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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萝自知不可能锯开这个盒子,只能让小满帮忙了。
小满从来没有质疑或者拒绝过乔萝的吩咐,立即保证自己一定会锯开这个盒子,还一再发誓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然后背着嬷嬷偷偷地找来了工具,一把锋利的小锯子和铁钎锤子等物。
乔萝提前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好,和小满找了个嬷嬷不在机会,一个望风一个干活。
她担心留下什么痕迹,也担心忽然有人进来来不及收拾,就在地上铺了一张旧包袱布,让小满找了一块薄薄的木板垫在上面,然后就在上面干活。
如果有人忽在来了,就很快把盒子和工具收起来塞在床底下,然后用包袱把锯末等杂物一包也塞到床底下,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如果时间不够用,一次锯不开,就分开锯好了。
小满确实有一把好力气,又干惯粗重活,也见过佃农做木工活,她先把铜搭扣和铜包角全部拆掉,然后一点一点地锯起盒子来。
幸好谭管事大概为了不引人注目,盒子用的只是一般的硬木,所以锯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乔萝选的位置也很好,她打开盒盖,让小满直接就从一侧锯盒底,锯了一会终于发现确实有夹层。
从露出的小口可以看到里面圈成小圈的白色薄绢,隐有字迹,乔萝顿时心跳加快,这明显就是信件!而且放的如此隐秘,肯定非常重要!一时又惊又喜。
再细细打量一翻,发现这盒子做的很巧妙,其实应该从两面都能打开,夹层并非真正的夹层,盒底也是另一面盒盖,只是两层之间的隔板比较厚,盒底盒盖却比较薄,以至于乔萝用手敲了好几次隔板都没有发现是空心的。
至于以前是如何打开的,乔萝观察了一会,奥秘应该在锁子上,取掉挂明锁的铜搭扣,后面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小孔,应该是机关暗锁之类的,应该还有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用来打开这个暗锁,暗锁打开后,盒子的另一面才能打开。
乔萝开始没有发现暗锁,就是发现了也没有钥匙,所以只打开了上层。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庆幸这夹层不象那些武侠小说里描绘的那样奇异:只要是用非正常手段打开,不是放出暗器伤人,就是炸开自毁。
盒底很快撬开,薄薄的夹层果真摆放着六个薄绢圈成的小圈,隐隐透出黑色的字迹!乔萝又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担心的是会不会发现什么让她恐惧又无力应对的事。
这一磨蹭,已经快到了饭点,嬷嬷随时会过来喊她们吃饭,乔萝就先把东西藏好,让小满把痕迹 清理干净,不用的东西全部拿走,盒子也要偷偷劈了烧柴,又一再交待她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然后按耐住好奇心,只待晚上细看。
晚饭后,乔萝好不容易熬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推说困了支走嬷嬷,让小满先睡了,然后自己借着烛光慢慢察看盒子里翻到的东西,那六个用白绢圈成的小圈。
这种白色丝绢又薄又软,拿起一个拆开,果然是秘信,总共四封信,剩下的两块丝绢是空白的,难怪看不到有墨迹透出来,应该是备用的。
四封信上都没有收信人,没有落款,只有一个红色的印章,有三封的印章是卢秋月,只有一封是谭福生。
乔萝决定先看卢秋月的,她粗略看了一遍,按内容排了时间顺序,方才细看起来。
卢秋月第一封。李已去,某再无人相护,一切托付于你。
卢秋月第二封。李已去两年,某十岁劫或将至,千万小心看顾,不得有误,厚报绝不落空,切记周密。
卢秋月第三封。部分东西先送来,平安度过十岁劫过后全数送上,计划甚好,可以照办,切不可误!
乔萝深吸一口气,似乎看到了什么真相,却又含糊不清。卢秋月的信应该总共只有三封,因为这种秘信本应看完就毁的,谭管事却留了下来,大概是想留下什么证据自保吗?
她拿起有谭福生印章的那一封信:东西全部收到,谭不负重托,寄信之日定当十岁劫已过,人已全部消失无踪,绝无半点风声和麻烦。
上面落着谭福生的朱红印章,四封信都是中规中矩笔画工整的小楷正字,小孩子刚练字时字贴上的那种字,那是统一印刷出来的模板,竖直横平,几乎没有任何个性特征,认真练过字都能写差不多,记忆中原主刚刚启蒙时就苦练过,再临摩几次,足可以假乱真。
谭福生的信说的最是详细直白,事情差不多都交待清楚了,让她基本看明白了前三封的意思。
李应该指的就是李妈妈,某指的就是自己,也就是原主小乔萝。信中的意思对自己在庄子上处境了如指掌,包括李妈妈去世,包括自己将过十岁生日,肯定是谭福生给她送的信。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确实有幕后之人想害自己的性命。以前有精明能干的李妈妈护着,对方可能实在不好下手,再加上自己那时离十岁尚远,所以一直对方尚能按耐不动。
最后李妈妈去世后,对方得知了消息,再加自己那时已经八岁,所以这件事才被提上议事日程,期限是十岁生日以前,也就是腊月二十日之前自己必须死,如果不是自己和阿璇察觉危机后提前下手,如果不是有李妈妈留下的酒,对方很可能会得手。这就是所谓的十岁劫吧?
不过原主确实未活过十岁,她不是被谭若琼推倒送了命吗?难道十岁劫是指的那一次劫难?又一想不可能,谭福生的信上说的很明白,明面上她们并不是死了,而是以出门的借口离开庄子,从此消失再无踪迹。
若是她不穿过来,原主可就真被推倒致死了,庄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哪敢说什么计划十分周密,绝无半点风声和麻烦呢?更不是什么从此消失再无踪迹,就是谭福生再只手遮天,也捂不住那么多人的口,那件事大概只是个意外罢了。
这个卢秋月到底是何人?她为何步步紧逼想要一个十岁小女孩的性命?还要让她消失的无声无息?
若不是谭福生的信说的比较清楚,卢秋月的三封信写的极为巧妙,不知道实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而且无论她的身份是谁都抓不住什么把柄,哪怕两两对质或者对证公堂也说明不了什么。
别人若看了大概还以为她完全是一片好心,在得知李妈妈去世后,托付谭福生照看自己,让自己平安度过十岁劫,而且还许下什么好处给谭福生。
乔萝断定,卢秋月绝对不会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只不过一个被主子信任看重的狗腿子罢了,如果幕后之人真的在侯府,她可能只是主子身边得用的奴才罢了。
只要能弄清她到底是长平侯府里哪个主子的奴才,就能弄清她到底是在替谁做事。
也或许她明面上的主子根本不知情,她是在替另外的人做事,也有可能她根本不在侯府,隐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只有真正的幕后主子才能找得到她。
她们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为何步步紧逼想要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命?既然想谋人性命,为何又不早早下手,还要等到人家快过十岁生日的时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过暂时来说,这些对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顺利离开这里,在滕州隐居起来,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与这个卢秋月有什么交集了,而她掌握了主子的私密,只怕也不得善终。
最后,乔萝细看了一遍谭福生的信,确信这是一封尚未寄出的信,准备在她生日前害死她们四个后才准备寄出的信。
看得出他和卢秋月讨价还价过,卢秋月原意可能是先给一部分酬劳,事情办妥之后再给剩下的部分,可谭福生却先报上计划,然后要收到报酬之后才肯动手,也不知谭福生上一封信都写了什么。
谭福生能写下这样一封信,甚至敢讨价还价,非要得到想要的东西才肯动手,难道他担心事成之后主子赖账?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还是他担心事成之后被杀人灭口,所以想先拿报酬再做事,事成之后从此远遁?可既然远遁,为何还要在东风镇置下产业?还要过在阿璇的名下?半天想不通,乔萝也就不去想了。
至于如何动手,卢秋月的第三信里倒是提到了计划甚好让照办,以谭福生的精明阴毒,如果不是他对阿璇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谁死谁活还很难说。
只可惜那封信已经寄出,看不到具体计划是什么。大致猜的出,他一定不会在这座庄子里甚至镇子周围害死自己,一定会找个借口骗她们四个出门,然后让她们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全部消失,半点踪迹也找不到。
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乔萝非常好奇,很快又想到是不是和自己的计划一样?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要不,他能有什么理由骗自己和嬷嬷离开这里然后永远消失,这里的人不会有所怀疑呢?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