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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好琐事,就开始收拾行礼准备土仪。
乔萝她们四个这些年根本就没有置办过象样的衣物,这两年日子尤其难过。乔萝平日的穿着还不如谭若琼,秦嬷嬷她们更是粗衣布裙甚至还打着补丁,几乎没有出门能穿的衣服。
幸好乔萝有贺妈妈带来的衣物和披风可以见人,前段时间又趁着空闲给三个人都置办几身象样的冬衣和暖套披风等物,刚好出门能用到,否则也太寒酸了。
乔有余这几天外出顺便买了些土仪准备带回去聊表心意,因此她们的行礼实在很少,马车宽大的底厢放下绰绰有余。
腊月初七,第二天就是腊八节了,乔萝等的暗暗心焦的时候,朱冬梅和谭若琼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算起来她们走了将近两个月,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始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男婴,两人进门后满脸的沮丧,并没有意识到她们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看到守门的两个婆子把手抄在袖子里爱理不理的样子,根本不似平日殷勤讨好,甚至还满脸轻蔑,朱冬梅满肚子的窝囊气正好没处发,张口就骂:“你们眼瞎不是?一个个跟泥人似的发什么愣?还不快上来服侍老娘!”
谭若琼也骂骂咧咧地发起了脾气,指使跟她们一起出门的婆子上前教训她们。
那两个婆子相视一眼,满脸轻蔑讥讽地说:“哟,谭娘子,你也太托大了,你和我们都是奴才的,你仗什么势呀?若不是小姐菩萨心肠,你不知还有没有命活!还有脸戴金钗!这几年不知抢去了小姐多少好东西,还不快还给小姐!”
一个则飞快去跑进去报信,很快秦嬷嬷领着乔有余和贺莲出来了,两个护卫也跟了出来,带着腰刀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盯着她们,朱冬梅吓了一跳,平日张狂无比的谭若琼也吓得躲进了她身后,虽然不明所以,两人也直觉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丫头婆子和一些佃农不知从哪过来的,很快围观了一大圈,一些被她们平日欺压狠的都是满脸快意,以前做过帮凶的都诚惶诚恐。
秦嬷嬷直觉这几年的闷气和憋屈一扫而空,满脸轻蔑,中气十足地喊到:“大胆的狗奴才,这是侯府派来接小姐的乔管事和贺妈妈,还不快跪下!”
她们还在发愣,两个护卫上前一人踹了一脚,母女俩扑通一声跪下,谭若琼先是吓懵了,然后又哭喊起爹爹来,贺莲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骂道:“真是胆大包天,小姐的东西都敢抢!还敢把小姐推到在地,要不是小姐菩萨心肠饶了你们,侯爷不让你们打死才怪!”
然后把手伸进她的脖子里,一把把玉佩拽了下来交给秦嬷嬷:“嬷嬷看看,可是这个玉佩?”
秦嬷嬷接过来细细擦着:“是这个,就是这个!是小姐生下来第二天夫人亲手给她戴上的!都被这个坏丫头弄脏了,我好好薰洗一下,去去晦气再给小姐戴上!”
说完转身走了,贺妈妈似是懒得与她们费口舌,遂示意郑副管事和刘婆子:“把这两个黑了心肝的贱婢带下去,告诉她们怎么回事,让她们老实点。
不过,既然小姐已经说要饶了她们,就不要关着她们了,让她们赶紧收拾行礼,后天就出发,免得误了行程,若是她们不听话,直接就地打死!”
又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冷冷地说:“小姐心善,说其他人也是被她们逼的,就不要为难了,也不追究做的那些事了,以前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只要以后安份守己就行,都散了吧。”
顿时一片磕头谢恩声,朱冬梅和谭若琼方才听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立即瘫软在地,也不敢再哭着找谭管事了。
却被平日对他们一家最为恭敬殷勤郑副管事和刘婆子骂骂咧咧地从地上提起来,然后押着她们进了自家的屋子,方才发现已经被翻的面目全非了,却不敢多问半句。
她们清楚自己做的事,本以为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待听到小姐只抄她们的家,不但饶了她们的命,还打算带她们进京,又听说谭福生给侯爷办事去了,办完事直接进京,再不回庄子,他们一家就在京城团聚,方才觉得因祸得福了。
朱冬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侯府多年来不闻不问,现在却突然派人来接,却也真正老实了下来,也不敢再心疼被抄走的东西,一时乖顺听话无比,老老实实地收拾行礼。
又听到前段时间阿璇久未谋面的家人居然寻了来,而且还是富贵人家,来的丫头婆子都穿金戴银的,阿璇以后就要做千金小姐,顿时无比羡慕妒忌恨。
谭若琼方才明白她的身份有多低贱,不但和乔萝是云泥之别,就是和半主半奴的阿璇都是天差地别,虽然不甘却也老实多了,又庆幸自己因祸得福,将来去侯府做丫头,那也是金尊玉贵的,一时间又暗自得意起来。
心里难免暗嗤乔萝真是个蠢笨懦弱的,自己那样欺负她一个堂堂的侯府大小姐,她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自己,还要带自己进京去享福,肯定是自己又聪明又能干她才离不开自己,说不定还要仰仗自己。
想到京城和侯府的荣华富贵走路都轻飘飘的,越发觉得自己前途无量,心想如果哄好了乔萝这个蠢货,管事丫环还不和副小姐一样。
当时决定先下手为强,不时闹着要去给小姐请安,甚至现在就要去身边服侍,被贺莲训斥了一顿方才老实下来。
临行之前,因为谭福生这个田庄管事和秦嬷嬷这个内院管事都要走了,在乔萝的授意下,乔有余和贺妈妈妥善安排了田庄诸事。
在秦嬷嬷的许可下,乔有余提拔了一个本份能干却一直被谭福生压着一头的李庄头做管事,提了做事厚道又精明能干的薛大嫂为内院管事,给他们都涨了月银,其余庄头和副管事什么都由他们自己做主,以后负责管理好田庄和庄院。
又交待说侯爷有令,这里距京城远,以后不用每年去京中交收成,所有收成除过花销全部换成银钱,存在县城的钱庄里,侯府有需要时自会派人来取,只需记好账就行,方便将来查看。
还一再警告他们要认真做事,把田庄内外管理好,把帐目做好,不得贪墨欺瞒主子,否则严惩不怠。那两个人纯属意外之喜,当即诚惶诚恐地应了。
为了最大限度地隔绝庄子与侯府互通消息,又严令庄子上所有人没有命令不得私自踏进京城一步,否则家法严惩。
秦嬷嬷把不能送人的衣物全部烧毁,能送人的都分给了平日与她亲厚的人,因此她们的行礼实在少的可怜。
腊月初十,天气晴好,宜出行。
所有的东西都已收拾好,路上的点心茶水也备好了,秦嬷嬷检查确信没有落下东西后,亲手锁了正院的门,把钥匙交给新提拔的内院管事薛大嫂,就和乔萝登车离去了。
李管事和薛大嫂带着人十分恭敬地在大门口送别。
乔萝裹着大红的羽缎狐皮领披风,下面露出湖蓝色的蜀锦夹裙,头上梳着垂髫分肖髻,只在双髻上扎了珠花和丝带,粒粒淡粉莹润的珍珠映着乌发。
脖子上挂着镶着红绿宝石的长命锁,手腕上带着赤金的鲤鱼戏水镯子,鱼眼镶着红宝石,耳朵上垂着小鱼状的坠子,鱼眼是细碎的小红宝,简单几样,在围观的人眼里已经是富贵无双,堪比天仙。
这都是她以前最心爱的首饰,她的亲娘亲手给她值办的满月礼,也是她仅有的几样首饰,李妈妈去世后都被谭玉琼连抢带骗夺了去,幸好她一直保存着没有卖掉,才得以物归原主,这也是嬷嬷最后同意放过谭若琼一家的原因之一。
打扮起来的乔萝十分尊贵俏丽活泼可爱,在众人恭敬艳羡的目光中被蕙心和小满扶上了马车,看的秦嬷嬷无比欣慰,心里已经盘算着回侯府后要给小姐做多少套衣服了。
马车外表虽然不太起眼,里面却十分宽敞舒适,车厢被炭盆熏的又香又暖,一壶香茶牢牢地架在上面温着,储物箱里备着满满的点心果脯干货零嘴,车厢铺的又厚又软,锦缎的靠垫和盖被都备得妥妥的,还放着乔萝喜爱的书籍路上解闷。
庄奴佃农甚至村民们都围着观看,无比咂舌艳羡,越发想象侯府是何等的富贵尊荣,小姐回京后是如何的锦衣玉食,只恨自己命不好,一辈子只能留在这个荒凉贫困的穷乡僻壤。
乔萝和嬷嬷小满一起坐了这辆马车,贺妈妈、蕙心和朱冬梅母女俩坐了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外表看起来虽然一样,但里面的陈设就差别许多,乔管事和两个护卫骑着马押车。
乔萝看着小满惊喜好奇的样子,抿嘴一笑放让嬷嬷放下帘子,车子缓缓开动了,离开庄子后向前飞快地行进,从此远远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