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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爱国说:“这件事说到底需要有人负责,而你就是这个冤大头了,不过幸好除了你的两个司机下落不明之外,没有人员伤亡,倒也不是不好处理。”
楚豫东把最后一口烟吸完,回手要烟蒂从开着的门扔出去,扔到了雨水里,很快那烟就灭了。
“钱能解决就好,给您添麻烦了,我想要尽快解决了。”楚豫东说。
沈爱国起身过来,拍了拍楚豫东湿淋淋的肩:“你小子有个心理准备就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两艘轮渡是一家的,并且是私人的。”说到这里,他眉头很是奇特的挑动了一下,又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政策刚下来,以前只是这种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我带你去见见对方吧。”
楚豫东点头,感激的说了谢谢之后,起身跟着沈爱国出来了。
他依旧是拎着黑色的皮箱,这个皮箱是沈爱国让人送过去,里面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此时,天黑成一片了,泥泞的路走起来费劲的很,两个人走到公路边上,一辆吉普车开过来,沈爱国坐进车里,叫了楚豫东一声。
楚豫东也坐进来了,默不作声。
他脑子里依旧是虎子的样子,虎子笑起来的那一口白牙,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这个战友。
钱,是重要,可在楚豫东的心里,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比钱重要。
他想,如果是虎子的话,自己就当是前半生欠了他的吧,这一切自己料理干净了,没有后顾之忧了,他就回去明珠村。
政策好了,就去奋斗,即便是有饥荒也没事,他有力气也有脑子。
在距离神石市一百多里的一个临海的小村子里,一道黑影艰难的从海边站起来,走了几步砸在了浅水区,他的手在沙滩上划出深深的指痕,一点点儿的挪到了沙滩上,再也动弹不了,远处,有一盏马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楚豫东看着坐在堂屋竹椅上的中年人,眸子就剧烈的缩了缩,他的直觉向来很准,面前这个带着和善的笑意,穿着黑色的马褂,脚上只趿拉着一双草鞋的人,不是善茬儿。
应该的,不然怎么敢跑船呢?特别是这种轮渡,如果不是沈爱国说,自己根本不敢相信这个时候有人能自己花钱买来轮渡。
“哟,贵客登门啊。”中年男人很瘦,个子不大,太阳穴往外鼓着,说话是南方人特有的那种婉转的声调,但这声音从这个人的嘴里发出来,不好听,有些刺耳。
沈爱国咳嗽了一声:“黄思雄,船主。”这声音故意压低说给楚豫东听的。
楚豫东提着皮箱的手就收了收,看了眼沈爱国,眼神里是感激。
这个从一开始到现在,话极少又对自己充满感激的年轻人,让沈爱国挺心疼的,脑子里就冒出来了一句‘强龙难压地头蛇’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让我跑断了腿。”沈爱国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不想气氛僵持的应对,人已经到了堂屋门口。
黄思海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手里还擎着个喝茶用的紫砂壶,走了两步:“您是官,我是民,没想到您能亲自来。”
打量了一眼楚豫东,目光最终落在了黑色的手提箱上,才转过头说:“快,请坐。”
沈爱国回身介绍:“楚豫东,车主。”
楚豫东微微颔首。
黄思海突然就笑了:“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姗姗来迟是怎么个意思呢?”
“赔礼道歉,赔偿损失,顺便问问当时的情况。”楚豫东姿态摆的很低,向黄思海伸出手:“给您添麻烦了。”
黄思海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还是带着笑,伸手和楚豫东握了一下。
“都坐下说话。”黄思海转身依旧是坐在了竹椅上,在竹椅旁边靠近西墙的位置摆着一溜竹凳,这屋子里摆设非常简单,除了竹椅和竹凳之外,就剩下地中央摆着的一张八仙桌了,只有桌子,没有凳子。
八仙桌上也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拜访。
楚豫东和沈爱国落座之后,黄思海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句:“阿囡,茶来。”
很快就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头发很长,编成辫子之后,辫稍儿都到了臀下,绑了红色的头绳,密密麻麻的绑了有一寸宽窄,身上穿着蓝底白花的长衫到膝盖上一点,下面是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叫上穿着绣花鞋。
只是扫了一眼,楚豫东就想起来了《白毛女》里的‘喜儿’了。
女孩子把茶送到了沈爱国跟前,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又看了眼楚豫东,眼里有些狐疑的神色闪过,茶放在楚豫东手边,提着茶盘退后到了黄思海身边,站下了。
她又看了楚豫东好几眼,转身出去的时候,一会儿工夫就提着一壶热水来,轻手轻脚的给黄思海的小茶壶里续水。
“您开个价吧。”楚豫东不想耽误时间,速战速决最合适不过了。
黄思海喝了口茶,看看沈爱国:“您这是保着他喽?”
“嗯,政策如今什么样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你黄当家的也该知道,做人留一线吧。”沈爱国这么说。
楚豫东就再次缩了缩眸子。
打从一进门,楚豫东就在心里猜测这个黄思海到底是什么路数的人,很显然即便是沈爱国,对他都要礼让三分,有背景是肯定的,只是不能拿准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这会儿,又听他这么问沈爱国,楚豫东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似不经意一般的抬起头,却不期而遇上了一双极其漂亮的杏核眼,那个女孩子竟在偷偷看自己。
淡淡的移开目光,楚豫东看黄思海:“黄当家的,沈市长就是把我顺带送过来的,毕竟我人生地不熟,咱们也是有缘分,出这事儿都不是谁愿意的,我呢,也没别的想法,想把事情压下来。”
“压下来?”这显然出乎了黄思海的意料之外,他颇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楚豫东。
这眼神儿证明了楚豫东的猜测,之所以船出事了一个多月了,也没多大的风吹草动的原因就在黄思海的身上了,想到这里苦笑着点头:“黄当家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咱们不谋而合,私下里解决也算是您的功德一件了。”
“为什么?”黄思海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很好奇。
楚豫东微微抿了抿嘴角,端起茶喝了一口:“押车的是我战友,在一起六年了,我给他留条活路。”
这话,让黄思海瞪大了眼睛,留条活路?但是很快情绪就隐没了,偏头去喝茶。
“爹爹,渠捺啲铜钿偷去……。”
“去!”黄思海声音透着冷凝,只一个字,楚豫东就见那个女孩子的脸色就苍白了许多,低着头快步走了。
“你不追究?”黄思海又问。
楚豫东点头:“对,不追究,黄当家的,你提要求吧。”嘴上这么说,却看向了门口,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吴语:渠捺啲铜钿偷去。意思:他偷走了(谈话者双方都知道的某些)钱。】 火热年代撩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