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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远还是近

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7260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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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出岫,风起山谷。这次的风一点也不缠绵,不是让花头巾微微颤动的微风,也不是飞沙走石的大风,应该是中级的吧。咱不懂气象学,说不出几级来。反正是很利落的风,刮起来的时候半点也不犹豫。这风还很清爽,一刮,就把热气赶跑了,接触皮肤的时候有被拥抱的感觉。是东南风,风起时先是摇动大树的几枝树叶,接着没多长时间,整个大叔的树叶子都哗啦啦地翻飞,像欢迎领导人访问一样拍着手,再后来整个树冠微微向西北方向倾斜。沐浴在风中的树干脆脱掉衣裳敞开胸膛,让风打着滚儿扑进来又撞出去,大树哈哈笑着,伸胳膊踢腿,老夫聊发少年狂就该是这么的。这风把大王山抱在了怀里,整理着大山的头发,安抚着它沉重的呼吸,一遍又一遍轻拍着。裸露的山岗有青苔紧紧贴着,风摘不下来,打个旋儿又远远地奔跑而去。树林集体摇头晃脑,树枝和叶子嘻嘻笑着,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拳,群情激奋的样子。那些沟壑中的涧水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只是把被风吹进来的干枯的树枝老去的杂草还有腐烂的叶子以及被虫子吃得只剩下空壳的昆虫的壳子带到下游去。野兽们没有了行迹,大约都躲起来了。只是偶然看到一条大蟒蛇急匆匆地跨过山道钻进了草丛中。

  大王山在宁静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后来猎人丁说,是滚石首先发起攻击的。

  (总要有人来目睹,不是丁就是其他,你或者他,或者省略掉。)

  褐色的闪电一闪,狼王已经身在半空,尖利的牙齿和铁硬的爪子罩向六子。

  六子脚步一滑就闪了过去,他不着急扣动扳机,他更愿意看到黔驴技穷时狼王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等他转身,滚石从他身后又扑了过来。

  他蔑视地一笑,间不容发地蹲下身子,狼王的打算又落空了。

  但不是没有收获。

  六子的头上在流血。

  血滑到他的脸上,有一种丰满的艳丽。

  柴可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丈夫,但滚石的目光的傲慢让她走开了。

  人与狼对峙。

  山风无边无际地吹动六子的衣衫和狼王的褐色纯净的毛。

  远处枝头的栖息的鸟儿停止了歌唱,腾地一下飞往别处,惊颤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摇动。

  有几朵大块的云彩压向山巅,气氛显得郁闷和庄重。

  滚石再看一眼妻子,柴可不情愿地从丈夫身边经过,慢吞吞地走向森林。

  有很多雾气骤然在森林边上凝聚,消失了她依然壮硕的身影。

  狼王四脚抓地,弓起脊梁,如同山岳的挺拔,眼里射出的蓝光对接上六字的冷酷的眼神。

  六子忘不了十三死的时候悲惨的样子。

  内脏都被掏空了,血肉模糊,几绺发丝遮住惊恐的瞪视的眼睛,光着一只脚,另一支的鞋子在脚附近。

  鲜血洇湿了周围的杂草,几只不知趣的老鼠偶尔光顾一下,又瞬时迅速地离开。

  她的家人围视在周围,泪水缤纷,她的弟弟抱着姐姐的身体嚎啕大哭。

  我不愿意看到死亡,我不愿意看到变故,我不愿意周围的凄凉影响我的心境。

  但我的一厢情愿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滚石孤独的时候就像个被放逐的帝王,它的眼睛有一种塞满天空的遥远。

  它喜欢一个人在静夜里踽踽独行,它不喜欢和那些同时长大的狼们一起嬉戏和厮杀。

  它喜欢静静地在阴暗的洞穴舔舐自己的伤口,而后蹒跚着上路。

  它喜欢有意无意让泥土掩盖它的家族徽章。

  它喜欢呆在山风呼啸的山顶,看着远远的地方。

  山下就是山庄,桃红柳绿,鸡鸣狗跳,炊烟袅袅。

  山腰处的翠林,彷佛要把山势的壮美轮廓蜿蜒成柔和的吟唱。

  更远处,一列客车缓缓蠕动,似乎是穿越时空一般地苟延残喘。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白衣女子在此,怕也会用悲悯的眼光垂怜着广袤的大地。

  滚石此刻昂着高高的头颅,看样子接下来就是一声嗥叫了。

  但我们许久都没听到半点声息。

  难道穿越时空的列车发生了兵变,手足无措的乘车人只能战栗?

  难道山下的村庄因为阿七结婚,人们都去看新娘子去了?

  难道山腰间的荒废已久的六角亭有狐仙在念动晦涩的咒语?

  如果不是,那包含了收摄一切风花雪月的长嚎为什么没有响起?

  如果是的,列车上临产孕妇的嘶哑喊叫已经有气无力?

  还是山下因为械斗迸出的残肢断臂引来了嗷嗷作响的警笛?

  或者是白女子皓腕上的雪玉破碎在探海石上叮咚一声?

  只知道那嚎叫不是用耳朵来听的。

  用心才可以听得见。

  听得见那让人几乎可以落泪的激越啸叫。

  听得见那几乎让人魂归何处的无尽伤感。

  听得见那让人呼天抢地的悲愤以及壮丽。

  你,听到了吗?

  词句意境颇美,就是太愁苦了些。

  彼岸花也叫曼陀罗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却生生相随。

  于是我记起依依,记起凝眸的远方和回眸的来路,记起她烟尘岁月的清冷独舞。

  恍然间,还是回到了大王山那片草原,回到孤独的月光洒满的嶙峋巉岩上。

  有时候,死亡就是拥抱。

  现在滚石和六子就是在抵死的缠绵,那柔软的思念流淌在斑斓的拥抱中。

  滚石来了,它不能不来。

  没有多事的狼们感知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后它们依然无从知晓。

  但滚石自从吃掉了十三,它就行踪不定。

  它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即逃之夭夭。

  有时候,它也肆无忌惮地疯狂祸害周围村庄的的牲口和大人小孩。

  当然,它也日渐的消瘦。

  看到它无精打采的样子,柴可都不由的叹息。

  该来的总是要来,躲避也不是办法。

  我们在滚石绝望的眼神深处,看到了宿命般的死亡阴影。

  当大地上的绿色在缩小,森林锐减,垃圾包围甚嚣尘上的生活,动物们的家园也开始羸弱不堪。

  清晨鸟儿的鸣啭开始变得奢侈时,我们的精神家园也日复一日的开始荒凉。

  偶然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望着远处的树林叹息,但无力阻挡习惯性的砍伐和经济利益。

  偶然有远见卓识之辈提出个什么造林计划或倡议,不是变得虎头蛇尾就是变成了别人利用的无耻工具。

  偶然有年少的孩子们奔入树林深处,但在大人的熏陶下,他们的童话也开始被流放。

  偶然有怀抱孩子的母亲亲近山林,却无端的被蒙上情色的暮霭。

  净土还是有的。

  除了深藏在人的内心,就是存在在天涯海角的边边角角。

  我还记得,我与她的开始,就是从天涯海角开始的。

  六子和十三的情感已经不再是深刻,而是融化在了血液里。

  六子的眼睛亮晶晶的,痛苦已经被烧尽,只剩下虚壳。

  他开始慢慢扣动扳机,肃杀开始狂卷,风云变色,薄如蝉翼的思念悬挂在有月亮的晚上。

  滚石比他更快,灰影一闪,尖利的牙齿就到了他的喉咙边缘。

  他转头斜身,倏忽改变方向,枪管仍是指向狼王。

  落地的狼王也间不容发地转过身,依然面对着悲伤和愤怒的猎人。

  四周阒寂无声,连刚才的风声都消失了,远处的树林水墨画一般被渲染上大块大块的凄厉色彩。

  狼王又动了,它知道这次遭遇的是什么对手,但它只要还能动,它就会攻击。

  枪声响了。

  那一夜,附近村庄的人们都听到了那一声啸亮的枪声,但在人们不断地转述中,那枪声也变得越来越沉闷。

  是滚石身体腾空的时候,枪声匹练一般响起的。

  烟火一般的火焰梦幻一样扑向狼王。

  狼王倒下了。

  狼王没有死。

  狼王的右后腿不翼而飞,它的高贵的徽章被火焰融化。

  然后狼王一瘸一拐地逃入那片树林,只留下一声绝望而伤心的惨叫。

  此时,六子已被冷汗包围,人好像也一下子瘦了一圈。

  他突然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转过都来。

  一道雄壮的黑影压向他。

  刹那间,他张开大嘴,双手张开,迎向死亡。

  但现在滚石的思绪里只有对生命的叹息。

  六子的嘴咬住了它的喉咙,大口大口吞噬着它的鲜血,咕咚咕咚地咽下去。

  张开的双臂拥抱情人一样拥抱着它的身体。

  头抵着它的下颚,古铜色的双臂抱着他的腰,很紧很紧。

  它的爪子放在他的肩上,不经意的颤动,就像情人心醉神迷的抚摸。

  大王山,我心中的圣殿,日夜在我的心里演绎着多情的传说。

  人咬死了狼,这消息风一般刮向四面八方。

  那时候,一群群痴男怨女还在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别人。

  蠢蠢而动的意淫弥漫出腐烂的气息,让原本清明的心长出杂草。

  那一夜,圈里安静的牛羊不发出半点声响。

  因为它们看见平时对它们疼爱有加的女主人高高地支撑起双腿,还伴随着狼一样的大快朵颐时的喘息。

  那一夜,很多失眠的人们都发呆了,开始想到了涩涩的陌生的思念。

  那一夜,朦胧的月光横移到小村上空,无情的犹如转头而去的负心郎。

  那一夜,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是的,才刚刚开始。

  睡着的只是你的梦,醒着的才是你的心。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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