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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乔奉亭,陈夫人再次神色大变几欲晕倒,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养好,这几天接手中馈十分辛苦,又拉了一下午的肚子,体力早已不支。
乔萝也想到娘亲的身体可能受不住,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只要杀死长平侯一事不出什么纰漏,其余事尽可以慢慢问,何必把娘逼的这么急呢?
就安慰她说:“娘亲莫急,这件事先不提也罢,我们再想想明天还要面对的事,这才是关键。”
陈夫人方才平静了一些,她不敢再看乔萝,赶紧转移话题说:“明早的事我细想过,应该能过关,说不定正合帝后之心,你又处理的没有什么纰漏,所以不必担心什么。
你杀他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外面半点响动也没有,且不说父女名份了,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杀死长年领兵习武的将军?
所以刺客之说他们一定会信的,他在西南做的那些事,枉死了多少人,很难说招惹了什么仇家或者替天行道之人,这点大家都心知肚名。
你只需一口咬定说他为乔珠之事训诫了你几句,还打了你一耳光,然后就让你滚,严令不许人打扰,自己进屋去睡了,你就自己回去了。
回屋后又深感委屈,就来找我诉苦,在此留宿一夜,无论他们怎么问,都这样回答,不要变来变去的,知道没有?
还有明早如果有人来报告恶耗,你要装作惊吓过度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样才能骗过人,知道吗?
只要你能做到这两点,这件事一定会顺利过去的,大不了有些不怀好意之人在背后猜测你是不是真的弑父,只要皇上那里过关了,一切就盖棺定论了,谁再猜测也没用。
至于娘明早要怎么做,娘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哎,明早还要派人去给楠儿报丧顺便接他回来,我们娘几个又能团聚了。”
有了娘亲的安抚,乔萝当真安心下来,她相信娘亲,娘说没事一定就没事,否则她现在一定比自己还要着急。
被人当小孩子疼爱的感觉可真好,乔萝爱娇地依偎着她,决定如果娘亲不肯说,就不主动问她关于身世的事,她的父亲是谁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她和楠儿是娘的孩子就行。
何况关于身世,她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她很高兴也很期待自己的父亲是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比给长平侯那个禽兽做女儿好。
帐子里安静下来,乔萝不忍心再让娘为难,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还是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吧。
陈夫人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因为今晚的事吗?”
乔萝点点头:“以前只是有些怀疑,却从不敢多想,今天见到燕太姨娘之后,我就觉得十分奇怪,我只是二叔的侄女,长的能有多象他,燕姨娘居然以为我是二叔扮成女孩子来哄她开心!
我还发现燕姨娘笑起来,脸颊上也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与我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再想到老夫人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对她笑了一下,她就大惊失色地把我赶走了,从那以后越发不喜我。
我心里就觉得怪怪的,却又不敢胡乱猜测什么。
今夜的事让我彻底明白了,他绝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老夫人也绝不是我的亲祖母。
否则他不会把年仅六岁的楠儿送到那个恶魔手里,还写下那个令人发指的信,更不会有今夜禽兽不如的念头。”
说完拉住陈夫人的手:“娘,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我实在不想有那样一个父亲,他让我满心都是恶心恐惧和羞辱,永远都不想与他有半点关系!
我希望我的父亲是别人,无论是谁,都不要是他!楠儿如果知道实情,一定也是!”
陈夫人垂首不语泪如雨下,乔萝抱住她轻声地说:“我的父亲其实是二叔,对不对?”
陈夫人点点头泣不成声,她转身打开床头的暗屉,拿出一付卷轴打开,上面画着一位白衣胜雪手执书卷的青年男子,风度翩翩俊美如玉,温文尔雅,仿佛不染尘埃的谪仙。
“这是他的自画像,说是万一你们以后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好看看亲生的父亲长的什么模样。
你二婶那里也有一付,也是他的自画像,两个略有不同,是他留在书房的,你二婶现在每天对着他的画像上香,也算是心里有个念想。
他和长平侯的眉眼都长得极象你祖父,你和楠儿的眉眼又都象他,所以你们俩看起来和长平侯也有四五分相象,也就从没人怀疑过你们的身份。
只不过长平侯的口鼻象老夫人,他的口鼻却象燕姨娘,你的楠儿的也是,特别是你的两个酒窝则完全遗传了燕姨娘,这也是为何要把你远远送走的主要原因。
其实我从内心一直都庆幸你和楠儿是他的儿女,而不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侯爷,现在更是这样认为。
阿萝,忘记今天的事,不要让它影响你的一生,他才是你真正的父亲!他非常疼爱你们,你和楠儿带的护身玉牌就是他听说我可能怀着双胎,亲自找了一块玉料请人做的。
你们生下来第三天,老夫人允许他来看你们,他一手抱着你,一手抱着楠儿,亲手把玉牌给你们挂上,非常疼爱你们。
他说楠儿他倒不担心,他将是侯府唯一的嫡子,老夫人和长平侯十分需要这么一个孩子,再怎么膈应也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而你就不同了,很可能成为他们母子发泄怨恨的对象,他会逼老夫人发毒誓不敢伤害你的,也会拼尽全力保护我们母子三个。
他还说,象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该一辈子象公主一样被人一辈子疼着捧着,将来一定要找个十分靠得住的人成亲。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就打开。
他那时已经估计到你们出生后,那对母子不会容他留在京城,也已经想好了退路。
他有你祖父留下的银子,又有恩师的荐信,准备带着太姨娘去南越书院做夫子,以后一辈子都留在那里,再也不回京城。
否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尴尬痛苦,万一他控制不住亲近咱们,只会招来老夫人和长平侯更多的仇视和报复,甚至让人怀疑到什么,那会毁了整个侯府的!
我也成了不守贞节万人唾骂的女人,你们也一辈子背负着奸生子的罪名受人嘲笑羞辱,所以他必须走。
老夫人当然求之不得,说要把他应得的家产折成银子给他,还说只要他答应终生不回京城,就加倍善待我们母子三个,绝不让我们受半点委屈。
我问他定下的未婚妻怎么办,他说那也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女子,在京城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亲人,他若毁婚,就会毁了她一辈子,燕姨娘也不允许他终身不娶的。
那又是你们祖父定下的亲事,就决定迎娶她后一起离开,两家已经商议好了,等我出了月子就成亲,三朝回门后就带着燕姨娘和你二婶一起去越州。
以后他们一家就安安稳稳地留在越州过日子,再也不会回京城,还说无论爱与不爱,他都会一辈子善待你二婶。
他一再叮咛让我照顾好自己,也照好你们俩,有什么过不去的关,就打开那个匣子。
我虽然难受不舍,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只好忍痛答应了,又叮咛了几句话,老夫人规定的时间就到了,他十分不舍地亲了亲你们俩,就告别了。
我还以为好歹还能再见两三回,比如你们满月,比如他成亲时,虽然不能说话,却也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却没想到那竟是永别!”
陈夫人悲痛欲绝,掩面而泣,乔萝等她平静一些小声问:“二叔好好一个人,到底得了什么急病?”
陈夫人满面悲愤:“他哪是什么急病,他是被老夫人灌了毒酒!老夫人以太姨娘和你的性命威胁他喝下的,说他如果不从,就毒死你和太姨娘。
他深知以一己之力根本就护不住你和太姨娘,只得答应了。
临走前,他让老夫人焚香发毒誓,要一辈子善待太姨娘和我们母子三个,绝不害我们的性命。
如有违背,就让他们母子俩因横祸惨死,死后尸骨无存,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老夫人照做后他才饮下了毒酒,然后就那么走了,他临走时才二十一岁,和我一般大的年纪。
这些还是他走后,他的书僮趁着老夫人不注意偷偷告诉我的。
那天他听说老夫人过来找他商量成亲的事情,就起了疑心,因为老夫人从来没进过他的院子。
他就让书僮躲在床底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吭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就想办法偷偷告诉我,。
以我才知道了实情,还赏了书僮一些银两,让他装作那天根本不在场,什么也不知道,不要再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以后在府中尽量做隐形人,等有机会了我就想办法放他出去谋生。
却没想到老夫人等不及立即就下手了!”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