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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过世后,深受打击的乔萝越发木讷内向了,常常一天除了点头或者摇头,几乎一个字都不说。
好在她依旧能吃能睡,也依旧心灵手巧,背书又快又好,女红也做的越来越好,舞蹈和棋艺都没落下,字也写的一天比一天好,直到笔墨供不上了才停了下来,所以大家倒不担心她变傻了。
秦嬷嬷虽然很发愁,却因为李妈妈临去前一再交待,千万不可请高僧给小姐招魂,否则会害了她,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好,而且还比一般人要聪慧的多,就只好暂且忍耐着,照顾乔萝越发用心,四个人相依为命度日。
开始尚好,毕竟乔萝是这里唯一的正牌主子,庄子上的管事奴才们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尊敬,衣食用度也基本能维持以前的水平,乔萝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
到第二年,也许无人庇护,也许因为侯府依旧不闻不问,似是有人刻意刁难一般,她们的日子骤然难过起来,甚至一天比一天难捱。没人弹压的奴才们态度越来越恶劣,衣食用度被克扣的越来越厉害。
这都是庄子管事谭福生一家在背后纵容挑唆的结果,嬷嬷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胆,却因为乔萝混沌木讷做不了主,侯府还是不闻不问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不得不忍声吞气维持表面上的和气,甚至拿出首饰财物收买打点,让日子还过得下去。
谭福生自己虽不出面,却任由妻子朱冬梅和女儿谭若琼对她们主仆百般克扣刁难,慢慢地,她们带来的财物被巧取豪夺基本骗光了,他们一家贪婪刻薄的面目再也掩饰不下去。
乔萝尚还能得温饱,秦嬷嬷和小满阿璇每天粗茶淡饭还常常吃不饱,沦落为粗使奴才,女红好的阿璇被当针线丫头,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绣活。
依旧呆愣木讷的乔萝常常被谭若琼明目张胆地讥笑是呆子傻子,大部分首饰和稍微值钱的衣物都被谭若琼用种种借口哄骗或强要了去。
这次受伤身死也是因为谭若琼发现了她藏在中衣下面的玉佩想夺走,可是小乔萝这一次不知为何坚决不给,她索要不成就强抢,推搡之下才把乔萝推倒在地,后脑部磕在石桌的边沿上才送了命,这才有了乔萝的重活一世,只是她也弄不清自己是穿越还是重生在前世,只觉得原主的人生好象就是她的人生一样。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长平侯府容不下一个刚满月的小女婴引起的。
至于刑克亲人这一说,乔萝根本就不信,前世看了太多的穿越重生宅斗小说,什么样的权谋情仇阴私秘事都在书本上见识过,现实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她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富贵满门的长平侯府容不下亲生女儿的借口而已。否则就算真的为了避什么刑克之祸,也不至于近十年不闻不问吧?一切只是借口而已。
真正的原因虽然暂时没法知道,却对乔萝非常重要,关系到她能否平安地活下去,她并不在乎能不能回到侯府享受荣华富贵,她是担心那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会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有了病弱孤苦早夭的上一世,这一世,她真的想象正常女子那样健康平安地活到寿终正寝。
乔萝努力地思索着,希望能从记忆找到更多的线索,还好,原主虽然对外界事物感知不良,记性却还好。她记得李妈妈临终前专门把她一个人叫到跟前,好象一直在交待要找一个包袱,只是小乔萝当时被她病重的样子吓的只知道哭,没太听清这番话,加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越发木讷内向,渐渐好象就忘了。
细细回忆起来,只记得一向健康红润的李妈妈忽然病倒,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憔悴十分难看,神色更是非常焦急忧心,在给嬷嬷和阿璇交待过一些事后,就单独把她叫到床前,一直在说什么包袱和玉佩,让她不要告诉别人,好象还提到了阿璇。
只可惜小乔萝性格太过木讷,又年幼不懂事,被她的样子深深吓到,一直在哭泣,并没有认真听她临去前都说了什么,也记不起那个包袱到底藏在哪里。
现在想来这个包袱非常重要,她一定要找到。至于玉佩,可能就是被谭若琼抢去的那只,看来这个玉佩也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得想办法弄回来。
而且李妈妈既然提到了阿璇,记忆中她又是细心谨慎做事稳妥的性子,又一直和李妈妈住在一起,说不定真能知道些什么,得找机会细细地套出话来。
打定主意后,又细细地回想了身边最亲密的三个人,秦嬷嬷、阿璇和小满平日的性情言行,确认不会有大的纰漏,在大家的惊喜中,乔萝适时的醒来了。
按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醒来后应该刻意保持性情言行和原主差不多,就是要改变,也应该慢慢改变才对。
可是想到记忆中曾不至一次听到李妈妈对秦嬷嬷说过,说她总有一天性情会变得伶俐活泼起来,甚至比一般孩子都要聪慧懂事,只是时机未到,让嬷嬷不要着急。
莫非李妈妈是个有见知的人?她说的就是这一次的时机?乔萝打定主意,她就当这一次是时机好了,她必须借着这一次机会显露自己的真性情,因为她实在没法长时间地装木讷迟钝,免得将来露出马脚引来大的麻烦。
而且刚一决定这么做,冥冥就好象有什么在指示着、控制着她的意识一般,让她身不由己地要做一个与原主截然不同的人,一个聪慧过人活泼伶俐的人,她抗拒不了这种强烈的意识,只好照做了。
心里虽觉诡异,却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都能回到前世,或者这世上真的有什么超能力在控制她吧,只要对她有益无害就行。
于是,察觉有人进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先看到了头发花白沧桑憔悴、神色慈祥又愁苦的秦嬷嬷,还有苗条娟秀面有忧色、衣着朴素到寒酸的阿璇,两人正说着什么,一时没有注意到她。
看着她们,乔萝心里忽然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和亲切感,那感觉好象她一直和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她们俩就是她的亲人一样。
她不再犹豫,轻轻哼了一声,在秦嬷嬷和阿璇惊喜的目光中睁开了眼睛,看到她们甜甜一笑,伸出手拉手秦嬷嬷的衣襟,声音软糯甜美:“嬷嬷,我醒了,头不疼了,你和阿璇姐姐不要担心。”
本来以为这变化太大,多多少少会吓到人,正想着如何应对,秦嬷嬷阿璇听到后却愣住了,两人相视一眼满脸的惊喜交加,嬷嬷一把抓住乔萝的手,激动万分地说:
“小姐,你醒了!你果然变的伶俐起来了!李妈妈果真说的没错,她说等时机到了,小姐就会变得比别人都要伶俐百倍,原来都是真的,真是因祸得福呀!”
阿璇也满面欣喜拉着乔萝的手细细地打量她现在的样子,小心地查看她脑后的伤口,秀美白净的脸上温柔满满:“嬷嬷怕是太高兴才哭了,你别说,我也高兴地直想哭,小姐现在这样子,真是太好了!李妈妈留下的药丸还剩下一颗,还真有用!”
从她们的絮叨中乔萝得知,原主被谭若琼推倒受伤昏迷后,谭福生不但置之不理,还带着女儿坐着马车去邢州城游玩,也不知他走时怎么交待的,无论秦嬷嬷和阿璇怎么苦求,朱冬梅都不肯给乔萝请医延治,还是阿璇找到了李妈妈以前用剩下的一颗治外伤的药丸,用水化了给乔萝敷在伤口上,她才好了起来。
看着她们深信不疑惊喜交加的样子,乔萝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们一直就期待着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子吧,所以才欣然接受了。
那个李妈妈太不平凡了,不但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就连留下的药都这么神奇,乔萝直觉她来历不凡,心里越发好奇。
为了证实自己是她们货真价实的原主,乔萝又挑最近发生的事说:“这几天怎么不见谭若琼了?她会不会又来欺负我?我好怕……”
秦嬷嬷神色悲愤又无奈,心疼地说:“小姐莫怕,以奴欺主可是死罪,只是如今我们无人做主先不要计较。她这次闯了祸,以后定会收敛些,到底主仆名份在那放着,而且他们父女俩去了邢州,说是有事,其事是躲避麻烦,可见心里还是怕的。”
阿璇的神色也忽然变得厌恶和恐惧起来,她咬着嘴唇小声说:“早上他们捎信了,说是回来的时侯必须要经过的一座桥突然坍塌,他们得绕道,可能六七天后才能回来,小姐先莫怕。”
乔萝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却因不熟悉情况没有多想,就乖巧地点点头:“我现在不比从前不懂事,她再欺负我,我就摆出主子的谱的教训她!”
嬷嬷和阿璇齐齐笑了,一是欣喜乔萝的转变,二是也有些相信乔萝的话。毕竟主奴名份在那摆着,如果乔萝真强势起来,谭管事一家再怎么着,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就是因为李妈妈走后乔萝呆愣不懂事,她们几个的身份又弹压不住,他们一家才如此张狂,说不定乔萝能立起主子的威言后,他们以后真不敢了,除非另有什么原因。
阿璇想到谭福生每一次看她的眼神,一个激凌,似乎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真的会有所收敛吗?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