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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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考生们陆陆续续都停下了笔,内监开始过来收试卷。
陆玦也在不早不晚,在时间刚刚到的时候,恰好写完最后一笔。
抬头,就看到白少爷若有若无的视线,陆玦对此直接无视,恭敬的把试卷交给内监。
皇上只大概扫了一眼,就把试卷又交给了内监,而内监则试卷交给了几位主考官,由他们评阅出优劣之后,再由皇上钦阅,亲自排定名次。
而皇上,则开始对他们进行面试,给出了一个议题,由他们自由的发表言论。
白少爷急于出风头,在其他人还低头思索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围着皇上的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
不得不说,白少爷为人不咋地,但亏得白家对他在学问上管得严,再加上他自己确实有天赋,也有几分急才,这一番言论下来,倒也让皇上频频点头。
白少爷是万如海的表侄,在朝臣中间已经不是秘密,此刻朝臣们见白少爷表现出彩,站得邻近的几个人,都纷纷向他表示祝贺。
万如海却有些心不在焉,对同僚的祝贺,也潦草敷衍。
今日的殿试,说不定是异常腥风血雨的开端,此时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焦灼。
果然,到了陆玦的时候,陆玦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皇上照例问其他人有没有不同的见解。
白少爷腾地一下站起来,朗声道:“陆兄这一番话虽然中肯,但过于守旧……”
白少爷把陆玦批判的一无是处,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不知陆兄以为在下所说如何?”
在白少爷喊陆玦“陆兄”的时候,其他人都纷纷面露异色,一个内监想提醒白少爷,但是被皇上拦住了。
陆玦神色不动,笑着道:“白公子所言极是,在下愚钝,见解不如白公子精辟。但想必是白公子记错了,在下姓顾,而非姓陆。”
白少爷一脸的惊讶,“难道你不是陆玦吗?”
随即,他歉然一笑,对着陆玦一作揖,“在下冒然认错人,还请顾公子见谅,只是顾公子和我的旧友陆玦十分相像,我一时不注意,叫错了人。”
说完,又再次作揖,向陆玦道歉。
陆玦笑着道:“无妨。”
两人就当一个小插曲就此揭过,可是“陆玦”两个字,仍在朝臣的心中,翻起了惊天骇浪。
连皇上也为之动容,不由自主的仔细打量起陆玦来。
但他所认识的陆玦,一直跟着丰南王在封地生活,他也不过是见过两次,还是在陆玦小时候,因此他看着陆玦,一时也无法确定,白少爷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
皇上不动声色的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便又让陆玦坐下了,似乎此事在他那里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
陆玦却知道以皇上的多疑,表面上揭过了暗地里肯定有动作,只是自己临时的安排,或许能在白少爷那里蒙混过关,但皇上多疑,必定会调查的异常仔细,就是不知能不能瞒得了皇上的耳目了。
殿试仍然在进行,但大多数人都已经心不在焉,出彩的几个人,早已经提前表现过,剩余的几人,表现都是平平。
在面试结束后,主考官也把已经阅好的试卷,按照优劣顺序放好,交给了皇上。
皇上对白少爷印象不错,再加上他在这群人中,长相属于优等,所以被皇上钦点了探花郎。
而陆玦的名次,也中规中矩排在了二十五名。
本朝殿试,为了显示天恩浩荡,皇上一般会根据殿试的表现,直接给这些人安排职位。
当然,这些职位大多数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有少部分人的职位,是皇上当场决定的。
白少爷作为探花郎,皇上亲自点了他去翰林院任职。
白少爷喜不自胜,在翰林院虽然一开始领不到实差,但能再翰林院熬出来的人,最终的前途可是内阁大员,只这一条,就足以让所有人挤破了头想进翰林院了。
大家都朝白少爷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白少爷又忍不住得意的看了陆玦一眼,但看到陆玦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羡慕嫉妒恨,眼中的得意少了几分。
哼,在硬气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死到临头了,林苗苗也马上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皇上在龙椅上,把众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忽然冷不丁的问:“顾明煜,你想去何处任职?”
陆玦心中一紧,长袍下的手紧紧攥起,不过在起身的瞬间,他整个人又放松了,恭敬的道:“回皇上,学生想入刑部。”
所有殿试人员,都是天子门生,但陆玦在说“学生”的时候,感到一股屈辱。幸好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然一定会露出破绽。
“哦?为何?”
皇上似乎很感兴趣的问。
陆玦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一遍,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真实性,他还特意说了一个案子,表明自己想入刑部,平冤案,做清官的决心。
“准,”皇上爽快答应,然后看向朝臣中的一人,“石大人,顾明煜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朕照顾好他。”
刑部尚书石端朗声道:“微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然后状似无意的看了陆玦一眼。
历来也有不少人新科举子进入刑部,可是因为刚刚大殿上白少爷认错人的一个小插曲,陆玦成了一个烫手山芋,现在落到他手里,他还真有些难办。
殿试结束,陆玦似乎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
他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当真正站在天子面前,站在朝臣中间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无法像他想象的那样淡定。
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被煎熬着,就是坐在龙椅上的人,和下面站着的一群人,合谋造成了他一家人的冤案,他如何能不愤怒。
只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就用尽了自己一半的精力。
陆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是刚到胡同,就看到林苗苗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欢快地道:“公子,你回来了!我已经做好饭了。走,我们回家吃饭!” 农家有喜:王爷,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