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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萝十分激动，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位师祖也算是与她有血缘的亲人了！是她的姨祖母呢！
“方便！十分方便！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回去，我这次来没有别的事，一是想证实燕姨娘与你的关系，二是把给师父的贺礼带来，请你捎回滕州。两件事已了，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可回去。”
阿若点点头：“一切由你安排，你能把燕娥这些年在侯府的事讲给我听听吗？”
乔萝想了想，燕姨娘身份特殊，其中牵扯到她和乔楠的身世，还有侯府一些秘辛，还是由娘亲来说比较好。
“还有一件事没有来得及告诉师祖，今天过来娘亲不放心，与我同行，她就住在精舍中。
师祖如果要进侯府，我就要提前告诉娘亲这件事，燕姨娘的事娘亲比我清楚的多，好多事她亲身经历过，我却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不如说明实情，让她来告诉师祖？”
阿若点点头，反正要去侯府见燕娥就绕不开这位当家夫人，如果要问燕娥的事，肯定陈夫人知道的更多更清楚。
乔萝很快回到精舍中，让别人都出去，悄悄向娘亲说明了这件事，陈夫人十分惊讶：“什么？阿若师祖是燕姨娘的姐姐？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如你所说，她们很可能就是亲姐妹，我先随你去见见阿若师祖再说。”
两人来到禅室，阿若果然正在等她们，陈夫人赶紧行了礼上前道谢，对以前所有帮助过乔萝的人，她都是真心感激的。
阿若打量陈夫人几眼，见她秀美温婉高贵从容，一看就是出身良好久居主位，想到她身后的人和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基本已经确定你们侯府的燕姨娘就是我嫡亲的妹妹，这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你能先对我说说她这些年在长平侯府的情景吗？你可知道她是哪一年到的侯府？侯爷是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
陈夫人打量她几眼：“说句冒昧的话，您与燕姨娘果真十分相像，你们很可能就是亲姐妹。燕姨娘当年进侯府的情形我并不知道，也从没听人提起过，她在侯府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她把自己嫁进侯府后，所有关于燕姨娘的事情挑能说的说了一些，阿若一会感叹一会气愤一会伤感。
乔萝却奇怪地发觉她似乎对关于祖父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提到祖父对燕姨娘十分宠爱的事情她欣慰又黯然神伤，提到祖父去世的情形，她满目都是掩饰不住的悲伤，仿佛祖父是她的至亲。
听完后阿若沉默了一会，神色莫名地充满了惆怅：“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个燕姨娘肯定就是我的妹妹晏娥。
虽然她不幸为妾，也命运多舛，却也活了下来，多亏侯爷救了她，长平侯府又为她提供了容身之所，我谢谢你们。
明天我就随你们一起回府，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晏嫦，有些事我还是当面问她，她再不记事，也肯定会记得我这个姐姐。”
她的神色伤痛而疲惫，陈夫人安慰了几句就和乔萝回自己的院子了，却一直闷闷的不说话，乔萝强拉着她泡了一会温泉，直到天黑了方才回了屋。
山里的冬天黑的特别早，母女俩略用了些宵夜就进帐睡了，虽然有的是空屋子，乔萝还是和娘睡在一起。
看到娘亲心事重重的样子，乔萝直觉与阿若师祖有关，她试探着问：“难道娘知道师祖和燕姨娘的一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你分忧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陈夫人犹豫了一会慢慢开口了：“你是老侯爷和燕姨娘的嫡亲孙女，也是阿若师祖的甥孙女，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如果阿若师祖真的是燕姨娘的嫡亲姐姐，那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祖父的未婚妻！”
乔萝睁大了眼睛，原来阿若师祖和祖父还有着这样的关系？难怪上次她在清宁庵见了阿若师祖，她仿佛透过她看谁，原来是在追忆她的祖父！
第一次在滕州的三生庵见到她时，一再说她眼熟，还送了她一份贵重的见面礼，她本就生的与祖父相像，难怪！
“娘，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是你二叔告诉我的，如果燕姨娘已经不记事了，侯府知道内情的也就我一个人了。
她真名应该叫晏嫦，燕姨娘真名叫晏娥，后来大概是大齐亡国后为了逃命才改姓为燕吧。她们的父亲本是前大齐最后一任护国公晏持，母亲就是前大齐杨太后的嫡亲侄女，只生了她们姐妹俩人，在大齐亡国前就病逝了，倒也是有福之人，没有经历亡国之苦。
你祖父的生母陈太夫人，也就是你的曾祖母，是高祖爷的嫡亲女儿，她与晏嫦的生母杨太夫人当时是闺中密友。
那时杨太后还是杨贵妃，大齐江山稳固，顺郡王的太子之位很稳，晏家和乔家虽然分属不同的派系，两家人却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权贵圈子的各种关系本就盘根错节，所以两个内宅妇人往来密切也没人觉得过份，你祖父与晏嫦的确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后来你曾祖母与杨太夫人居然私下交换信物成了儿女亲家，把晏嫦许配给你祖父为妻，约定等孩子大一点秉过长辈后再交换庚贴。
未等秉明长辈，晏嫦的生母杨太夫人病重，临终前担心家中长辈不同意，就与你曾祖母交换了庚贴，正式把晏嫦许配给你祖父，把信物和婚书交给她保管，等将来拿给家中长辈看。
交换了庚贴，又是生母做的主，这件亲事就做实了，谁也改变不了，免得晏嫦将来被人胡乱许了不好的亲事。
可是没有几年，你曾祖母就因为高祖起兵反齐一事被乔氏家族逼迫致死，临终前把信物和婚书给了你祖父。
后来护国公晏持续了弦，晏嫦和你祖父都成了没娘的孩子，亲事再没人提起，知道实情的只有他们两个。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高祖起兵灭齐后，凡是与杨家沾亲带故的都要赶尽杀绝，晏家与杨家是正经的姻亲，杨家是晏嫦和晏娥的外祖家，所以他们家根本就逃脱不了。
你祖父拿着庚贴和信物出面求情，高祖爷提出只要婚约作废就放过晏嫦一家五口，包括晏嫦晏娥姐妹俩和父亲晏持，还有继母和继母生的弟弟，晏家其他男女老幼皆斩首弃市。
晏嫦一家七口虽然逃出命来，却被罚没家产贬为庶人，悉数赶出京城一千里之外生活，永不靠近京城一步，否则杀无赦。
从那以后他们就分开了，晏嫦一家远离京城不知所终，两人再未见过面，你祖父由高祖爷做主与老夫人成了亲。
他对你二叔说过，他内心只肯承认晏嫦是他的原配嫡妻，老夫人他只做续弦看。
他们的两份婚书虽然当时被高祖爷撕烂了，他却等人走后悄悄捡了起来一点点粘好保存起来，后来和信物一起交给了你二叔保管，你二叔又交给了我。”
乔萝闻言心里一痛，传说那位高祖爷十分疼爱祖父这个唯一的外孙，却还是为了他的江山亲手割断了他和心上人的情缘，能饶过晏嫦一家人的性命，他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
当年那个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和心上人的婚约做废，婚书被撕毁，该是有多么伤心和绝望？他苦苦等着人们走后，把碎纸一点点捡起来，又一点点粘好保存了一辈子，又是多么不甘？
陈夫人象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祖父一直不甘心，等他长大成人能做主后，经常找机会四处打听晏家人的消息，却得知原来晏嫦早已死去，却带回了晏娥纳为姨娘，对她十分宠爱，她那时才十六岁。
至于晏嫦为什么会被传言死去，他又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晏娥的，晏家其他人怎么样了，具体细节却没人得知，除非问燕姨娘。
看样子晏家人逃出命来之后过的很差，否则姐妹俩也不会落的这等下场。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面已，到底她们都经历了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最清楚，不过人家不主动说，我们也是不好问的，你也不要随便去问，免得勾起人的伤疤。”
乔萝久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点点头，心想肯定过的不好，否则堂堂的国公府嫡小姐，为了保护妹妹，也不会被人逼着卖入青楼，甚至连寻死都不能。
“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陈夫人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燕姨娘的真实身份，否则早就不容燕姨娘活到现在。
她只知道你祖父曾与晏嫦定亲，也知道因为高祖爷的反对这门亲事已经做罢，你祖父同意娶她也是为了让高祖爷放过晏嫦一家人的性命。
听说两人成亲后并不融洽，你祖父性子沉默寡言不冷不热，对老夫人只是相敬如宾，老夫人刚硬多疑心胸狭隘，两人常常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两人后来有了儿女才渐渐好了。”
乔萝拉起衣袖，褪下那只十分珍贵漂亮的紫玉镯：“这是阿若师祖送给我的贺礼，她说这只镯子我戴着最适合，娘知道只镯子的来历吗？她为什么说我戴着最合适？”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