容貌绝美,但是言谈举止却像是一个十一二岁未涉世事的小丫头。
“咦,阴间向来少雨,怎么要下雨了。”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血云乌黑,带着阴寒,有铁豆般的雨点落下,在地面上凝成花朵状的冰棱。
王君音轻轻的皱着眉头,嘟着翘唇,说道:“怕是不妙,人家常说殁血崖不能有雨,若是有雨,必有血妖出没。”
“血妖?”我皱起了眉头。
“嗯,由血气凝成的,一旦下雨,阴气沉凝,它们就会从地下钻出。这也是殁血崖成为巫族人禁地的原因。”王君音答道,愁容满脸。
越来越大的雨点落在我的身上,冰凉刺骨,我面容肃然,沉吟道:“这雨莫不是巫人搞的鬼?怎么无缘无故的下了大雨。”
“很有可能是啊!”王君音点头说道。
嗷!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凶兽的嘶吼声,声音凄厉而凶残,弥漫在整个山谷间。 捉鬼大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