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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笑的我头皮发麻,老实说要不是我还惦记着自己闺蜜的命,现在肯定立马撒丫子逃,至于门寿坡这些杀人犯能不能活下去,管我什么事啊!
“棺、棺材里有什么啊……”我哆嗦着,问君维药。
没等他回答我,那口血红的棺材就开始颤抖了起来,盖在上面的板子发出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咯咯声,慢慢挪开,一只瘦削的小手,搭在了棺材边缘上。
那只手惨白惨白的,形状很小,手指细长,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手,手上还套了个细细的银镯子,大部分都已经氧化成了黑色。
“神女娘娘现世啦!”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村民竟然丝毫都不觉得恐惧,一个个脸上都满是疯狂而虔诚的表情,乌压压跪倒一大片,对着打开的棺材扑地磕头,眼睛里全是对永生不死的渴望。
这些人都已经病态了,他们全都已经疯了吧!我抓紧君维药的手,所有的注意力都控制不住地放在了那口棺材上,门寿坡的人口口声声所称的神女,到底是什么?
严莎莎还瘫软在五婶脚下,棺材盖子自己打开的时候,她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只手一探出来,她立马闭紧了眼睛,脸吓得刷白刷白的。
莎莎会不会有事!?我想再跟君维药确认一遍,可我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从那只手探出来的一刹那起,这附近的温度就开始不断下降,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气,让我一个劲的哆嗦。
那只白生生的小手慢慢谈到了棺材里面,里面的人就像是电影里面的慢动作一样,从棺材里缓缓站了起来,脚悬浮在棺材的上面,面对着门寿坡的村民。
在看清楚它的样子时,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会从里面出来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不是溃烂就是流满了鲜血的尸体,没想到……它不但没那么恶心,而且还有点……看了让人心酸。
对,就是心酸,如果我不知道它的身份不是活人,在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我心里可能就只剩下了心酸,没别的了。
它看起来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瘦得下巴尖尖的,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已经开始发育了的脚上,套着一双特别小的三寸金莲鞋,捆得她的脚背都拱了起来。
在它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嫁衣,沉甸甸的凤冠扣在她的头上,耳朵上带了两粒小小的银珠子,脸色苍白,嘴唇被抹得血红血红。它定定地看着门寿坡的村民,眼睛里散发着幽绿的荧光。
难怪这口棺材看起来这么小,原来里面装的是个孩子。这就是它死时的样子吗?可是,就算是几百年前的人结婚早,这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也绝对不该是穿上嫁衣的年纪啊!
它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有了变化,从面无表情,直到堆了满脸的狰狞!
那张被涂抹到血红的嘴慢慢张开,那个幽怨的童声就像一把细密的钢针扎进了我的耳朵里——
“你们……都……得……死!”
咬牙切齿的诅咒听得我浑身一阵发凉,门寿坡的村民刚才还在虔诚的跪着,一听到这句狰狞的诅咒,一个个都愣住了,满脸的疑惑。
“你们都得死!”尖利的呼啸声从它口中冲出,浓重的怨气在瞬间又加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空气好像都变得浑浊了起来,它恶狠狠地盯着村民,“还债的时候到了!”
话音刚落,它脚下踩着的棺材在一瞬间爆开,炸裂一地,诡异的是,那明明是用木头做成的棺材,在爆开的一瞬间却炸开了无数四散飞溅的血花。
君维药目光一沉,揽住我的肩膀,一侧身帮我挡住了飞溅过来的那些血花,但我偏偏压不住好奇心,没忍住侧了侧头,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刚一侧头,一滴小血珠不偏不斜地飞溅到了我的眼睛里。
眼睛一凉,我下意识地合上,突然一阵头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我才晕乎乎地恢复清醒,手还在抓着君维药,可是我却看不见眼前的人。
也不对,应该说,我看到的可能不是现在发生的景象。慌乱了几秒钟,我还能察觉到君维药的手正在抱着我,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心也就踏实了很多。
可能是刚才那滴血的关系,才会让我的眼前出现幻觉,没准我现在看见的,就是棺材里小女孩封存的记忆。
我看到的地方,还是门寿坡的祠堂,只不过眼前的村民更多,身上穿着的都是电视里才能看见的,古老的衣服,之前我碰巧看到过,这些人身穿着的,少说也得是三百多年前的东西了。
所有的村民都围在祠堂那棵大槐树的下面,站在最中间的,是被两个女人按住的小女孩。
小女孩哭的满脸是泪,瘦削的身体像是根本撑不住这身凤冠霞帔,小手死死地抓紧旁边女人的衣袖,“叔叔婶婶,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不要当神女娘娘,你们放我走吧!”
旁边的女人长得膀大腰圆,两片厚嘴唇一张,笑着的眼睛里却透出一丝说不出的阴毒,“好孩子,你可得懂事啊,你要是嫁给神树,当了神女娘娘,往后全村的人都供奉着你呢,不比你继续当个小要饭的强啊?”
厚嘴唇女人拍拍她的肩膀,“嫁吧,门寿坡的人,祖祖辈辈都会记得你供奉你,这么好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
站在其他人前面的还是三叔,等厚嘴唇女人一说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女孩,“吉时到了,送神女娘娘上路拜堂!”
“我不嫁!我不嫁!放了我吧!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小女孩哭的让人心里发酸,细瘦的胳膊却根本挣不开旁边那两个粗壮的女人。
她们一人拉着她一条胳膊,狰狞地把还在挣扎的她压进了棺材里,旁边两个男性村民立刻上去用钉子封死了棺材。
我看的毛骨悚然,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这是要把人给活埋啊!
果然,棺材一封好,三叔手一扬,那几个人就一起把那口薄木棺材给沉到了树根旁挖好的土坑里。
土不停地铲在棺材上,小女孩的尖叫声,吹打棺材时的哭喊声,半点都没有让这些人动摇,就好像正在被他们埋进地底的,本来就只是一个死物。
终于,棺材上盖着的土越来越厚,渐渐没过了棺材,又被铁锹给拍打按压的结结实实,小女孩那尖锐的哭声终于听不到了。
艳红的喜烛和喜气洋洋的喜字贴纸格外刺目,三叔带头,领着门寿坡的村民跪在了那棵大槐树下。
“求神女娘娘庇佑门寿坡的子孙后代!”
跪完,村民站起来,一脸的轻松,“这下就好了,找个神女娘娘嫁给神树,瘟疫肯定就扩散不了啦!咱们门寿坡,不会再死人了!”
村民们脸上喜气洋洋,我脑袋里却像是突然被人灌了一桶滚烫的水,绞着一样的剧疼,我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村民们还在满脸喜气的交谈着,我却听到一个尖锐阴冷的女童声音,从地下钻了出来——
“我……诅咒你们门寿坡后人世世代代自相残杀,不得好死……”
我身上开始不停地哆嗦了起来,原来真的是诅咒,是因为这个小女孩的诅咒,门寿坡的后人才会生生世世都不能死,永生不死也根本不是什么神女娘娘的庇佑,而是那个无辜小女孩的诅咒!
它让他们永远都不能死,为了贪恋永生不死,门寿坡的人就一定会开始自相残杀,用同村人的鲜血祭祀,剩下的人哪怕平时活的再亲近,转过身也要提心吊胆,互相猜疑下一个就要轮到的人是不是自己。
这种永生不死,其实更像是生不如死!
可门寿坡的村民被自己对长生的渴望迷了眼,不但没有醒悟忏悔,反而还天真的以为,这真的是神女娘娘的庇佑。
我也一下想明白了,为什么它的尸体从棺材里出来之后,尸体竟然还没有腐烂。它死的太冤太惨,死时一口怨气堵在身体里,散不出来,死时怨气强烈到极点的人,是有可能死后多年尸身不腐的。
我浑身一冷,一个激灵,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出现幻觉之前。
刚才看到的一幕,让我的手冰凉冰凉的,我死死地攥紧君维药的手,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君维药安慰地抱了抱我,拍拍我的后背,安抚我让我冷静下来,“现在你明白了吧,门寿坡这些人是死有余辜。他们造下的孽,现在人家讨债来了。”
我浑身发冷说不出话,眼神下意识地看向还在跪着的村民,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飞溅到了血点,前一刻还虔诚跪拜的脸,这一秒纷纷聚上了一层浓浓的恐惧!
他们总算想起来多年前全村参与的那桩血案了,脸一个个都变成了青灰色。
他们总算是想起了多年前,为了阻止村里的瘟疫继续爆发下去,他们对一个乞讨到门寿坡的小女孩做过了什么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报应到了!”小女孩的嘴角诡异地弯了上去,眼睛里鬼火一样的荧光越来越阴森。 冥夫在上我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