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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萝正在和阿璇提起温家之事,因为温桦母子俩快回来了。
自诩端庄多礼的温夫人肯定要亲自上门送些土仪过来,她虽然不会来陈家看两个晚辈,却一定会去拜访田老太太。
以她那德性,肯定不象温桦说的那么委婉,肯定故意直说回娘家参加侄女的及笄礼去了,顺便送去纳妾所需的文书和聘礼等物,以显示她对侄女的珍视。
她担心阿璇听了会难受。
阿璇却无所谓地说:“俗话说好事多磨,事情太顺利了,我反而于心不安,我这个人福薄,太大的福份承受不住,受点蹉磨正好,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由她去吧。”
陈萝虽然心疼她,却也放下心来,只要阿璇想的开就好。
五月二十日晚上,蕙心拿着一封信过来了,说是温桦的信,托大哥捎回来的。
鉴于温夫人对阿璇的态度和王晓菡的存在,贺红英为了方便联系,就让温桦有事直接托田慕贤捎信,既方便又不惹闲话。
温桦是个守礼之人,没有要紧事不会轻易送信,陈萝心里有些不安,催促阿璇快点看信,她在外间等着。
过了一会儿,阿璇神色不宁地出来了,把信递给陈萝:“你自己看吧,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陈萝拿起信匆匆扫了一遍,心中怒火翻涌,原来温夫人这一次居然把王晓菡给带回来了!
原因是王晓菡在祖籍不适应饮食和气侯,又不得兄嫂喜爱,一直都病病秧秧的,又听说从贵妾降为良妾,当即哭晕了过去病了一场。
后来苦求无果,知道自己做良妾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也就认命了,只求快点带她离开这里,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若是一年后再来接她,她早就病死了。
而温夫人不知是真的心疼侄女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真的带她一起回来了。
温桦说母命难违,他也没有办法,又觉得这是小事一桩,表妹从小在温家长大,也不算太失礼,没有必要事事与母亲做对,免得将来她怪罪到阿璇头上。
还说表妹在祖籍确实生活的很可怜,整个人十分瘦弱憔悴,他也于心不忍,希望阿璇不要在意,虽然表妹住在温家,但他绝对会恪守礼仪遵守承诺。
还说估计这几天他会陪着母亲登门拜访田老夫人,如果母亲有什么过份之处,求阿璇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计较云云。
说好的嫡妻进门一年后王晓菡再进门呢?温夫人还自诩什么书香门第端方守礼,简直是过份至极。
虽然王晓菡现在只是以表妹的身份生活在温家,温夫人再怎么宠她,也只能等阿璇进门满一年后再行纳妾之礼,否则温家以后就别做人了,甚至还会影响到温桦的前程。
虽然温桦说了他会恪守礼仪,但是王晓菡从小长在温家,和温桦随便惯了,两人天天耳鬓厮磨嘘寒问暖郎情妾意,再有温夫人的刻意纵容,除了不能圆房,和已经纳进门有什么区别?
温桦所谓的守礼,又能守到什么程度?他本就和表妹有青梅竹马的情份,又心存怜惜,可别把阿璇忘到脑后,如果没有了温桦的真心,阿璇将来在温家靠什么立足?
这明晃晃就是在打阿璇的脸,陈萝第一次深深地后悔结了这门亲。
阿璇却无所谓地摇摇头:“只要不是温桦的意思就行,他们是下午刚到的,他晚上就送信过来,可见还是很在乎我的感受的。
我估计王小姐从小在温家享惯了福,在祖籍受不了苦,身体又弱,又曾被人害过,自己又从贵妾变成良妾,所以才慌了,担心温桦把她扔下不管,才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温家。
她的遭遇我也能理解,从贵妾变成良妾已经从名份上吃了大亏,这点小事就随他们去吧。
温桦已经为我违背母命很多次了,这一次肯定也没办法,他说的对,再为我跟母亲作对,将来受苦的还是我。
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小姐总要进门的,她又自幼在温家长大,这样做能说的过去。
温伯母以为这是给侄女撑腰,但是她忘了,如果是正妻,成亲前没有长辈允许都不能见面,更是无故不会轻易踏进夫家的大门,否则就是自甘轻贱,也只有做妾才这么不讲究。
妻妾嫡庶名份已定,她们再折腾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温桦在乎我,一切就随她们去吧。”
陈萝无奈地摇摇头,温桦何德何能,能娶到如此宽容大度通情达理的阿璇?除了阿璇,谁能容得下他们家那些破事?
她眯了一下眼睛:“估计这几天温家就会上门拜访姨祖母,温夫人既然存心给你难堪,肯定会把王晓菡也带来。
你若不见她就是失礼,因为她毕竟尚未正式进门做妾,现在还是客人的身份,你如果见她就是自降身份,你们俩的事都已正式定下,妻妾尊卑不可逾越,你凭什么见她?
不如这样吧,你从明天早上开始就装病,说是染了风寒,再请教我们学医理的周大夫上门假装开药,温家就是想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到时就不用见王晓菡了。
蕙心也找个理由不露面,到时自有我出面招待她,我只是一个小孩,由我出面招呼能给她涨个什么脸?”
阿璇点头应了,陈萝则急急去田家议事,她们惹不起温夫人,却一定要让王晓菡没脸。她还要去找陆无双给王晓菡送上一份大礼,绝对让她受用无穷。
第二天,果然温家给田家送了贴子,说是刚从娘家参加侄女的及笄礼回来,带了一些土仪,想上门拜访田老夫人。
田老太太和贺红英虽然已经从陈萝口中知道此事,也商议好了对策,真正见识了还是很气愤,决定依计而行,如果温夫人真的带王晓菡上门,一定让她没脸,就接了贴子盛情邀请温夫人母子俩次日上门。
次日早上,董家派人来接蕙心,说是董昭的祖母生病了,想见见未来的孙媳妇,贺红英立即让蕙心精心梳洗打扮了,备了厚礼派了长媳跟着一起过去。
上午十时左右,正是做客最佳时机,温夫人果然领着温桦和侄女晓菡一起上门了,温夫人仍是一付端庄守礼的派头,温桦满脸的无奈,显然对母亲带着王晓菡一起过来十分不满。
而王晓菡虽然打扮的崭新华贵,却变得憔悴黑瘦,十分不衬这身行头,看起来在祖籍过的很不好,神色却颇为自得,还带着那么一丝挑衅的意味。
贺红英在二门迎接,老远看到温夫人果真带着侄女一起上门,一腔怒火顿起,心想真不知羞耻,好象给人做妾是一件长脸的事似的。
温家还自诩是官宦人家,还自以为这样能羞辱到阿璇,其实是自取其辱罢了,若是自家女儿,哪怕养一辈子也不许嫁这样的人家。
不过看到斯文俊雅一脸无奈的温桦,心情又好了些,觉得这门亲事也还结得。
就笑嘻嘻地迎上去:“温夫人和温公子一路辛苦了,你们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不但没有清减,气色还越发好了!”
寒喧了几句后,方才看向低头行礼的王晓菡:“莫非夫人这一次回娘家探亲,还带了乡下亲戚家的女孩子回来?可怜见又黑又瘦,怕是从小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吧?难怪温夫人心疼你带回来。
可怜的孩子,别担心,到了温家就能吃饱饭了,很快就会养的跟千金小姐一样,今个我多准备些大鱼大肉,你可要好好吃,小孩子家要好好吃饭,你今年有十岁了吗?......”
王晓菡又羞又气都要哭了,想要反驳又不敢,温桦满脸惊愕,再看向表妹,瘦弱憔悴的样子可不就象从小挨饿长大的?确实象是一个尚没有发育的小孩子。
再想到阿璇纤秾得度又美丽温婉的样子,心里一热,越发期盼着今天能见她一面。
温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田夫人看错了,她是我的侄女晓菡,不是什么乡下女孩子。”
贺红英方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端详一番,叹了一口气拉住晓菡的手:“可怜见,原来真是晓菡,怎么回去不到一年就被糟蹋成这付样子?真是造孽,乡下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幸好温夫人心善带回来了,可要好好养回来。
我们家老太太从大清早就等着温夫人上门,咱们进去说话。本来应该让阿璇一起出来迎客,可惜她昨个大清早染了风寒,倒是失礼了。”
其实这些话都是陈萝特意交待贺红英这么说的,贺红英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她纯粹只是想让王晓菡难堪,倒也没有多想。
温夫人虽然气恼贺红英用词不当,却也挑不出话中的毛病,别人又不知实情,她若过份计较反而不正常,只好假装关心阿璇的病情,一边寒喧着往进走。
糟蹋和造孽两个字却让王晓菡心里一颤,仿佛又想起那恐怖耻辱的一幕,心里越发厌恨这一家人,委屈地转过身想求表哥一个安慰怜惜的眼神。
温桦听说阿璇染了风寒已经心神大乱,想问情况又担心母亲不快,又急又担心,哪里顾得上安慰表妹。
王晓菡心里一沉,她深吸一口气,从小到大自己才是表哥心头第一人,那些半路来的野货,怎么比得上他们青梅竹马的情份?趁着李璇尚未进门,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表哥的心。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