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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运华怯生生地隔着汤来一勺一米左右，问道：“汤勺大神？你怎么了？太累了，打着字突然就睡着了么？”

　　刘伟上去拍了拍汤勺的后肩，咦了一声，又在汤勺后颈摸了一下：“他已经死了------颈骨断了！”

　　高真宇从怀里掏出一个像是放大镜的东西，观察着：“他散发出的热辐射完全不像活人……但又不算太低，算是尸骨未寒的阶段吧。你们觉得这是传说中的过劳死么？”

　　刑俊思索：“怎么会这么凑巧呢？你们小心一点，尽量别留下指纹破坏了现场。”

　　“我来推测下死亡时间，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可以根据蝇蛆来推断。一般夏天的时候死者死亡三到十四小时，苍蝇就会在死者口、鼻、眼、耳、肛、外阴等处产卵成蛆，春秋季节应该在一天以上成蛆。而冬季，冬季的成蛆时间是？”宫运华伸出一根手指，可爱的大眼睛眨了眨，思考着。

　　刘伟不耐烦地打断她：“冬季基本不会成蛆，因为不是有蝇季节。再说这房间里也不像有苍蝇的样子，所以，我们现在不能通过这种方法来推断死亡时间。”

　　宫运华抽了抽鼻子：“我闻着尸体都发臭了，应该是死了一段时间吧？到底是死了多久呢？如果是尸骨未寒的话，为什么会发臭呢？”

　　有办法推断出来么？”

　　刘伟：“那就只能找专业人验尸解剖了，把他的尸体-----该怎么处理呢？”

　　刑俊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抽着鼻子，搜索着，汤勺大神电脑桌旁就是书桌，刑俊从桌子上的垃圾袋里，翻出几张擦有干涸液体的卫生纸：“臭气的来源应该是这个，像是男子精子干涸后的味道。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女性的那个液体的味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经验。你们怎么看？”

　　宫运华尴尬至极，赶紧摇头：“啊，对不起，我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

　　高真宇点头：“嗯，以我单身三十年的经验来看，确实就是这个味道。”

　　“现在我把这个垃圾袋拿远一点，你们再闻闻看。”

　　宫运华小心抽了抽鼻子：“嗯，确实就如你说的……对，臭气是从垃圾袋里散发出来的。”

　　刑俊摸了摸电脑的显示器，感觉烫手：“显示器工作很久了，发烫……”然后他操作电脑退回桌面，观察着配置：“休眠时间设的是半小时……如果半小时不使用电脑的话，显示器就会进入休眠时间，而显示器刚才还亮着，所以死亡时间，就在半小时以内！”

　　出于一种直觉，刑俊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刘伟。

　　刘伟慎重地：“刚才我在江雪松那里，又接触到两个案子，死者又多了两个，都是在京大附近，事发时间都是在晚上，她们的特点，都是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死者衣服被剥，器官缺失一部分，上边认为这属于同一系列的奸杀掠夺器官案件。

　　原以为汤勺会是个线索，可惜，这条线索，断了。”

　　就在这时，刘伟的电话响了，刘伟翻开一看，开了免提：“江雪松的电话，他们都听着呢你说吧。”

　　江雪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现在这件案子，我不能再带队了。有人跟上边打了招呼，要调开我。以后，关于军区的事，也不能再查。”

　　蓝亮早知如此的样子：“我就知道军区不是说查就能查的。谁查谁碰钉子。”

　　刑俊表示：“是啊，否则的话侦察军区机密不要太简单？往军区附近扔具被祸害得很惨的尸体就行了！”

　　宫运华：“他们要把你调到哪啊？他们背景深厚，为难你？他们威胁你了？”

　　江雪松：“没骂我，没炒我，更没批评我，上边把我夸奖了一顿，然后表示我的能力出众，现在有件跟南海危机相关的委托，只有我这样的人才才有希望摆平。其实我哪摆得平啊？能和上稀泥就算不错了。他们就是给个台阶让我赶紧走人，别再去烦军区的王首长了。”

　　宫运华：“那我们的考核怎么办？”

　　江雪松：“你们那边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刘伟回答：“我一进门就发现汤勺脸滚键盘的姿势很奇怪……他的颈骨断了！凶手的力量非常大，直接扭折了汤来一勺的颈骨，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凶手的格斗实力碾压了汤勺，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就挂了！”

　　江雪松：“遗体的怎么样？方便的话上视频。”

　　宫运华打开手机摄像头，观察着汤勺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开，看脸上的表情，像是想要惊呼，但可能连叫都来不及就死了。”

　　视频传了过去，众人都说了自己的分析，江雪松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观看视频。

　　“你们想退出的话，现在就可以还钱退出了。还想继续的话，再过一个月，到时退出只需要退一半委托金。我会随时……嗯，经常关注这边的，一个月后……最多两个月后，我还会再来看看，到时如果有人发现重要线索，我还是会留用的。”顿了一顿，江雪松又道，“这个凶手非常厉害，嗜杀成性，你们现在退出的话，我绝不会笑话你们。如果你们坚持，我会保留对你们的欣赏。”

　　高真宇用放大镜在周围扫了一圈，小心地看了刘伟一眼又马上把目光收回，摆手：“我退出，对不起，不能陪你们走到最后了。这个凶手太可怕了，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死了我都不害怕，眼一闭就过去了，就怕残废了，半死不活的，下半辈子只能躺病床，还得让他们养活我，成了他们的负担……没办法，对不住了……”

　　“我们这个年龄段的，谁不是独生子女呢？那些受害人，他们的父母怎么办？难道他们的父母就都有二胎么？这样没有人性的暴徒，难道我们不应该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也为了我们自己，干掉这个凶手么？人人都自顾自，谁能保证这厄运将来不会落到我们自己和家人的身上？”宫运华愤怒了，她试图用正义的眼神说服队友，但是几乎每个人都低下头来。

　　只有刑俊坦然对上了他的目光：“那我陪着你吧。一个月五千其实也不少了。我们应该想个法子把这混蛋凶手逮起来送牢里去。”

　　刘伟托着下巴：“大约十年前的时候吧，我刚入行，有个案子，是一个女的被人弓虽女干了，我们找不着凶手，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很生气，就约了几个哥们，其中有一个是警察，又请了个美女在那一带晃悠，罪犯一出来，一伙人一拥而上，果然把犯人给逮着了！”

　　宫运华眼睛变得很有神彩：“我有个计划，引蛇出洞，那凶手不是专抓穿红衣服的女孩么？我穿上红衣服，晚上在京大附近散步，你们几个拿上武器，远远跟在后边保护我……”

　　蓝亮连连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但很抱歉，我已经过了那个热血沸腾的阶段了。凶手能力太强，手段太可怕，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扛得住的。

　　要是年轻几岁，也许我就跟你们干了。但现在，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不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赌那么一小点飞黄腾达的机率。”

　　高真宇指了指自己的近视镜：“宫运华，你去以身犯险执行引蛇出洞，我是很佩服的，但你看我们这眼镜厚度、这身子骨儿，就知道我们帮不上你们什么，还是找正规警察配合你吧。他们只准备招两个人，我们退出，你们的机会也大一些。”

　　蓝亮和高真宇与刑俊等人挥手告别，开了门，望了一眼送到门口、用眼神挽留他们的宫运华，低下头，转身关门走了。

　　刑俊等人就在原地等警察过来收尸查验，刘伟聊起他以前的事，以满足宫运华的好奇心：“……那时他们押着犯人来报案，我就如实纪录了，结果被所长训了一顿，说这是钓鱼执法，如实写上去，会惹麻烦的。他把我的笔纪录撕了，亲手重写了一份，变成了几个人都是见义勇为，引来了路过的警察相助……还给他们申请了见义勇为奖。

　　当时我年轻不服气：我这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所长凭啥训我呢？

　　我认为所长不依法办事，不实事求是，把这事捅到网上了。你猜网上的人怎么说？”

　　宫运华挺担心的样子：“那所长会不会因此丢了工作啊？其实我感觉所长应该也是好心吧？要是这就没了工作也太亏了。”

　　刑俊笑了：“我猜网上的人也说所长做得对。好人就应该有好报，恶人就应该有恶报-----我相信法律就是按照这个原则创立的，如果有法律让好人得恶报让恶人得好报，有良心的人也应该自觉抵制它、修正它或是绕过它。”

　　刘伟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也有些感慨：“没错，几乎清一水的回复说：还是所长办事老道，年轻人，你还欠磨练啊。再过几年，你自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宫运华便也笑道：“刘哥，谁没有年轻刚工作没经验的时候啊？这可不能怪你。原来你还是个老资格警察啊，应该认识一些刑警朋友吧？” 不寻常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