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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号被击倒被绳索也被昏迷。
除了在绿萝山庄见过两名天使,他对天使的情况其实并不清楚,即使有一点了解那也是个人臆测的结果。但按照着人的规范想,这样围追堵截又暗施黑手不应该是天使所为。即使是真的天使他也大不以为然,天使怎么啦,天使就可以没来由的欺负人吗?
然后就昏迷了过去,身体如面条一样躺在了“地上”。空气的地面托不住他,弹丸一般从高空坠落。
薄嘴唇赶紧飞出一个类似女人用的发罩之类的东西缠住了他。
击倒三十八号的汉子这才现出身来,双眼凌厉,一头妖孽的绿发。他什么也没说,他只要结果。做了个手势,三位“天使”就此消失不见。
他们真的不是天使,但曾经是天使。天使的头衔不曾被摘去,于是人们称之为“堕天使”。堕天使一般只称大天使,也就屈指有数的那几位。但大天使手下还有一般的天使,俗称喽啰。
占山为王的大寇没有喽啰不行,要不巡山逼供的活谁来做,眼目谁来当,钱粮谁来管?自成一格的堕天使也有喽啰,做的是同样的事情,跑腿探报,抓人寻宝,坑蒙拐骗。他们背离了上帝之后,眼睛里只有上级和早先就养成的服从,自己消失了,能力非同小可之外其实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人类。
依据圣经我们隐约知道天使至少有两次叛离,但这些事情都隐在了无边的迷雾里,好像不曾发生过。对天使们来说,他们永不会忘记,但不谋而合的谁也不会谈起。
大约这也是一种守约。
清醒过来的时候,三十八号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小石屋中。石屋黑黑的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他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想发现门和窗子在哪里,看看能不能逃得出去。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石屋子竟然没有门和窗。要命,这一定是下了禁制或施了魔法。
怎么办?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办法,冲突禁制的方法用了十余种皆针入泥塘不见半点水花。折腾累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他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不可能再回来的少年时代。他知道他还是他自己,但身体装入了少年的身体里,思想还是现在的思想,在传说里这叫返老还童。但他不相信这个,固执的相信天底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在天国里也许才会达成。
自己在少年里多有遗憾,常常痛悔着。真回来的时候,那些经过其实已经蒙上了岁月黄黄的纱布,没有新鲜也没有乏味,只有看皮影戏的感觉,因为那上演的正是自己。这也说明了生命的苍老不是由于身体而是因为思维和意识。
他有恨过的人,当时恨得牙都发酸并因此经常脖子后面长出一个大大的火疖子,一碰就是钻心的疼。但现在他没有半点报复的想头。每一个人其实都很可怜,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就是看看谁更可怜。若果有机会他宁可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物质上帮不上,精神上一定可以。
他有爱过的人,一闪念的或者弄出点故事来的,不管当时怎么一心一意,天哭地塌,过去了就永远过去了。爱是一种证明,你不想证明的时候,永远是不等式,中间没有等号那个似路的桥梁。他对成长的历程望了望,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平,该受的苦他不会推诿,该遭的罪他欣然接受。
他为自己的这种变化而高兴,于是握握拳头鼓励了一下自己,这可能是委身的效用吧。过去已经不是负累,那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那就是去非洲。那里有他的一个约定,可以到达不了但不能不赴约的约会。去不成问题,他知道自己的功夫还在,无非是依葫芦画瓢的再上演一遍白发三千丈。这会儿日头还早,不能不管不顾的施展神功。再说既然已经到了家乡,就到处看看得了。
于是在路上看起了风景,有一辆车停下,车上走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郎来,一身那时候最时髦的装扮,女郎朝他走来。
他立刻又背转了身子先不让那女郎走过来,他要考虑清楚这件事情。经过前面几次试验,他明白的事情是这个女子要入他的界,而他必须用眼睛才能完成。换句话说,他要用眼睛一直看着她,她才能走到他身边来。
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让自己遇上这么玄异的事情?这个女郎过来也不知道是吉祥还是凶恶?但来的总是要来,不在这里碰到就在那里碰到,自己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很多人和事错失了比千里还远,梦里落花都没有这样苍凉。
门总是要开的,与其这次把门关得紧紧,等日后想起来后悔,不如这就去开门吧。
他又转过头来了。女郎心里一阵喜悦,不知道这次走不走得过去,他这么一再拒绝,自己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换个方式去接近他,而机会也是需要时间的。任何的机会都是时间长河里的浪花,那要水打水风儿旋前呼后拥才形成的,而这里只有一个自己,没有帮腔唱配角的。
她真的走过来了,轻快的步履,些些的旁如无人,还有些桃李的芬芳。三十八号正憨笑迎接着她,她却直直的从身边走过了,她风衣带起的空气灰塌塌的充满了失望。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住女郎打个招呼的时候,女郎却又回转头来朝他翩然一笑,妩媚着说,你好,请问你是三十八号吧。
三十八号跌入了云雾里,被这样的深入轻轻捅了一刀子。她原本就应该是奔着自己而来的,想不到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是有备啊。
你好,我是。三十八号说。不敢动问,你是?
亮开了刀,就没必要故意的把眼睛盯在南瓜花上了,女郎说,我叫风亭亭,我是来帮你的。
你是来帮我的?三十八号故作不解,你帮我什么?眼睛中的南瓜花只是故意的燃烧,燃烧的是刀锋。
嘻嘻,别装了,我知道你要去非洲,我也去哪儿,我和你同去。无空的刀影,刀就是无空,也是刀影。
这次三十八号是真的错愕了,试探性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呀什么都知道,但我不告诉你。你答应带我去不?刀影重叠,山穷水尽,还是有相的实实在在的一刀。
三十八号有点头大,我可以不带你去吗?
女郎假装生气地说,你带不带我都一样,我会一直跟着你,在后面烦死你。
三十八号一直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倒不是被女郎的言语蒙吓住了,无奈地妥协说,你总要透露点信息吧,这么平白无故地带上你,道理上说不过去。
女郎做小女儿状拍手道,那你是同意了?好,我说我说,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表姐,你八岁那年我还抱过你,那时你满脸鼻涕,都弄脏了我的衣服。这是什么招?
三十八号脸一红,她说的没错,他小的时候鼻涕真的特别多,是个人见人嫌的脏孩子。见招拆招,入局破局吧。接着正脸一扳,说,你有点实话不?
女郎笑了,没来由的欢畅,酒窝儿隐现,让人感到年轻的那种朝气和雨珠。“是上帝派我来帮你的。”
三十八号见她没一句实话,迈开步子就走开了。他意识到这个女郎很难缠,和她打交道叫人费心。后面的风亭亭跺跺脚,喂,你回来,我说还不行吗?
三十八号半转着身子,做出随时要走开的样子,说,“说,我在听。”
亭亭叹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然后有些认真地说,是绿萝告诉我的这件事情。
三十八号遍体冰凉,他意识到出事了。绿萝怎么会告诉她这件事情?他有些着急地问,绿萝怎么了?
亭亭说,你看看你,提起绿萝你就这么关心,为什么不关心关心我?接着就有些很委屈的样子,叫人认为那不是装出来的。
三十八号正颜道,你先别胡扯,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绿萝和约瑟夫和三十八号约定好日子后,就呆坐在绿萝庄园里一心盼望着那日子快快来到,现在生命中对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延续三个月的生命与毕罗思见上一面,然后平静的死去。生命是一张纸,旧的不能写字了就是死掉了。她厌恶外面的世界,不愿意出门,就长坐在庄园里怅怅望她的天空。
这一日天气很晴朗,太阳履行着它的功课,白云衬托着青天,风儿亲昵着小草,她也挎着个小篮子侍弄着草坪,撅出来的杂草和野花都放到篮子里。可是电梯工来了,也就是说萨斯姆来了,她一直不知道电梯工叫做萨斯姆,那是响当当的堕天使。有自己的世界,以满足人类的欲望为手段目的是让人类的灵魂堕落的堕天使。
绿萝,很好,你都按照我的要求办到了。现在你要先住到我那里去,合适的时机再送你去南非。
遵命,我的主人。绿萝照着三百年前的古礼蹲身一拜,随着主人去了布鲁国。 都别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