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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搬家

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8332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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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敲门声。

  没敢睡死的父亲赶紧披衣去开大门,果不其然,是父亲的父亲回来了。

  丙午年爷爷是去惠民地区伯父那里过得春节,又勉强过了个元宵节,就一直闹着要走。

  正好前几天父亲去徂阳开会,顺便去邮局打了个长途电话,询问爷爷的安康近况。那边说,二十号左右安排走。

  也没说定日期。父亲知道坐火车来,到了徂阳是十一点左右,又没法天天等在那里接,因为父亲的妻子怀孕马上就要临盆了。

  听到爷爷进了门,母亲吞着大肚子挣扎着起来去给爷爷铺床叠被。

  床铺临时安置在西厢房,并对爷爷说,等明天再给你老好好收拾床铺。

  爷爷嘿嘿笑着说,那等一个月之后吧。

  当时父亲母亲都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当个玩笑就过去了。

  然而这个夜晚有故事。

  凌晨,母亲有了反应。赶紧让父亲去请接生婆。回来后又熬红糖水什么的,忙个不亦乐乎。

  哇——四哥呱呱坠地,不遗余力地来到了人间。

  母子平安,皆大欢喜。爷爷神神秘秘地笑着。

  佛陀云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这个生苦,应该一是指母亲的生育之苦,所以百善孝为先。一是指来到人间除了这八苦还要遍历种种苦楚,是悲悯之意,所以要觉要悟。圆融无碍,身心俱泯,性海空明,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这时天还没有亮透,是日是夏历一九六六年一月卄四日,现代历二月十三日,闰六月。

  四哥曾说,如果真有前生来世我受的苦一个都不能少,欠的账都要还完,免得他生再有纠缠。

  接着又即席赋诗三首,拽他的文。那是诗吗?

  之一 三休台上说三休,十里杨柳醉楼头。

  等闲蹉跎未识面,尘红鬓绿独淹留。

  之二 三休台上说三休,前世来生费绸缪。

  叠嶂青山夕阳外,烟霭长风水悠悠。

  之三 三休台上说三休,来飘去渺何周流。

  君应有梦越千里,玉盘星汉不许愁。

  接着又说,生命就是蚂蚁搬家,就算知道有生莫不有死,但也不能叔本华一样的消沉,应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才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原产的道家文化性命双修想羽化登仙本无不可,心似白云常自在意似流水任东西嘛,但不是遁世清修,不济世为民神仙还有什么用?天地是道场,人间是福地,世情为鼎炉才可以两岸青山相对出一支红杏出墙来。

  自东汉十年明帝因梦而建白马寺,佛教理论渗透到中华文化当中,本意也不是青灯黄卷晨钟暮鼓,而是是真佛常说家事。这虽有因缘比喻的意思但大体的意思是不执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嘛。腊八日佛祖于双树间成道,修成无上正等正觉,那碗腊八粥功不可没。万家生佛供养的是人间,这才对应了慈悲喜舍的无量之心。

  儒家的积极入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当奉为圭臬。是只蚂蚁咱就忙活着搬家吧,闲暇也可以晴天碧海夜夜心只为直挂云帆济沧海。

  不太懂。四哥难得有这么激昂的时候。眼睛融化了冰雪,燕子在檐头飞来飞去。他的眼神我很熟悉,那就是我们家男人的眼神。

  第一层是平静。这是常态。但叫人不可捉摸,有悠然意远的意思。他说你走吧,别啰嗦了,请别再多说一个字。别人不当回事的欲止又言。情况可想而知。硝烟滚滚,剑雨刀光。事后别人不服气地问过我,没前奏就开火?两国交战不是还下个文书发个檄文的么?

  哈哈,你不了解他,平静就是就是平静,但暗流涌动。客气就是禁止,他的一亩三分地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和践踏。因为它没什么好守的了。正说到这里,妈妈赶紧叫我们出屋门去,不要捅燕子窝。你看,妈妈的眼神是慈爱,但是是一种不受风扰雨吹的慈爱。爱和慈经不起任何颤动。

  出门就是出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干冷干冷的小月牙在凌晨时分自然是冷气袭人的。冰冷得像是沉睡,冻都冻不醒它。也许还做着暖香袭人的梦,红罗帐,龙涎香,红酥手,黄藤酒,再来个画眉深浅入时无。

  古人有画地为牢之说,咱就画圆为心吧。这里的东山,是依照南山来说的,南山不但雄矗心中,也是方位的中心,四面八方都由这里辐射出来。

  东山,也叫东山岭。山下的人叫喊山,更广范围的人叫尧山。

  叫喊山也是一个很粗俗的被嫁接的故事,在相信有神仙存在的情况下,樵夫整天在山上穿梭,什么都可能遇得到。他遇上了什么,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模糊而陈旧。可能是下棋的白发老者,他驻足观看了。可能是太美的女子,回头笑了笑,他失神了。可能是下了一阵子雨,他到了一个猎户家躲避了一会儿。可能是他在绝壁之上采摘了红的要燃烧的朱果一口吞了下去。反正回到村子已经足足有百年的时光。谁也不认识他了,他也谁都不认识了。惊慌之下跑到山上想要个答案,就不停地喊。空山寂寂,依旧树叶浓蔽,野草丛生。山鸟叽喳,野花灿烂。三日后,不知所终。

  我们大抵有过这样的体会,有意识的也想被神奇的炮弹击中。突然被世界抛弃了。和现实再没有交集,自己变得行尸走肉,不得不就是一个过客。主动地自诩和被动地被抛舍犹如云泥之别。生命的黑洞中是否有多种渠道?我们此一刻的存在是因为另一个空间的存在吗?呆望天空是否是也想弄明白青天之上到底有些什么?

  几条汉子一夜之间就奔行了上百里。他们不惧寒冷,还微微地有些出汗呢。

  他们是革命者,是便衣侦缉队的成员。

  做了一个案子,把一个人神共愤千夫所指的汉奸崩了。父亲回忆说,用的是一把小撸子,在裤子的口袋里就开了枪。那时候这枪金贵着呢。做了案,防止小日本惨无人道的搜查和黄协军变本加厉的盘查以及汉奸特务无孔不入的稽查,按照上级授意这才“战略大转移”。

  刚近东山,他们被一头巨狼尾随了。

  这头狼雄性,眼睛幽蓝闪着残忍的光,狼毛做黄褐色,弓着瘦瘦的脊背但狼头硕大。恐怕是饿急了吧,从狼山岗子私自离群觅食来了。它也会怀念它的草原吧,也会月圆之夜雄踞山巅凄厉嗥叫吧,眼屎迷离明显的超负荷工作,是逡巡了整个夜晚还一无所得吧。所以,它也会头晕的吧。在尾行了数里地之后,一转眼迎在了这些人面前。

  奇咧嘴笑了笑,冲淡了狼的气势。

  门目无表情地和狼的眼睛缠绵凝视。

  遁悠闲地紧紧腰带,顺手拨拉了一下斜插腰带上的名“记号”的刀柄。

  甲郑重其事给狼拱了拱手。

  狼没征兆地突然扑过来——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它的身子在半空就死了。

  是谁随意地开了一枪?是谁的飞刀在狼的身上留下了记号?

  飞刀那是徂阳南泉皮家出名的绝技。

  枪法那是夜晚百步打香火头练出来的。沉闷的枪声划过东山的山谷,树木野草呆在那里,缩了缩冷乱的脑袋。

  拔出钉在狼的左眼上的“记号”,顺手一划,狼的胸腔就被打开了,血还是热的。于是取出狼心,分而啖之。

  狼的生命意识这才死。未生我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其中一名队员把狼驮在肩上,几条汉子往更深的山中转移而去。

  老五想起四哥有一段时期爱吃生肉,难道与此有关?

  四哥经常吃生肉,不是不得已而吃而是爱吃,那是美味。

  “你想过吗?没人烤肉给你吃,我们所得的都是准备好给我们的,过了此时没有下一时,父亲是不得已,人前人后的不得已,可是我们还不是受欺负,连起个名字都会被别人夺去。”

  “我受过训练,我知道野外生存的不易,我是野兽,在吃的问题上我会拔枪。别给我讲大道理,生死就是大道理,我是单线的,我现在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但我知道,生我养我育我的父母比天地都高,然后再谈其他的。我不负人,但决不允许别人负我,这不是曹操,而是真挚。”

  “四哥,你三叔家里来教拳的了,咱去看看吧”,刚下课,靳传运就飞过来,满脸兴奋地对我说,一脸的期待。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家做作业”,我说。他有些失望,但马上又兴高采烈的去约别人了,不停的指手画脚。

  运小子算是我的朋友和哥们,谁家买了电视,谁家和谁家打架了,甚至谁和谁谈恋爱了,他一准早早地知道,眉飞色舞地讲给我听。我不搭腔他也不在意。

  此后几天也不见他来找我玩,有些别的同学一下了课,收拾好课本急色匆匆的离开。这是怎么了,我又不喜欢拉住个同学问这问那的。

  再后来几天,看到不少同学在课间时间叽叽呱呱的说话,还拳打脚踢的做些动作。

  噢,我装着有事的样子几次故意经过他们身边,总算弄明白了,他们说的还是学拳的事情。

  一直没去三叔家的院子去看,但心里翻腾的很激烈。

  有一天实在憋不住了,吃了晚饭就去了三叔家老院子。

  哎哟喂,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啊。天井(就是院子)中间是教拳的老师一招一式的做动作,转过头来看看谁做的不对,走过去扶胳膊拍腰的纠正,还一遍又一遍的做着示范,嘴里不停的讲解。跟着学拳的有几十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也有几个年龄大点的,很小的也有几个。但都学的很认真,还一脸庄重的神态。

  圈子周围是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在看热闹,不停地指着练拳的嘻嘻哈哈。有个学拳年龄大点的力气没用对跌倒了,更引起了满场的哄堂大笑。也有媳妇娘们带着凳子来的,纳着袜底搓着麻线斗着头不知说些什么,还不时的抬起头来扫几眼。屋门前录音机唱着《万里长城永不到》震耳欲聋。旁边一个方桌,放着些茶水茶碗,拳师渴了累了就来坐下歇歇喝点水,又忽然站起,指着某个人说,错了错了。

  看着这场景,我心里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云朵儿洁白无瑕的时候,那天也碧蓝得好像滴出水来。嘚嘚的马蹄声带起滚滚烟尘,在广袤的原野扬起和溃散。一望无际的草原,悠闲的牛羊,牧马的汉子,蒙古包的炊烟,那夸张的腮红。膻腥之气混合奶香如同酒浓,清冽的马奶子酒辛辣和火烈。辽阔的天地,橘色的太阳,风儿忽然就止步不前了。又忽然就撒欢儿奔跑。

  我几乎当时就决定了,我要学,我要学拳,我要练武。

  于是天天放了学就去,有时饭也顾不上吃,学到很晚。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有多笨,别人一遍二遍的就会了,我七遍八遍的还不会。会了的做起来和别人也不一样,跟不上拍子。别人轻松自如,我满头满脸的汗,气喘吁吁。

  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说要收费了,原先的都是试炼试学是在吸引顾客。

  我回了家怎么也张不开口和家里要钱。可我又真的想学想练,因为这个我为难了很久。

  运小子是付费在学的,他爸爸是工人。我没事就去他家里转悠。有意无意的就扯到学武这回儿事上来。

  大丈夫坐而论道何如起来行。于是就一起练。

  后来还有几个人也一起来练。

  梁头上挂上自制的沙包,吸气,吐气,发声,同时出拳。

  两棵树之间帮上个棍子就是单杠了。引体向上,倒挂金钩。

  找帆布做成绑腿,灌上铁砂,戴在腿上。

  我笨,回到家也得练。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别人打一拳,我要打十拳,别人玩,我不玩。

  深秋。庄稼基本都收割完了,田野空旷。刚耕过地种上麦子,田地松软而甜香。正是碧云天,黄叶地,北雁南飞,人比黄花瘦。不是鲤鱼打挺打不起来,怕丢人么,那就在这里偷偷的练。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看了《霍元甲》看《陈真》,早早的到王疤瘌家里放个小凳子占位置。既鼓舞士气,又可以学到好的招式。

  我这里有本《少林功夫精粹》,明三节通四梢,伸手似瓦块,握拳如卷饼。运小子带了个好头。

  我这里有本《梅花桩精拳》,练习对打最合适了。手眼身法步,拿马步要膝外展叫内扣。

  我这里有太极拳,以脚为跟,以腰为轴。

  我这里有形意拳,螳螂拳,猴拳。

  我也摸出一本,竟然是万籁声老先生的“自然门”,小子们哗然了,哈哈。 秋去夏来,光阴飞逝。花样年华一般的日子就如沉舟侧畔的流水飘着来悠然着去。

  一个偶然的机会得了两本秘籍,就着手修炼。《长发披面》,内功,讲求抱残守缺,知白守黑。比如,你说了写了,我听了读了,是一个起码的完成,叫一合。一方中断了,没有桥了,空间失陷,叫拙。两个人聊天也一样,一问一答一碰一幢,话吧掉不到地上。能接才能转,能转才能开,能开才能收。《三人行》,内家拳。先强内后致外,分白,黑,绿,蓝,紫,橙六重境界。黑,就是你和别人过招的时候,身上黑气缭绕,如同盔甲。练法就是打蜡烛,用拳风把蜡烛打灭,不能飘,要直断中流劲开五岳。

  一天下午,放学回家,看到家里又在宴宾客,我想走,父亲把我叫住了。叫我喊表哥。

  我知道表哥姓滕叫滕培华,在煤矿工作,是二哥的死党,玩得一手好拳击。

  我爱父亲,这次竟然是父亲专门宴请表哥叫他来教我练拳击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来到了东院。

  东院和我家只隔一堵墙,是父亲看孩子大了,咬着牙东凑西抹买下来的,准备给孩子娶媳妇用。

  表哥剔着牙,让我先练练基本功,然后再因材施教。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招一式的练起来,倒也闪展腾挪拳脚生风。

  表哥越看越不对劲,后来把牙签都丢掉了,跺跺脚满脸不高兴地说,你还用我来教么。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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