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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时间很快过去,在吃过送行宴之后,乔萝终于安然返回安平王府了。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前后两次暗杀她的人都捉了活口让暗卫审讯,却不知审的结果如何了。
陆太妃看到她回来十分开心,短短的相处,她已经有些离不开这个儿媳妇。
就连两个孙子也问了好多次母妃怎么还不回来,这个母妃不但能让人做出许多新鲜吃食,还有好多新鲜的玩具,还会给他们讲听也没有听过的有趣话本,性子活泼开朗的乔萝已经真正融入了这座高贵的府第。
她回府已是夕阳西下时,陪陆太妃说了一会话,讲了在清宁庵的见闻,就耐下性子和两个侧妃一起陪她老人家摸牌。
拜那位云氏先祖所赐,麻将早就流行开来,这也是所有闲来无事的内宅贵妇最大的爱好和消遣,白日漫漫,无所事事,全靠这个打发光阴。
陆太妃特意为此令人打制精巧的银锞子和金叶子,一整盒一整盒发给大家,专门用做赌资,在牌桌上赢钱,然后按月分发赌资,成了她最大的爱好。
她们直到吃宵夜前才歇手,玩够了的磊世子和福郡主也被带来了,大家一起陪陆太妃用了宵夜,方才各自散开。
因为晚上还要见暗卫头领,询问审讯情况,乔萝不喜隔着屏风问话,就没有更衣也没有卸妆。
晚上十时左右,除了守夜的,王府大多数人都已睡下,暗卫首领在值守暗卫的带领下,悄没声息进了乔萝的屋子。
值守暗卫守在暗处,玛瑙守在门口,玲珑守在屋里,乔萝终于见到了神秘的暗卫头领。
他一身灰扑扑的劲装布衣,进屋后还一直蒙着脸,见了乔萝行过礼还不肯拉下面罩,乔萝心知他们有些奇怪的规矩,就好奇地问:“你们的真面目只有什么人能看到?”
暗卫头领垂下头:“只是接手暗卫队并手握令牌的人,才有资格看到我的真实面目,否则终生不能以真面目让示人。”
乔萝好奇心顿起:“令牌?什么令牌?它现在谁手里?”
“是一面精铜铸成的令牌,是暗卫队的信物,上面有图案,是第一任安平王创建暗卫队时亲手制作的,后来传到王爷手中,他却身死战场,当时翻遍了他的全身也没有找到令牌,估计是王爷不知收在哪呢,暂时却找不到了。
不过暗卫队创建之初,老主上另划拨了产业专供暗卫队及其家眷正常花费运转,不需经王府之手,还独创了一套退旧纳新、训练管理、抚恤荣养等规矩,即使三五年七八年没有主子接管,也能正常运转。
为了以防万一,老王爷还立了一条规矩,如果上一任主子出事,没有指定接手暗卫队的人,也找不到令牌,就由头领按正常规矩维持暗卫队的正常运转,直接听令王府身份最高的主子,五年后由这位主子直接接手或者另外指定接手人,令牌或者信物另行制作。
现在令牌已遗失多年,所以暂时听令于太妃,五年期限也快满了,可以由太妃直接接手或者指定接手人,然后另行准备一个令牌。”
乔萝点点头,原来如此,第一任安平王实在是个聪明绝顶之人。
陆太妃说过要让她接手暗卫队,可她能胜任吗?不过现在不用想这么多,还是先了解她两次被人暗杀的实情吧。
“好,你先说有贼人半夜时分企图刺杀我是怎么回事?”
暗卫头领垂下眼睑:“那个贼人是死士,又经过特殊的训练,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也不肯招供,最后生生熬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乔萝愣住了,她设想了许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活口居然什么也没有交待就死了!
她赶紧问:“另一拨刺客审出结果了吗?”
“审出来了,他们一个重伤死在半路上,一个审讯时熬不过去死了,只有一个审出了一些情况,但也无从查证。
他们说自己是内廷高手,平是不在宫中,养在外面,只看信物行事。
他们只认信物不信人,和他们联系的人蒙着面拿着信物找到他们的头领要求刺杀王妃,还说为了万无一失要多派些人手,他们不能违抗就去做了,然后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后来也熬不过去死了。
是属下半事不利,没有问到有用的消息,估计那夜进王府的刺客也是一样的来历,他们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人。”
乔萝睁大了眼睛,内廷高手?杀她一个既没有用又不碍事的小寡妇居然用了二十多名内廷高手?值得吗?
既然是内廷高手,那就说是皇上的手笔呢?他为何要这么做?他的目标不应该是磊儿吗?为杀她费这么大力气有必要吗?
也许是因为她上次护着磊儿没有出事,对方觉得留着她会坏事,所以才先干掉他,然后再对付磊儿吧?
这也太狠了吧?安平王府只剩孤儿寡母,碍着什么事了?非要赶尽杀绝?
是呢,历代君王开国之初都要大封功臣,等到江山稳固政权集中,这些占据高位又待遇优厚的勋贵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朝廷每年要花费许多财物养着他们,还要提防他们有不臣之心。
他们又大都战功赫赫威信极高,在朝中的威望和地位甚至比宗室弟子还高,在军中也很有威望,而且代代世袭无穷无尽,又不象单纯的文武官员可以随时任免升降,这些世袭的勋贵实在成了朝廷的隐患和负担。
朝廷又轻易动不得他们,除非犯下大错,否则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所以才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一点点让他们消亡吧。
比如子嗣调零的长平侯府和安平王府,比如家业败落子孙尽出纨绔的镇国公府和西宁伯府,还有几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勋贵,除了皇上,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以为嫁到富贵满门儿女双全的安平王府,既谋得了好名声,又不用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只需关起门来享受荣华富贵即,那么她这一辈子平安喜乐福寿双全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才能不辜负那对修仙界父母的心血,才能拥有生生不息可能转世投胎的灵魂,不用一朝身死灰飞烟灭,不负他们付出的一切。
谁知全然不是她想的那样,危险已经不知不觉地降临了,对方短短时日安排了两次暗杀,一次比一次凶残歹毒,让她整日提心吊胆,这种感觉比死还不如,她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乔萝忽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愤愤地说:“赐婚的也是他,不容我活下去的也是他,我想如他们所愿做个一心持家守节的小寡妇都不行吗?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有必要费那么大功夫要我的命吗?”
虽然蒙着面,暗卫头领还是不敢抬头,想以程锦越的交待心虚地劝道:“王妃勿忧,属下会多派些人手加强护卫的,王妃和其他主子也不要轻易涉险,只要出府我们就派人暗中保护,无论是谁,都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乔萝沮丧地点点头,只能这样了,令玲珑拿来一匣银子递给他:“你们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有死去的那几个,虽然自有恤银,但孤儿寡母也挺可怜的,给她们也分一些,以后她们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又帮不了,就来找我吧。”
大冬天的,暗卫头领脑门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越发心虚的不行,赶紧道了谢告辞退下了,骗人这件事,真不是他的所长,刚才看到少年美貌的王妃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差点忍不住说出了实情,幸好忍住了,否则就是背主。
夜已深了,乔萝又疲惫又担忧,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玛瑙兴奋地进来了:“王妃,外面下雪了,地上的积雪都有一拃厚了!快到腊八节了,这可是好兆头。”
玲珑笑着说:“王妃和侯爷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你及笄,这可是大事情,不但夫人早就开始准备,就连太妃也说要给你办场轰动京城的及笄礼,正在到处给你挑合适的簪子,还要请高贵贤德的全福之人做正宾和赞者!”
乔萝始觉她不知不觉来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五年了,也许前世没有她牵挂的人吧,她已经真正适应并接受了这一世的生活,正准备好好过日子,却有人不想让她活。
对方手段狠毒阴险,两次刺杀不成,谁知道还有什么后招?
及笄礼,她有命活到那会吗?只要留在京城就危险重重,不如她给王府和侯府留封信跑路?跑的越远越好,然后隐姓埋名藏起来平平安安过一生?
反正她有那么多财物,几辈子都吃喝不尽,何必留在京城等死?
可她很快否定了自己。
她跑了,且不说安平王府了,她的娘亲和弟弟还在京城,到时皇上肯定拿他们出气,还有从滕州跟着一起来的人,她怎忍心置他们不顾?
而且她一个年少美貌的女子,又怀揣巨资,为了隐藏行踪身边又不能带人,走到哪都是待宰的肥羊,说不定还被人拐卖甚至劫掳,人身安全一样没有保障,甚至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下场还可能更惨,所以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难道她就走进了一个死局吗?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