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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暮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不然以你为。我就奇怪了,中软技术部是温室里的花朵吗,怎么你们的员工都被保护得这么好,还是那么单纯?”
也不知道秦暮暮这话是夸他们呢还是贬他们,找不到头绪的小芳只好乖乖把照片删掉,躲到凌念念身边瑟瑟发抖,“念念,你的闺蜜好可怕呜呜呜。”
凌念念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秦暮暮又在吓唬人家小姑娘了,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小芳的头以表安慰。
三个女人呆在一起,戏是一台又一台,马骄和林森淼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她们疯,虽然没参与,但是被她们的快乐感染到,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马骄用手肘怼了怼林森淼的,真心实意说道:“学长,人家都毕业了,你怎么还没展开行动呢?”
林森淼一点就明,嘴角微勾笑了笑,双腿伸直,“准备了,再过几天,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马骄闻言放心了,抬手拍了拍林森淼的肩膀,“学长,我看好你!”
自从看明白凌念念和顾晗年之间没结果,马骄就一直在撮合凌念念和林森淼,旁人都看得出林森淼对凌念念有意思,唯独凌念念这个木头一直看不清,永远把林森淼当成学长。
也许林森淼踏出表白这一步,凌念念会有所觉悟。
他由衷希望他们俩会在一起。
毕业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凌念念就收拾东西回家陪父母,打算八月份再到中软正式入职。
下了出租车,凌念念拉着行李箱往自家的那栋楼走去,有个人忽然在一侧跑出来拉着她说是她叔叔。
那个男人骨瘦如柴,双眼空洞无神,眼窝凹得好深,看起来很可怕。凌念念心里害怕用力甩开男人的手,这一甩直接让男人摔到了地面,还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哎哟你这个孩子,怎么连叔叔你都推。”
凌念念一开始还挺同情他的,听到他一口一个叔叔,瞬间不高兴了,“我没有叔叔,你快点走吧,不然我叫保安了。”
男人一听要叫保安,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动作那叫一个利索,凌念念看着目瞪口呆,把行李往地上一搁,忍不住捋起袖子,手握成拳,“好啊,碰瓷还碰到小区来了。”
男人见这架势,怯怯地退了几步,解释道:“我真是你叔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来着,你叫凌念念,你爸爸叫凌琛扬,我是你叔叔,凌琛文。”
“凌琛文?”凌念念努力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爷爷在世的时候,提起过这个名字,凌琛文好像是她小叔的名字,可她小叔在她五岁的时候已经没了,患病死的。
见凌念念陷入沉思,男人面上一喜,“怎么样,想起来了?”
凌念念冷冷瞥了男人一眼,拉起行李箱快步走近楼里,男人嚷嚷着追上去,正巧凌琛扬从楼里出来,男人一下子就闪进了草坪后面。
“爸爸。”凌念念叫了声凌琛扬,转头看向身后,那个男人不见了。
凌琛扬接过凌念念手里的行李,很好奇:“看什么呢?”
凌念念回头,抿唇笑了笑,说道:“刚才有个人半路跑出来碰瓷,愣是想扮成叔叔,一直缠着我呢,现在倒不见了。”
凌琛扬闻言面色一沉,看了眼凌念念身后,拉着行李和凌念念上了楼。
吃完晚饭,凌琛扬和妻子商量之后,决定把真相告诉凌念念,她在楼下碰到的那个男人的确是她的叔叔。
“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害得别人一家支离破碎,你爷爷也是不想让你年纪小小就知道这种事情,于是骗你说你叔叔死了。”凌琛扬沉重地说道。
凌念念仿佛被雷劈了一遍,整个人都懵了,脑里一片空白。良久,她才冷静下来,看向她的父母,“所以,叔叔是现在才从牢里面出来?”
“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凌妈妈说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我们的新地址,赌钱输了,现在就来找我们借钱。念念,这几天你还是别出去了,免得碰上他有麻烦,在家里陪陪妈妈。”
凌念念点头,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那个男人轻易就能折断的身躯,和可怕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了,他是犯了什么罪啊?都过去十几年了你们怎么还不原谅他?”
凌琛扬和妻子面面相觑片刻,低声很不情愿地说道:“强奸罪。”
凌琛文当时就是个小混混,没脑子强奸了书记的女儿,人家稍稍打点一下上面,就把他判了十几年牢,凌念念的爷爷到死也没原谅这个不孝子。
于凌念念而言,她对这个叔叔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岁之前,叔叔经常不在家,但是一回来就会买好吃的给她,叔叔说话很有趣,还经常陪她玩。然而这位叔叔却强奸了别人,形象一夜之间颠覆,凌念念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到了早上,凌念念撑不住了,才沉沉睡过去。
没想到一觉醒来,变故就这样闯进了原本平静的生活里。
凌念念起床吃完饭,准备和妈妈出门购置食材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凌琛扬正在医院里抢救,家属快点过来签字做手术。
凌妈妈接到这个电话时,脸上的血色像是被人抽走一样,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在哆嗦。凌念念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妈妈才回过神,拉着凌念念去了医院。
她们在医院里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凌琛文。
凌琛文见到凌念念的妈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嫂子啊,对不起,我错了!”
凌妈妈一脚踢开凌琛文,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你大哥最好是平安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送回牢里面待着!”
凌琛文一听到这个,立即闭上嘴。
凌念念安抚好妈妈,对凌琛文使了个眼色,凌琛文跟着她来到楼梯口,凌念念打量着凌琛文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开口时嘴唇不住地哆嗦,“你身上的血,都是我爸爸的?”
凌琛文点头,凌念念觉得身体在一寸寸变冷,她咬了咬嘴唇,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琛文看了眼凌念念,嗫嚅着说道:“我被人追债追得太紧了,迫不得已才打电话给大哥,后来大哥过来,和那些讨债的人说话难听了些,我们就打起来咯,大哥不小心被天台上的布绊倒,就摔了下去,我当时拉都没来得及拉……”
“够了!”凌念念没勇气再听下去,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此刻躺在手术台上是怎样的情况,艰难地挪动四肢回到手术室门口,看到母亲坐在旁边的椅子里,眼神呆滞,全然没了平时的凛然气势。
凌念念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伸手去握母亲的手,触到那阵冰凉的时候,她忍不住哆嗦了下。
她的母亲看似平静,心里却已经着急得快要死掉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率领着护士们推着病床走出来,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人,像古埃及的木乃伊。
凌念念忍不住哭了出声,死死咬着嘴唇。
凌琛扬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建议稍微稳定之后,把病人送到首都最好的医院进行就诊。
“大概要多少天?他这种情况坐飞机会不会有影响?”凌妈妈冷静地询问医生。
医生说道:“等他醒来再说,在这期间,我们也不能保证病人不会有突发状况,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医生。”凌妈妈这句话几乎是含着眼泪说出来的,医生走之后,凌念念和母亲抱成一团。
凌妈妈拍了拍凌念念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孩子,我们还有希望,你爸爸意志力很坚强,他一定能醒过来的。”
凌念念竭力忍住泪意,点了点头。
两天之后,凌琛扬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是问他的弟弟有没有事。
提起凌琛文,凌妈妈就没好脸色,碍于丈夫的面子,才没发脾气,好声好气地回答道:“他没事,那些债务我已经帮他还了,不会有人再继续找他麻烦,安心养病好不好?”
凌琛扬点点头,艰难地伸手放在妻子的手背,声音虚弱得很,“谢谢你能体谅我。”
凌妈妈眼角含泪,仍旧微笑着,声音哽咽,“我能怎么办,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什么脾性我不清楚?”
默默在一旁围观的凌念念感动到无以复加,她很欣慰,自己见识到了世界上最温暖的爱情。
凌琛扬醒来之后,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呼吸很困难,有时候会头痛到满床打滚,最严重时能导致休克,医生建议尽快送去首都医治。
等凌琛扬的身体稍微稳定了些,凌念念和母亲一起跟随到了首都。
首都中央医院的设备是全国最好的,还拥有一支从国外受训回来的医疗团队,院方很快就为凌琛扬指定了医疗计划,只是这其中高昂的医药费,凌家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凌琛扬摔下来的楼层太高,他的四肢和内脏都受到了重创,尽管以后治好了,也只能在轮椅上更糟糕的是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凌念念和母亲都不想放弃。
她们卖掉了之前的房子,和亲戚借了很多钱,都不够医用花销,最后还是秦家出手相助,帮她们度过这个艰难时期。
为了让凌琛扬接受最好的治疗,凌念念和母亲决定在首都定居,在这座最繁华的城市安家。 他来时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