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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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这地方本就位处偏僻,附近也没什么热闹的大路,因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这里就变得荒凉阴森,便是正午走过,也只觉阴风阵阵。
苏乔缩进了一个角落,放肆地大哭一场,哭得累了,便靠着残壁睡了过去。
醒来时,正是深夜。
夜风吹得苏乔整个人都不住地发颤,那风在烧焦了的断壁间来回穿梭,发出一声声响,冷不防听着,的确像是有人在哭。
苏乔此刻却不怕了,若真有个冤死鬼出来,将她吃了才好。
呆坐了一个晚上,却没见有鬼魂出没,更遑论吃了她。
就这么坐着到底也不是个办法,总该去个地方才是。
可青石庵也好,那个庄子也罢,都是被发现了的。
她去不了。
她已无处可去。
苏乔低头看了自己指尖半晌,罢了,走吧,走到哪算是哪。只要能离临安远远地便是。
甫一起身,还没踏出第一步,苏乔便觉不对,回头一看。自己靠着那断壁后面的人,不是老鬼是谁?
当真人如其名,鬼魅一般。
苏乔却直接瘫倒在地:“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老鬼其实昨儿半夜就循着踪迹找了过来,相比以前做了计划,苏乔这次跌跌撞撞,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多,轻易找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也知道苏乔的情绪不稳定,便不敢贸然出现免得刺激了她。
不想过了一夜,苏乔见了他,依旧歇斯底里。
苏乔只知自己哭求老鬼,而对方只站在那不言语。后来,也不知他出手没有,自己总归是失去了意识。
待到醒来时,却是在裳绣阁内。
候在一旁的青池见她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主子醒了?主子受了些风寒,昨儿晚上才退了烧。主子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苏乔不答话,仰面躺着,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她果然逃不了了。
偌大的王府,便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北苑又是一重,裳绣阁又是一重。
她便是有幸能够突破其中一个笼子,却还有两个更大的在等着她,更何况,她对最小的笼子,也无计可施。
见苏乔不声不响地便哭了出来,青池也有些不知所措:“主子怎么了?不妨告诉奴婢?便是奴婢帮不上忙,也好过主子自己憋闷着,当心伤了身子。”
青池劝着,可无论她说些什么,苏乔都不言语,最后索性侧过身去背对着她。
青池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与苏乔说话,她也不理会,命厨房做了吃食送来,她也不会瞧上一眼,只是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
到了晚上,秦长淮来时,青池连忙禀告了——此时也顾不得秦长淮会恼怒或者责罚,她只担心苏乔的身子会撑不住。
秦长淮知道症结所在,将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坐到了床沿:“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乔儿,你信我一次,可好?”
苏乔似乎是睡着了,侧躺着一动不动,秦长淮却能瞧见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禁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中恼我,要怎么发泄,只随你。可千万别为难自己。”
他的声音中几乎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
苏乔在那废墟中吹了一夜的冷风,被老鬼带回来的时候,浑身烫得厉害,便是魏陶姜,也费了不少功夫,才让她的烧退了下去。如今身子正虚着,却撑了一日不吃东西,又哪里受得了。
苏乔却仍旧无动于衷。
秦长淮试着去握苏乔的手,苏乔倒是没躲,可秦长淮的心更凉了。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苏乔这是被他说动了,心软了。
而是她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自己做什么,只当她是个行尸走肉一般。
秦长淮相信,自己这会儿便是将苏乔抱在怀中,她也不会挣扎。
甚至乎,不会有半分动作。
当初便是知道此事对苏乔的打击会有多大,才一直瞒着不敢叫她知晓。
苏乔能够容许自己娶妻纳妾,却不能忍受他将她当作旁人的替身。
她能够接受自己不迎她入府,却容忍不了他把对别人的爱,放在她的身上。
苏乔有着自己的骄傲,秦长淮便是了解她这份骄傲,才选择隐瞒,才警告过魏陶姜不许胡言乱语。
却没想,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便是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便也只好坐了一夜。
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秦长淮便离开了。苏乔依旧没动弹过,直到中午些时候,青池道:“主子,王妃带着郡主与世子来了,您便是再不舒服,也好歹起来。”
正说着,素娥便跑了进来,见苏乔还躺着,便爬到床上去推她:“姨娘,该起床了,再不起床要挨罚的。”
推了好一会儿,苏乔都没动静,素娥只好看向自家母亲:“姨娘是不是不舒服,我们不吵她好不好?”
胡湘儿一笑:“你苏姨娘是怕吃药,故意装睡躲着呢,快闹她起来。”
素娥又去推苏乔,一本正经地教训着:“良药苦口,姨娘怎么能因为怕苦而不吃药呢?这可不乖,赶紧起来。”
苏乔拿素娥最是没办法,又怕她哭,便是再怎么难过不舒服,也勉强爬了起来。
两三天没吃东西,苏乔自然饿得浑身没力气,青池扶了她靠坐在床上,宛露便端了一碗药膳粥过来。
素娥却是一早便知道自己的职责似的,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像模像样的吹了好一会儿,方才喂给苏乔。
苏乔实在是没胃口,闻着药粥的味道,只觉得恶心。
可瞧着小素娥的模样,又拒绝不得,只能启唇吃了。
蹙着眉吃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么点粥咽下去,这期间,素娥早已经吹好了第二勺,只等着苏乔。
勉勉强强吃了小半碗,苏乔实在是吃不了了,眉头皱得死紧,抬手掩唇,生怕自己吐出来。
胡湘儿见她实在是勉强不得了,才道:“好了素娥,你苏姨娘吃不下了。”
素娥乖巧地点点头,胡湘儿又让奶娘把秦云平给抱了过来,放在床榻上。 宠妃为大:战神王爷是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