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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6534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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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校没有凳子,都是小马扎,人手一个,移交品。

  在队的军人大会上队长提到到这件事情,说有的同志不照相什么的,我终于忍不住了,一直在一旁隐伏许久的魔鬼也咆哮起来。

  收队离开会议室时,我用马扎在乒乓球案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整齐的目光唰地泼过来,淋湿了我的头发。

  队长大怒,面红耳赤的说,你这是抵触,抗上,我宣布立即给你严重警告处分,委员会研究通过之后,处分装入档案。

  一直到走的时候我都有点蔫,不是因为后悔不照相,而是因为冲动。

  魔鬼离开洞穴,不会轻易回去,不闯点祸那是有失身份的。

  我学会了从来不审评每个人的所作所为,但为什么就一件不照相合影的事情却刮着无穷尽的风呢,而不好的事情都是结伴而来。

  我知道我会分到南苑机场,但宣布的时候是另一个地方,谁干的,戴眼镜的教导员。

  提着砖头追得他满学校跑,人们这时候的目光不再整齐,但一样淋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裳。

  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没有最艰苦的地方,只有偏远一些的地方,去不去?去。

  本来我被培养很久了,是所谓的苗子,自己再机灵一点,组织问题就算解决了,但一马扎砸下去,鸡飞蛋打,还溅了一身的泥。本来我会去大一点的城市好一点的地方,但被什么交易就搅黄了。组织这个代表一个字的字眼,我是打怵了,没再要求过,别人的劝说都没用,因年龄原因退了团,组织还很远,在每个周五下午的那个特定时间里,我书利就远足或者散步。

  经过了村庄,这次你说去哪一家,下次我说去哪一家,也不是慕名拜访,就是去谈谈看看,看别人怎么说话做事,看家境,看心态天空,看对我们的看法。更多的是山和树林,一起悟道,一起练功,一起走在路上,什么旮旯都走走,不管在哪里肯定有我们的回声,亮开嗓子一阵子大叫,叫的心里空了才回来。

  分到双辽没到一年半,我们这个师在大裁军的浪涛里风雨飘摇,山一样立着的海浪把我们撕碎,整师解编,只留下一个建制中队,要去遥远的中原腹地报到。

  在东北呆了八年,一声令下就得走,抬着“挺进中原,再创辉煌”的黑板报,悲壮地扫视一下战斗生活训练学习过的地方,进入闷罐车,然后是三天四夜的行程。

  黑罐车载着我们这群远来的人到达了河南某县的某个小车站。

  然后就是不停地折腾,最后在航空修理厂安顿下来。

  那些个折腾现在想想还是哭笑不得。列车停靠了之后,是一个黄昏,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霞非常浓郁和鲜明,一点也不含蓄。四周的环境也很野趣,荒草半身子高,野鸟的鸣叫舍我其谁。背包行礼一色打理好,说走就走。有参谋干事的来接洽,说今天你们就睡车上,明天来接。三天四夜也的确劳顿了,大家早早的安歇。夜十时许,集合哨嘟嘟吹,马上集合,本地部队来接人。等,继续等,夜色裹着堆积在门前的梦想睁了睁眼又睡着了。接近两点,这时候通知说,继续就寝,明早来接。黎明四点,哨子刺破耳鼓,起床,接人的来了。睡眼惺忪的起床,排成队,一辆一辆的敞篷车送到了招待所。

  天怪冷的,先吃饭再安排住宿的地方。那饭并不够吃,也明显草草而就,不像接待领导那样精挑细选和掌控火候,面条都能够下糊了锅,这厨师的脑子里是浆糊么。

  当过兵的都知道,适应性必须强。只要能吃,那一定先吃个饱。后来也有吃着的,也有吃不着的,也有咬着牙多吃两口的,也有面条一进嘴就吐出来的。

  然后找床板,找长条凳,搭成床,看看都快晌午了。有的站都站不稳了,打开背包被子一铺,战友们就钻了进去,不脱鞋子不解腰带的都有,几乎霎时之间黑甜的睡乡里就张开了蔽天的黑绒布。

  等你拍拍我我拍拍你的起了床,星子们布满了寥廓的天空。

  听说要把我们打散,像沙一样洒到这里的部队去,同志们不干了,吵吵嚷嚷的辩论和开会以及书写请示报告,自己开伙吃了些饭菜,等待那报告上去后批复下来的是何种命运。

  第二天的结果令人满意,原建制不动,编入航空修理厂,组成第五中队。

  不管怎么折腾,不管是不是下马威,不管领导是不是喝多了酒或者其他可能,在建制这个问题上充分显示了领导的睿智和高远。这个代表一个师的中队在此后果真立下了汗马功劳,积累下勋勋战功。某型轰炸机的恢复起飞,某型战斗机的改装,飞机战斗力储存的封存,露天存放飞机的探索,飞机战损抢修等等。

  每天愉快的工作,蓝天白云一天一张脸,我和朱书利工作之余还是四处飘荡。这时候组织的关心来了。野马就得要套上缰绳,对他们俩先分化后收服。他提了分队长,沉甸甸的责任让他失去了青山和流水。我被组织召唤了,我有了另一种身份。我入伍七年才靠拢了这个组织,我无怨无悔。十五年后闹着又要退出,也是无悔无怨。这里面有个朴素的真理,不是顶着这个身份的人做的都是符合这个身份的事。

  这个道理我懂,但我真的不想懂。懂了而无能为力就是一种妥协。那么我妥协给了谁?为什么要妥协?不妥协不行吗?答案就是不妥协不行。不妥协你就会丧失不妥协的理由。直到你具备了妥协的基础。

  举例子说,在十层地域,你不妥协,目无鬼王,眼高于顶。鬼王的作恶度是78度。你的不妥协程度也就是知悉不妥协的获得系数是65度。如果你不把65上升到78,那么你就不会在这个区域呆着,你不用妥协了,你会降格或者边缘化。

  不妥协是吧,打入十三层地域,刀山火海你不怕,这次是锯,把你锯成一条一条的,这时候鬼王的作恶度是55度了,你的不妥协程度也降到了三十九度。还不服?继续往下打。把你放在两个磨盘中间磨,鲜血顺着槽口往外喷。等鬼王的作恶度越小,你的不妥协程度越小,你就没什么可以抗拒的了。那几乎咱都是普通人了,你犯得着和我过不去找我的麻烦吗。

  妥协不是没有好处,有位置有油水,大的说叫站队,小的说叫有能力。

  道理就是越往上越危险,你的不妥协程度得越小越好,但等知道这个道理已经明日黄花,我惋惜之余琢磨出了一个道理,记在《正确论》之中。

  七年加入组织,十五年后想退出组织,这是二十二年,我当兵是二十三年有余,这中间的一年哪里去了呢?这一年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笑话,讽刺着我的很多过去,也讽刺着很久之后的未来。

  领导的眷顾个人的努力,我被推荐到上海正直学院深造学习。我去了,一切就绪了,但不得不退出了。原因是我还不是正式组织,是预备组织。这件事情明面上很正常,其实很荒唐。操纵这件事的机关和个人其工作作风、个人心态都到了什么地步,简直令人发指。学院没有错,我的单位也没有错,是我的错,我全错了。错的不是这一件事情,错的是人格和正心诚意,错的是不会来事没有打点到,错的是你的信赖和忠诚。

  离开上海五角场的时候,我硬挺着也没有流泪。搞正直的人瞄上眼睛一看,自然知道个事情的大概,他说,你回去吧,转正了再回来。下届学院如果只招收一名学员,那就是你。受着奚落,我回原部队过了个春节,三月来了个二进宫,进入某正直学员深造。

  结业后回到部队开始任职,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代理。但这代理和代理就不一样了,如果前提对我个人来说是错误的话,那结果必定也要有错误的阴影。横向比较,如果我错误你正确,那后面的机会自然倾斜与你。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办的,一般三个月最长的半年就去掉了代理二字,而我满满的干了一年,再没有其他说法了这才转了正,去掉了代理(代理就是副职,行使正职的权利,待遇上享受副职)扶正。

  这是恼人的本色,我没后悔过。

  我说的错误前提就是只管低头拉车,不管抬头看路。没有走访直接领导,没有看望上级领导。不请客,不吃请。没有主动汇报工作以外的工作,没有表决心,没有站队。不行贿,也不受贿。一切按规矩来。我既然没有人情,油盐不进,那别人自然也没有人情,这没有什么不对。有问题咱向内发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去怨天尤人。这样一来,别人何乐而不为?工作有人干了,还干的不错,自己这里落得一身轻,功劳还轻轻就落在头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呀。

  任何一个单位,有抬轿子的人,有烘托气氛的人,有会照顾领导的人,也必须有干活的人,这是我还能站住脚的直接原因。这个人手不长,话语不多,干活扎实,但哪边都不站队,可以用但不可重用,这是我还可以混下去的根本原因。这就是我可怜的本色带来的后果和鉴定。

  干活这是一个外相,什么都指向这一根本,什么都从这个根本出发,到头来这只是一个说法,一个烟幕弹,一个幌子。比如,一个机务大队居住了一幢单面面南的楼房,那地方叫锥子沟。你什么都面面俱到了,那就从三楼降到二楼,再降到一楼。为什么?应付各种检查,只有你还是干事的人,首当其冲吧。

  你好是好,但提拔没办法轮到你。二楼的人家媳妇是绝色尤物,来部队待个半月和领导都混熟了,还在三八的时候请到全团的军人大会做讲话,你行吗?三楼的前些日子认了个军里来检查工作的老乡,不日之内就要上调,你行吗?啥也别说了,看着你的一亩三分地去吧。

  一个正连,又是满满的四年。这不是咱农村孩子呆的地儿,不如转业吧。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又勉勉强强下了个副营,去航修长军人车间吧,你本来就是那里出来的。四年后,军队下来了一个二号文件,干满二十年可以自主择业。我的性子自己也知道,不会阿谀不会逢迎,还是这条路老实,不用鼻青脸肿的看着别人活灵活现的表演而生气,不用违心地拿着神圣的工作做交易。

  可是不提个正营就没有机会选择自主择业,也就是说没满二十年。那还是拼了吧,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不就是非人吗,不就是拿自己不当人吗,我其实也会,只是不屑为之。这一次低头吧。拼个资历回去也好有时间写小说什么的。于是借拜年为名,转了一圈,回来后口袋干瘪了,数个信封有了自己的新主人。真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回机务大队任正营级教导员。我知道路也到此为止了,休假探亲就开始借贷款买房子,工作之余安排其他的诸多事宜。但时间上恰好差了一年。三年过去,按照规定我也符合条件退出现役,但孩子马上高考,天真的想推迟一年。但那么多人不想走,不捏我这个软柿子捏谁?那就报吧。但我下定绝心,我拒不报到不就完了,责任是我的,好人都是他们。

  我的青春已经奉献给了军队,孩子还要挂在这挂战车上没个出头之日吗?

  看着领导们的嘴脸,我灰心了,写了报告,坚决退出组织。就算有些任性胡闹,但决心就是绝心。这里不允许我留恋,这里也不是我的战场。你看看正营以下苦熬为军队做贡献的,哪一个不是劳动人民的后代?那些上去了的,哪一个又是普通老百姓的子孙?

  绝退书未蒙应允,我胡子萧萧的扮演着拒不报到的角色,直到孩子考上了郑州大学才转业。孩子争气,郑大毕业后被保送到上海复旦大学硕博连读,即将满了五年,已经申请了十一月份美国考察。

  复退的时候我选了自己一直喜欢的自主择业。朝廷有人好做官,咱什么背景都没有就别去当笑话给人看了。转业前夕,上面说有个老领导来看看我,我心里笑了。人这就走了,还有什么戏是没演完的么?

  进了门,我感觉那就是老领导,一身英武凌厉傲世的老领导,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老领导,他的神态他的眼神有狼的残忍也有鹰的迅猛,有狐狸的狡猾也有南墙不撞破今生去休的坚持,仔细端详了一下,还是不认识。这时候老领导踱到窗子边上,看着外面枯黄了的杂草,嘴里轻声重复着一句话,“我是十三号,我是十三号,听到请重复”,“我是十三号,我是十三号,听到请重复”,“我是十三号,我是十三号,听到请重复”。

  等他重复到第三次,往事一下子席卷而来,我忽然记起了验兵的那个上午,那个检查耳力的军人。我也接下去轻声说道,“我是十八号,我是十八号,收到,请指示”,“我是十八号,我是十八号,收到,请指示”。

  老领导,我知道你是谁了,23年多了,我们再次相逢,一个圈圈马上就画圆了。请问,你指示什么?有指示吗?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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