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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师斗胆上去赶两下，没赶走。这条狗似乎有灵性，认出他们是陌生人，一直挡在路中央，不给他们进去。
凌念念以前虽然养了条狗，但这么强势的狗她还没见过，也不敢上去逞强，看向顾晗年，“怎么办？”
顾晗年看了看四周，都没有人，眉峰下意识拢起，走进一侧的巷子，一条黑影嗖的一下蹿到他面前，两只圆珠子紧缩他，倨傲得像镇守边境的大将军。
凌念念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心想农村的狗管的也太宽了吧？
她侧首，好整以暇地看顾晗年该怎么办，估计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被一条狗拦住去路。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晗年回看过去，恰巧对上那双斟满笑意的眼睛，见他看过来，还动了动眉毛，俏皮得很。
收回目光，顾晗年正凝眉想办法的时候，房子里走出一个小女孩，皮肤黝黑，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
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个碗，“你们是谁？”招了招手，凶神恶煞的黑狗就跟小媳妇似的坐在小女孩脚下。
凌念念不禁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
顾晗年勾唇浅笑，“这是你家的狗？”
小女孩点点头，“对啊，阿黄一定是知道你们是陌生人，才这样乱吠的。”说着，上下打量了番三人，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你们从哪里来的？是谁家的亲戚么？”
工程师好声好气问道：“小妹妹，你知道陈崇才家在哪里吗？”
“陈崇才？”小女孩咬着手纸细想，恍然醒悟，“你是说陈伯公家那个坏蛋吗？喏，就在这条路，直走，然后右手边转，最近的那条巷子，他家门口对了很高的稻草，你们走过去就看到了。”
“谢谢你啊小妹妹。”凌念念欢声道，感染了小女孩，小女孩也咧开嘴笑，“不客气。”随后走进屋里。
三人一同回到大路，刚走一步，一阵犬吠声炸响，黑狗又跳过来，叫得比刚才还猛，位置离凌念念很近，吓得她整个人跳起来，躲到顾晗年身边。
顾晗年把她护在身后，小女孩跑出来吆喝了声，黑狗三步两回头地走进屋里。
凌念念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满头冷汗。
一张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清淡的声线，“擦擦汗吧。”
凌念念怔忡两秒，接过。
顾晗年手插回口袋，信步前行。
转弯之后，走几步，就到了陈崇才的家。房子看起来很陈旧，有些年岁了，窗户、门之类的上面痕迹很重，多年不换了。
工程师上前敲了敲门，“陈崇才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走过来开门，是个女孩子，身形削薄，如同秋风落叶，脸色也很苍白，看起来很疲劳的样子。
她眨着眼圈漆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三人，声音脆如风铃，“你们是？”
凌念念微微一笑，“我们是附近的，想找一下陈崇才，他在家吗？”
纵是这般客气，女孩眼里还是涌起了警惕的意味，手指紧抓着门边，“我哥不在家。”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顾晗年问。
女孩语气冷酷，“不知道。”
顾晗年和凌念念面面相觑片刻，凌念念继续温声道：“我们可以进去等他吗？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
女孩的手已经有关门的趋势。
工程师伸手抵住门解释：“我们是附近的盖楼的，刚才你哥带人去我们那里闹事，所以有些问题想搞清楚。”
“我哥他又出去闯祸了？”女孩脸上的警惕转化为愤怒，哗啦一下拉开门，“你们进来吧。”
三人跟在女孩身后，这个房子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陈旧，到处弥漫着一股烟尘味道，好似很多年没有清理过。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身体会出问题的吧？
凌念念忍不住咳嗽了几下，顾晗年回过神，“怎么了？”
凌念念摇摇头，伸手揉了揉鼻头，用刚才的手帕包住了鼻子，“没事。”
女孩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进厨房端了三杯开水出来，开水表面荡着一层油渍，看得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女孩仿佛习惯了这样，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她很自然地拉了张凳子坐在对面，膝盖弯起，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扫来扫去，“我哥他怎么你们了？”
工程师把手机递给她，“你看看这个地方，是你们家的吗？”
女孩看了会儿，“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在那里种过甘蔗，后来那片地种不了，就换了地方。”
“意思就是说，这块地不是你们家所有？”凌念念抓住了重点，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按了下屏幕。
女孩点头，“我们村子里的地都是谁看上了，就放点东西在那里，跟邻里知会一声，就可以了。这块地还是存外的，没人管。”
话落，三人神色各异，女孩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我哥，拿这块地为难你们了？”女孩重新举起手机，“这里怎么成垃圾场了？”
工程师把个中原委说了一遍，女孩释然，“我哥太过分了，这不就是讹人么，他回来之后，我会说他的。这块地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而且我们家好多年都没动过这块地了，你们拿去用我们管不着的，要管也是村长啊或者谁管。”
说了这么久话，女孩忍不住按着胸口咳嗽起来，削薄的肩膀抖动着，凌念念看着有种她再咳两声身体就会散架的感觉。
想了想，轻声开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女孩闻言，眼神怪异，别开目光，“没有。”
“你们还有别的事么？”她问，“要是没有，我想出去买菜了。”
凌念念有话想说，顾晗年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那我们告辞了。”
出来之后，凌念念很不解，“你怎么不让我说？”
顾晗年道：“她明显不想让人知道她生病了，你何必呢？”
凌念念不赞同他的想法，“有些人，尤其是这种处境的人，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生病了是怕人取笑，但我不会取笑她！”
“你又怎么去证明你是出于好意还是取笑呢？”顾晗年一字一顿，很认真，“我们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里的？她肯让我们进屋就已经很好了，别再踩她的底线。” 他来时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