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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虽然不喜王晓菡的作派,却也真心的同情她,自己不过是名份上给谭福生做过妾,就已经觉得羞辱自卑无比,王晓菡可是真真正正的被人强.暴了,还是被嫡母设计的,确实让人怜惜。
她也不好打听别人的隐私,就试探着问:“王小姐在兄嫂身边过的很不好吗?”
温桦苦笑着摇摇头:“按说也不差,倒也没有苛待,王家也是大族,什么事情自有族中做主,也没人敢苛待她,只是她从小在我们家自在惯了,回到乡下当然受不了。”
然后就说了表妹在信中大倒苦头,说尽了生活的各种不幸和磨难,还说了兄嫂俩是如何辱骂苛待她,侄子侄女是如何惹人厌烦,她在祖籍天天以泪洗面,求表哥赶紧来救她脱离苦海。
她的庶兄虽然在乡下已是大户人家,但也只用着五六个奴才,每个人都身兼数职,主子身边没有专门服侍的人,她也没有专门服侍的丫头。
因此好多事都要亲力亲为,饭要自己去拿,洗脸水也要自己打,衣服也要自己缝制,根本比不上在温家的生活。
再加饭菜比温家要差的多,祖籍的气侯她也适应不了,每天简直苦不堪言,兄嫂和侄子侄女们不但不同情她,还冷嘲热讽,她简直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求姑母和表哥赶紧接她回去。
阿璇虽然同情王晓菡的遭遇,却也觉得她是自作自受。
她一个失身的女子,放在别人家不是被逼自尽就是送到庵堂出家,或者被匆匆许了不堪的人远远的打发了,还要一辈子活在羞辱之中。
温夫人和温桦不但不嫌弃她,还百般关心开导,生怕她想不开,还答应她进门做贵妾,偏偏她人心不足,屡次破坏温桦的亲事和前程,所以才被送回祖籍。
回到祖籍不思悔过,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不顾兄嫂的难处和现实条件,处处挑剔找事自怨自艾,把错处全推到别人身上,实在是自作自受。
她想劝劝温桦,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内心也很同情他,更为他的善良大度感动,只希望温桦是个有头脑的,可不要一昧做滥好人,否则会被表妹拖累一辈子。
温桦却主动开口了:“我不敢把晓菡的信拿给母亲看。
其实她的兄嫂对她还算不错,舅父临终给族中送信说表妹的亲事尽由温家做主,所以族中也没有轻易将她许人,等着温家做决定,都是守规矩通情理的人。
晓菡在信中却怨气满腹自说自话,私毫不顾及别人的难处,也不念及别人的好处,更认不清现实,只会哭哭啼啼地抱怨,当然别人都不喜她。
我看了都烦恼不已,母亲又尚在气头上,看了这只会更生气,只会越发觉得她不知好歹。
我也不敢提出主动接表妹回来,因为母亲说了,要等我的亲事定下来,嫡妻进门后,征得她的同意才会许表妹进门,她能这样做已是极大的让步了。
外祖父母去的早,母亲从小跟着舅舅长大,和父亲的亲事也是舅舅做主,对舅舅的感情很深,晓菡又几乎是她养大的,现在对她是又气又心疼,又觉得对不住舅舅,看了这封信只会更加为难。
再加上现在好多人都知道我因为亲事得罪了吏部有实权的一个官员,将来就是考中了进士也前途无望,还知道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嫡妻还没进门就等着做贵妾,人家稍一打听就不愿与我家做亲。
母亲每日为我的亲事在外奔走,却没有什么结果,她后来都放低了条件,不求家世,只求姑娘品貌俱佳贤淑大度就行,可还是没有结果,愿意结亲的都是十分不堪的。
她每日劳累受气,对表妹也是既生气又心疼,前段时间还生了一场病,我烦恼不堪,又没法对人说,更不敢向母亲提及接回表妹一事。
只盼着能够如愿定下亲事,对方又贤淑善良,能容得下表妹,我也就能心安了。至于前程,命中有时终须有,只要我尽力了就行。”
阿璇十分不忍,这么重情重义又善良大度的男子却被一个不懂事的表妹折腾成了这样。
当即劝道:“你也不要太担心,王小姐是被你和温夫人从小娇养惯了,所以才受不了,在兄嫂身边虽然不太如她的意,却也不用担心什么,女孩子家只要不受蹉磨,不被胡乱许人,就不算是太差。
反正总要接回来的,她等到你成亲后再进门实属正常,等个一年半载也受不了什么苦,刚好磨磨她的性子。
至于你的前程,你还年轻,那位郎中经人无数,到那时未必记得这件事,他那时或许调离吏部或者外放了,未必能直接管到你的事,也未必能拉下脸为这点小事去求同僚打压报复一个小辈,说不定等你考中进士之时,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的亲事也要好好劝劝温夫人不要着急,有人看到你前程无望,家有贵妾分宠,有的人或许还看到你的善良大度重情重义,只是缘份未到罢了。”
说着低着头去脸红了,暗恼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就这么大不喇喇地接受一个半生不熟的男子的邀请共进茶点,还听人家大倒苦水,还劝人家要想开,这实在是太失礼了,被嬷嬷知道要气死了。
当即就要起身告辞,温桦听完这番话却如沐春风,只觉心头这段时间的烦恼一扫而空,再看到阿璇螓首低垂,双颊微红,秀美温婉的样子只觉怦然心动,见她欲起身离去,顿时有些慌乱不舍。
慌忙站起来:“阿璇小姐勿急,温桦烦恼多日,幸亏小姐今日开导扫去阴霾,实在是感激不尽。
但愿温桦能遇到小姐这样的贤良女子,不但不嫌弃前程无望还有表妹拖累,能看到温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阿璇脸已红透,羞喜恼怒交加,当即就起身走了,倒是珊瑚福至心灵一般说:“公子若有意,何不请长辈说合,直接说与我家小姐,却是失礼了。”
然后主仆俩就离去了,阿璇回去后觉得羞愧,还说了珊瑚几句,这种事只能男方主动,身为女方怎能主动提及请人说合。
没想到一向沉静的珊瑚却说:“我倒觉得温公子是小姐的良配,又对小姐有意,他在书铺里看到小姐就很高兴的样子,又愿意向小姐诉说烦恼,明显就是很信任小姐,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何况我那番话也有怪他失礼之意,有什么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就是要算帐,也不是小姐说的,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说的,小姐你就放心吧。”
陈萝直听得瞠目结舌,倒是平时小看了这个小丫头,原来是心中也有沟壑的人。
至于温桦和阿璇,明显就是前几次见面已经有了好感,只是尚未没有察觉罢了,上一次在书铺巧遇,两人才发现原来他们还有共同的三观,原来找到了知己。
等到温桦借着陪董昭之名来到庄子上,阿璇如何不明白对方是来看她的?
陈萝看着阿璇俏脸羞红眉梢含情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一次她是真的动心了,那么她也不该拦了,想拦也拦不住了。
谭福生一事一直是阿璇的心结,温桦的人品和性情却让她实实在在地放下了这个心结,让她得到了安全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嫌弃和厌恶。
或许她并没有那么喜欢温桦,和温桦在一起却感到踏实,她在乎的是温桦以后能不能一心一意地待阿璇,阿璇在乎的却是温桦就算知道她的经历也能否对她不离不弃,
算了吧,难怪陆无双说尔之蜜糖彼之砒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都有自己的决断,谁也不能替别人做主,只要她心甘情愿,那么苦也未必是苦了。
她叹息着说:“只要姐姐心甘情愿就行,世上难买心甘情愿。只要温桦说服温夫人正经地上门提亲,我就祝福姐姐。
我还有一个条件,那个王晓菡只能做良妾,不能做贵妾,温家做不到这个,就是没有诚心,就是不尊重姐姐,我劝姐姐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贵妾等同侧室夫人,是正经的主子,普通的官家和富户根本没有纳贵妾一说,只有高门权贵和世家为了保证子女的血统和出身,也为了家族联姻,才有纳贵妾一说。
一般人家为了家宅安宁,只要嫡妻有子,又能主持中馈,连良妾也不会轻易纳进门,更别说贵妾了。
温家的家世实在当不起纳一个贵妾,何况尚未定亲先有一个即将做贵妾的表妹养在家里,难怪温桦的亲事一再受挫。
温夫人不过是太疼侄女,才同意王晓菡这个荒唐的要求,估计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她也该明白了,就看温桦的意思了。
如果他对阿璇是真心的,估计会答应这个一点也不过份的要求。
阿璇点点头:“你说的对,虽然王晓菡着实让人同情,但也不是个省事的,你放心,如果温桦不能说服母亲同意,这门亲事当然就此作罢,我以后不会再提及的。”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