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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7844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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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三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来相见。

  张晓宇又开始布道了。

  我不解释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你什么都懂得,你就是假装的不懂。郎君是你,妾身是我,不对不对,妾身不是我,我还未婚呢。咱现在就是相见了,不是在梦里,真真实实的一个你,切切实实的一个我。太阳底下你也有影子我也有影子,咱不是梦里涌出来的。我就在你的身边。面前。

  你不爱说话吗?你没有话可说吗?你要是听懂了我的话,你就眨眨眼。

  她就看着三十八号,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过往的风声,就像祭祀之前的那般虔诚。

  三十八号眨了一下眼睛。

  真的眨了一下眼睛。

  还又眨了一次。

  张晓宇几乎昏晕过去,乐不可支的说,你是不是听懂我的话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迫不及待地说着,神色却忸怩起来,他,他都听见了么?

  一会儿她又被自己的这种牵强附会惹笑了。

  是啊,谁都会谁都要眨眼睛的,他的眼睛又没毛病,不眨眼才不正常了。

  张晓宇在家呆足了就赶回了中心。

  回来就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她认为这么个好消息应该与自己有关。

  她为此也付出了辛苦。

  这个好消息就是三十八号能说话会说话了!

  但院长指示,不能大惊小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能打草惊蛇,老旧的日子还得继续过。

  她在家准备的教案看来有些用不上了,但还是用她的方式开了口: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三十八号正在那些个经冬不凋的松树下散步,雨水过了,地底下的春气翻涌上来使得松树青春焕发,从里到外透出一种精神来。去岁掉下来的黄黄的针叶只是扫开没有扫走,留住些树林的气息。别把叶子铲走或一把火烧掉,只要把落叶扫在松树底下或者这棵树与那棵树之间,让它们慢慢腐烂或者被风卷走。

  他在树木间走着,草叶的清香一定染上了他的衣裳。普通的布鞋,鞋底和鞋面的那层白衬还没有变黑变黄。五朵花的黑青裤子,看着有些肥大,他应该喜欢这种宽松。上身是制式的蓝底白过线的衬衣,外面罩一件里毛外黑的薄袄。整个看起来很田园。

  这种普通,再老几岁或者年轻几岁穿起来都算合适。身上的亮点一是鞋子一是衬衣。布鞋很休闲,疏懒的人或者干活的人才穿,花儿开败了才有的淡和昨夜刚下了一场小雨今早起来太阳还白银一样的躲躲藏藏的安就体现出来了,两脚不丁不八,正伸了头去闻松叶的气味,如果这时候有一滴垂露哗啦打下来,肯定比醍醐还醍醐。

  衬衣是过去的东西,不新不旧,看着不碍眼。但总有怀旧的气息从衬衣的领口散出来,然后包围住他。让人看起来不真切,一会儿真一会儿假。

  她试着和他面对,他这次是转过头来也看了她一眼,脸皮没红,但眼睛里的腼腆还是出现了一瞬。

  她就吟送了那首诗。吟诵完了后觉得有些后悔,很想逃,如同白抛了一个媚眼,人家是半点情也不领。

  听完诗句,他低下头来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握住了什么把手似的说,请,请问,你,你是—— 晓宇心里嘟囔了一声,他什么都不知道。大方地展颜一笑,伸出手去说,你好,我叫张晓宇,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手不大,也很细腻,比一般女孩子的手都光滑,他的手似乎用尽力气才伸出来,中间有一个冬天那么长。伸过来握住手,也没摇也没顿一下,等从手上感受到她的手的温度就原路返回了。是原路返回,怎么来的怎么收回去的,两条曲线的痕迹一模一样,期间绝不会有一朵花儿开或者一片树叶落的情况发生。

  控制的非常精准,没有惊扰,也没有惊慌,也没有留恋。

  这是训练有素的手,他的肢体一定比他的语言灵活,比嘴会说话。

  他的手很绵软,握住的时候也没有力量,力量存在你也感觉不到,风托起蒲公英的一枝芒球,芒球得心应手的就上了风的帆船,那不是跳,是飘。手上也没有太大的温度,意思是你不感觉凉也没感觉热,就是惊鸿一瞥,绿波依然。

  有些手燥温,有些手凉沁沁,有些手很重,有些手很虚,有些手很乱,他的手很中和,恰到好处,一发即收。

  谢谢你,我是病人。他说的很慢,那可能是他很久没开口的缘故,谁又不是病人呢?她心里想,莞尔一笑,道,“你谢我什么”?

  你谢我什么?她这么说的时候也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她得适应病人。

  一时间他没来得及说话,脑海里另一个人的话语浮现出来:谢谢你同志。真没想到是你。四十四天之前就接到通知了。事情很紧急。甲方开始活动了。乙方也有人马到来。估计还有其他势力。憋坏了吧。你先透透气。熟悉环境。多保重。

  是啊,谢什么泥?谢谢你的多情,你的看顾,你的那些煞费苦心的功课?

  谢谢你和我说话,谢谢你刚才的诗,这才是应该说的。

  我读给你的诗多了去了,几十首都不止,你只谢这一首,你关于我都记住了哪些啊?她忽然又怨气起来。

  没什么,我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不是单单对你一个人好),这首诗(我的那些个诗都白费了)是拿来玩的(没有特别用心),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是真没有吗),我得忙一会儿去了(为什么要走),你继续散步吧,打扰了(你喜欢被打扰吗),对不起。

  说完就走了。她真想回过头来问一句,你都是什么时候醒着?但院里有规定不能这么问,她只好忍下了。

  她一路离开的时候三十八号面无表情的的看着她。他在想什么?他这时候是醒着,他一直都醒着吗,他什么时候糊涂着?

  进了办公室张晓宇趴在办公桌上呜咽呜咽的抽泣起来。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觉得受到了委屈。可是不算了又能怎么样,人家也没说什么,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转着圈打不定注意,又懊恼起自己来,我这是怎么啦?根本不像心里期望的爱情啊,可是为什么又老放不下他?他是个病人,只是一个病人,他也说了他是个病人,那就只是个病人吧。

  想明白了她心里就亮堂了。

  墙外一阵一阵的鞭炮声不断传来,大年初七百业开门,人们又活在了日常里。

  说初一十五都是年,不过是想延长节日的时间,换一身新的行头,一家人大大小小的出动,或走亲戚或者游玩,兴高采烈其乐融融,把什么都丢给以往,期盼一个新的开始。

  陪着他散步,很多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就是胡乱走走,他很安静,她也很踏实。有时候会走到玄雨亭那里,在亭子里连成六角形的木椅子上坐坐,看着池塘的水发阵子呆,再走回来。说话的时候,一问一答,绝不拖泥带水。池塘里的鱼儿跃出水面带出一朵水花,又赶紧钻进水里。说话也这样,感觉你越来越好了,要保持下去,现在的心态就很好。他就说,谢谢你们的付出,我力所能及吧。你今年多大了?他刚问出口,忽然想到不能这么问女子的年龄,就装着欣赏池塘,好像刚才不是他问的。她也真的没有回答,而是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立刻不好意思了,脸红了一下。

  院里有院工,衣服被褥的有专门的人打点,消毒洗涤晾晒都有工序,她还是不放心,有时就把他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检查一遍,再仔细地叠一遍,用手摩挲着,放进床头柜子里。床头柜原先上的漆是蓝色,都剥落了,露出里面木头的纹路。她知道这里不能见红,都是淡色调。

  碰上快要出院的日报社郑大爷,他不满意地对着张晓宇说,晓宇啊,我也是病人,你也照顾照顾我啊。晓宇亲切地说,大爷,我不是天天照顾你吗,你这脸盆我昨天还给你消毒来着。郑大爷哈哈笑着,指指她又指指三十八号,你们俩呀。

  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人小的时候是有盼着自己长大的,以为长大了就能怎么样怎么样了。大了起来的时候也会想过还不如不长大呢。长大了就要分离,娶了,嫁了,分家,顶门立户,按着父辈们的生活方式,依着葫芦画瓢,承载着生活下去。

  婚丧嫁娶都是大事,原先是有多帮多有少帮少,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把事情办过去。婚娶的就叫红礼。怕别人不知道写个请柬送过去,礼金到了客客气气收着,仔仔细细记下来。老米头米隐的儿子米龚结婚,你去看看红礼薄子咱闺女出嫁的时候他给了多少,抽个空送过去。她女儿米袭前年刚办了事,这又要操办了,跟的可够紧的。

  现在的随喜水涨船高互相攀比,请柬早就摆在商店里了,填个名字就行。

  长大了成熟了,娶个媳妇嫁个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女的很少嫁不出去,鞋子再破也有人穿。男的娶不上老婆的不管村里城里你伸着手指头马上就会说出几个来。家穷貌丑的不好找,名声坏了的也不好找,机缘已失红鸾星未动,错失良机被剩下的也不好找。如果这几样都占全了,你必须得是极品。借你本《自杀指南》好好琢磨琢磨去吧。

  五弟慢慢的就被“剩男”了。

  实在不行就来个换亲吧,这不正有上门的人来说和这事。换亲就是我家的儿子找不上媳妇但我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你家的儿子找媳妇也很困难你家也有未出阁的女儿,不如咱就都借一步路,我儿子娶你闺女,你儿子娶我闺女,天圆地方方便快捷。

  对这件事情我没有臧否,意思是不反对也不支持,没有好话坏话的掏出来听。自古来就是捆绑的夫妻棒打的鸳鸯。不相干的男女绑在一起也能把日子过下去,生命就是那么回事,嫁谁不是嫁,只要不少胳膊少腿的就行。男的也想,模样矮了些也黑了些,但看那屁股蛋子滚圆滚圆的准定能生儿子,再说干活也多了帮手,娇娇怯怯的不能当饭吃,美没用。

  那爱的死呀活了的,看着天造地设郎才女貌说不定走不到一起,走在了一起也不会长久,总有厄运虎视眈眈的照顾你。人只要认了命,平庸和幸福就会相伴而来。认命了,那纳命来的钢刀就会节节断裂;认命了,你喂鹰喂虎都没半丝犹豫;认命了,荆冠就是道路,枪矛刺入左胁右胁也没分别了。认命是命运之门洞开的真正钥匙,唯一的一把。

  男人大了都会想媳妇,换亲也是个不错的法门,问问妹妹的意见也基本上算同意,但在紧要关头五弟却否定了这一议案。

  换亲是低招,双方都会透着一点不甘心。那边的男人要是真不错的话,也不会蹉跎到今日。就算事出有因,任何一方的女方都会认为为哥哥或者弟弟牺牲了,一生的婚姻只是一个配重,一个交换。认命的话还好办,不认命的话双方的日子都会平地起风波。

  现在的女子都野,偷跑了私奔了,白白的忙活一场。

  弟弟不同意换亲。

  不能把幸福站立在一场赌博上,也不能为此耽误妹妹的幸福。还是让妹妹自自由由自自然然的选定她自己的婚事好,任何时候爱都不能是一种亏欠,穷了可以挣钱;亏欠了,要不一辈子站在埋怨的阴影下,要不就会把心磨平,走的会很远。

  妹妹后来出嫁到新泰。

  弟弟双手抱着腿腕子睡觉,也不是办法,母亲都急白了头发。

  听说泗水那边有来卖妇女的,从云南贩卖过来的女人。经人介绍,带着弟弟就去了。

  弟弟看了说可以,问问女的说愿意。

  这个景颇族的女子成了我的五弟媳。现在侄子都初二了。

  人家他俩蜜里调油的恩爱,弟媳打也打不走。

  钱我出了一多半,不够的就去泰安找大爷,大爷离休后搬迁到了泰安第二干休所养晚年。还不够的找姑家的表哥,他在新泰。还是不够找寺岭附近小马家庄姓乔的姑父,五姑的母亲和我奶奶是姊妹俩,她嫁给了这个乔医生。怎么也不够去封家装附近的颜白村找一个舅舅,就是南泉二老娘过继的孩子。反正借了个遍,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心里也越来越沙漠。

  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借钱。

  这次为了五弟的终身大事,算是破了一次例。

  五弟有过他自己的爱情,他的那两次爱情都是悲剧。

  一个是家门口附近”三剑客”之一姓薛的女子菊。因辈分不合那边不怎么愿意,他得喊她姑。菊去了东北生计,在朗朗乾坤下她勤快地做着活,忽然就丢失了,莫名其妙的就丢失了,这个人没有长那么大,没有存在过一样,咱只能标注为下落不明。

  一个是薛家湾湾边的女子兰。二人都有那个心,也天长地久的盟了誓言。她家里也不愿意,你可以想想五弟人神共愤到何种程度。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往一块儿凑。于是就打,人是能够被活活打死的,打了一夜,兰就死了。父母对外宣称孩子得病死了。

  男人活着可能为了女人而妖孽,女人活着可能为了男人而殉情,死死生生,都是生活。

  到处雾蒙蒙的,太阳是白月亮一样的暗淡无光。

  天气阴冷潮湿。人们根本不看重自己的生命,那象街道上随风飘摇的垃圾一般无可留恋。

  食物都被污染了,吃东西和不吃没有什么区别。

  而核武器造成的核冬天已经消失了四季。

  这样的天气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切都无精打采。

  这是人类的服毒自杀。

  方式比较快捷。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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