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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温桦偷偷送了一封信来,说要陪母亲回一趟娘家,三天后就出发。
这一趟回去,一是给外祖父母和舅父扫墓,母亲说她多年未回娘家,实在不孝,趁她现在身体还好,又没有孙子要照顾,这会天气又暖和,就想回娘家走一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二是表妹的及笄礼快到了,母亲担心她在祖籍过的不好,想回去参加她的及笄礼给她撑撑腰,顺便依纳妾之礼把亲事定下,免得她被人乱许了婚事。
陈萝很是无语,以前听王晓菡说过,祖籍除了她的庶兄一家,其余都是远支族人,平时和他们这一支并不亲近,祖父母过世后更是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庶兄是以前碍了嫡母的眼,书又读得不好,才被逼送回祖籍,然后在那里成家生子定居下来。
而且扫墓一般都在年前或者清明节,这个时间扫什么墓?有庶出的侄儿一家在,温夫人还用担心年节无人扫墓?
估计扫墓只是温桦担心阿璇心里不好受的说辞,温夫人对外的说法绝对是回去参加侄女的及笄礼。
她有必要为一个庶出侄女的及笄礼大老远跑一趟吗?而且纳妾之礼一般都是派管家或者得力的婆子去办理,哪能用得着母子俩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
王家祖籍不但离的远,路也不好走,还颇为凶险,王晓菡的嫡母和嫡兄一家就是因为犯了事被免职遣回原籍,那时正值雨季,才在半路上遇到山洪暴发全部送了命,温夫人就不怕吗?
而且这一趟温桦要请一个多月的假期,她就不担心儿子的学业吗?她一直把温桦的学业和前程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一次却不顾一切了。
这分明就是记恨阿璇身份低还不肯让步,让侄女从贵妾降为良妾,恐怕最生气的还是儿子为了阿璇处处跟她做对,再加上又嫌弃阿璇的出身,才故意如此罢了。
也是,没有一个母亲心甘情愿看着儿子重视媳妇胜过自己。
特别是那些因为丈夫姬妾众多或者守寡得不到真正的夫妻情爱,又不用为生活发愁的古代中老年妇女,几乎都把感情寄托在儿子身上,对儿子的掌控欲和对儿媳的戒备几乎是深入骨子里的。
王晓菡偶尔提起说姑丈在世时也有三四个宠爱的姬妾,却都没有生下子女,姑丈过世后都被姑母打发了,看来温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也同时附合丈夫姬妾众多和守寡两个条件,对儿子的掌控欲可想而知。
阿璇还没有进门就已经严重挑战了婆婆权威,她又怎能不记恨?估计这一次回娘家参加王晓菡的及笄礼,纯粹是为了给阿璇一个警告而已,告诉阿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温家和温桦都掌握在她手里,谁也别想越过去。
陈萝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温家后宅的热闹,她深深地担忧起来,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用非常的手段助阿璇在后宅争斗中获胜。
过了几天,董昭捎话说温桦已经和母亲于昨天出发了,等回来就到五月下旬了,让阿璇不要担心,他回来后就上门探望,陈萝也就释然了,只要他真的把阿璇放在心上就行。
想起陆无双的话,越发抓紧时间给阿璇调理身体,在这个三妻四妾是标配的时代,男人的情爱很不可靠,多生儿子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孙子,婆婆自然会看儿媳顺眼的多。
阿璇现在深陷情网看不到这一点,她可要替她做好准备。也因此她和陆无双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两人既象师徒又象闺密,倒让陈萝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
这一天蕙心喜滋滋地来了,说是爹爹今天教训了伊若水一顿,不但当众骂了她,还打了她一巴掌,真是解恨极了。
还说这是自从伊若水进门后,爹爹第一次打她,她真是开心极了。从来没有给爹做过一针一线的她打算亲手做个荷包,请陈萝和阿璇参详一下颜色和花样
陈萝看着她得意忘形的样子抿嘴乐了,伊若水看似没有依仗,实则专房专宠十年,几乎是田有余心尖上的人,曾有一度时间甚至都把妻子儿女抛到了脑后。
若不是贺红英下狠手绝了伊若水的生养,要不是田家二老全力相护,恐怕贺红英母子三人早被逼的要在小妾庶子手中讨生活了,她当初给伊若水灌下那碗药时,恐怕就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吧?
小小一点胜利就让蕙心乐成这样,估计这几年她吃伊若水的亏吃的太多了。
当即笑道:“只可惜你今天没有戴冠,否则就要弹冠相庆了。到底我们蕙心用了什么山人妙计,让那个贱人挨了打?”
蕙心却扭捏起来:“没有啦,是那个老贱人自已做死,哪里用我动手,其实说起来都与阿萝你有关。”
原来自从去年那一天陈萝和阿璇去田家上课,被伊若水截住诉说委屈和可怜,怪她去庄子上游玩不带她,怪她摆家宴唯独不邀请她等等说了无数宗罪,被蕙心抢白了一顿哭着走了。
后来她不敢再找陈萝理论,却整天在男人面前哭诉,田有余为了哄爱妾开心,差点都暴露了她们的身份,还是她请田慕贤出面才摆平了此事。
本以为此事就过去了,谁知伊若水还不甘心,见陈萝依旧不理会她,去庄子上游玩依旧不叫她,年前年后因为小满出嫁和阿璇及笄摆了无数次的家宴,依旧还是没有她的份,心中又气又委屈。
就象往常那样天天在男人面前撒娇哭诉委屈,田有余年岁已大,把男女情爱渐渐看的没有儿孙重要,也有些厌烦累了一天回来还要没完没了地哄伊若水。
特别是上次他无意中对伊若水透了点陈萝的身份却被长子告诫,只觉颜面无光,也有些怪爱妾多事。
有些场合根本就不是一个妾能去的,就是能去人家不请她也很正常,让他一个长辈如何拉下脸去跟小辈说这事?见伊若水依旧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休,就不象以往有耐心,干脆找借口走了。
伊若水又委屈又愤恨,自己被那个狠毒的老女人一碗药打掉了成形的男胎,到现在都再没生养,肯定是那碗药毁了她,可是那个老女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人家现在儿孙绕膝地位尊崇,老太爷和老太太更是把全部家业都交到她手上,家中所有的事也都是她在做主,那个没用的男人也只能偷偷攒点私房钱给她花用。
她也是一个女子,也想去跟着一帮年轻人逛街游玩,也想去学骑马,也想去参加酒宴,而不是整天困在后院这一方天地中,半点乐趣也无。
可怜自己无儿无女,他又大自己那么多,将来下场如何谁也不知,却没有人体谅她的委屈和可怜,还怪她多事。
她越想越不甘心,不甘心就想生事,所以就去找田家二老哭诉,说那个表小姐是如何地看不起她,对她还不如对一个奴才好。
田家二老几乎气死,这个贱人十年来在家里不断生事不说,还攀咬上了还是一个孩子的陈萝,老侯爷的血脉岂是她一个贱妾可以说嘴的?人家凭什么要把她当回事?
当即派人把儿子叫回来,一定要把伊若水撵出门去,田有余既气愤伊若水丢人现眼,却也舍不得真把她赶出去,为了让二老消气,一气之下扇了她一把掌,还骂了她一顿让她滚回去,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对伊若水,难怪蕙心如此高兴,甚至都不管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个女人真是太能闹腾了,陈萝无奈地说:“我来滕州也有一年半了,不知怎么就碍了这个伊若水的眼,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
我去我自个的庄子,我在自己家摆宴,我自己买的礼物,我拿自个的钱逛街,当然是想请谁就请谁,想给谁就给谁,她算哪根葱哪根蒜?我就是不想请她,怎么了?”
蕙心兴奋地问:“好阿萝,莫非你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萝白了她一点:“这与她是不是好东西无关,这是立场问题,我是站在你和表婶这边的,就算她是好东西,我也不会理她!更何况她还不是好东西!
就象阿璇姐姐和王晓菡,哪怕王晓菡把我当皇后娘娘敬,天天给我三跪九叩,我也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阿璇姐姐这边,绝不会正眼瞧她的!这叫同仇敌忾,懂不懂?”
阿璇嗔道:“怎么好端端地又说到我身上了?
三个人笑成一团,红绫慌慌张张地过来了,说是伊若水被老爷扇了一把掌后想不开上吊了,这会人已经放了下来,好象还有口气,已经去请大夫了。
蕙心两眼放光:“真的吗?我要去看热闹,阿萝记着帮我跟夫子请假,就说我家里死人了!”
陈萝凉凉地说:“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去看看热闹就行,千万别说什么死人了,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小心忌讳!”
蕙心跺跺脚转身跑了。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