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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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开国以来,虽不敢说是空前绝后,可也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愈加兴盛繁华。虽偶有天灾,可到底也是国力强盛,没有苛捐杂税,没有严法酷吏。一旦起事,这样的日子不复存在,百姓们只能背井离乡躲避灾难,甚至还会因此失去至亲至爱......顾先生如何忍心?”
苏乔问道,顾登临心中已经升起了几分怒气。可还不等他发作,宋子仟便先开口:
“少主,宁王侧妃说得在理,属下等,也此做想,还请少主千万收回成命。”
一面说,一面跪了下去。
其他人竟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求顾登临收回成命。
顾登临身形一晃,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方遥岑更是怒不可遏:“你们难不成想叛了少主?”
“属下等并无此意,只是如今起事,于国于民并无益处,还请少主三思。”宋子仟道。
尽管他们自小便被祖辈灌输了这样的想法,也亲眼看见叔伯因着不听话而被重责,更有要前去告发的被活活打死。心中虽多多少少也有着这样的信仰,可时过境迁,他们心中的观念,总会有些改变。
虽无力反驳祖辈,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妻子儿女,为家中人谋取些什么。
一旦起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不说,如今的生活,也会悉数化为镜花水月。
钱财也就罢了,到底是身外之物,可起事总需要军队。他们这些年纪大了的上不了战场,便只能是子孙去作战。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们又怎么情愿。
何况,如今也不是非打不可。
人总是如此,但凡有一分退路半分选择,都会不由自主地选择最利于自己的那一条路。
“恳请少主收回成命!”宋子仟等人再次请求道。
顾登临稳了稳心神,再睁开眼,眸中平静了许多:“若我执意起事呢?各位,又当如何?”
“顾先生!”
“若真是如此。”一名唤俞可为的男子开口,“便只能恕我等,难以从命了。”
“到底,还是一个反?”方遥岑冷笑一声。
“姑娘若非要这么想,咱们也没办法。”俞可为虽还跪着,可声若洪钟,态度坚决。
其他人闻言,也没出声,似乎此刻齐心一致。
顾登临猛地自口中喷出一股血来,整个人晃了晃,便往后倒去。
方遥岑连忙将人抱扶在怀中,恨恨地望着宋子仟他们:“你们......好,好得很!”
“姑娘,不如咱们先斩杀了这妖言惑众的女人,再行打算。”方遥岑身边的人提议道,望向苏乔的视线,宛若一条毒蛇。
方遥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苏乔,却只是冷冷道:“七日后,方某人会再来此处。也请各位叔伯再好好考虑一番,咱们七日后再议。”
说罢,便与着手下人扶了气息不稳的顾登临离开。
苏乔这才松了口气,只觉背心已被冷汗浸湿。
再看宋子仟等人,彼此相顾无言,却三三两两的去了。
到最后,只剩苏乔在这山神庙之中,一时倒不知该何去何从。
“秦长淮的人已经得了消息,正往这边来,你要是不想见到他们的话,这会儿赶紧走。”曲清河的声音忽然响起,苏乔抬头一看,见他正坐在横梁之上,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师兄怎么在这?”
曲清河一笑:“本来我也在外面晃悠,忽然见到正主来了,怕你这丫头犯倔吃了亏,就跟着过来......怎么,吓着你了?”
苏乔摇了摇头:“沉木他们,到了哪?”
“一两里地之外吧,赶紧些,一会儿被发现了。师兄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是打不动了。”曲清河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见苏乔沉默下去,似乎有着什么心事,忍不住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心中......有些不自在。”苏乔道。
事情这样顺利,本是超乎她想象的,她本也该欣喜。
可瞧着顾登临与方遥岑,她却开心不起来。
总觉得心口有些什么,堵得慌。
曲清河转了转眼珠,故意道:“你放心,宋子仟他们是铁了心的不想起战争,尤其你又说了那些话,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接下来的事也就不用管了,便是你不在,这事,也起不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苏乔道,她当然知道宋子仟他们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如今全体一心,顾登临与方遥岑,反而成了他们抵抗的对象。
这让苏乔心中更加难受了些。
顾登临与方遥岑,辛苦筹谋多年,到最后,却是因内部的溃烂,使得此事尚未开始,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所以......顾登临才会气恼成那副模样。
虽然他们积攒了一些人脉,也有几个肯为他们付出生命的,可这终究是少数,却也不甚稳定。
他们要想做成这事,最要紧的,便是靠宋子仟他们的力量。
而如今,这股力量却在他们的召集之下,拧成一股绳,转身来对抗他们。
他们的心情,苏乔无法体会,却也不自觉地,替他们难过。
曲清河心中一转,大概也猜到苏乔心中所想。
他也觉得不好受.......他本该更觉得不好受,甚至站出来帮方遥岑他们一把。
可他也深知,这种事,是徒劳。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再怎么努力拼命,也回不来。
退一万步说,便是他们与宋子仟上下一心。便是他们成功的利用了睿王这个跳板,便是他们真的推翻了南齐,暂时的得到了这个王位,可要不了多久,也会被人给拉下来。
若是当初陈朝刚刚被颠覆的时候,打着复国的旗号,尚且算作师出有名,也有人支持他们。
可如今,却只是像寻了个借口造反。
他们能复国,别人也能。
只怕这位置还没坐热,举国上下便有不同的起义军要“复国”。
那时的混乱,可能会再次成就一个明君,成就一个盛世。 宠妃为大:战神王爷是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