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看着刚才还娇滴滴软绵绵哭天抹泪的软妹子,一瞬间口吐恶言,面上也变得凶恶无比,这简直和变戏法一般么!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肯相信。
同样吃惊的还有大门内的艾老虎,他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一双耳朵却是好使的。在他眼中,方素虽然是个有些矫情娇气的千金小姐,但也是个心地善良性格软绵的女人,尤其是到了青川府,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之后,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几时看见过她这样口吐恶言?而且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竟然希望秋娘当时就死掉,还记得当时秋娘出事时她是那样的着急,那样的担心,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对于方素的变脸秋色倒是到是不意外,在她心里的最深处,觉得这样的方素才是最正常的。她就说嘛,哪有人肯把自己的男人和别人一起分享,还姐姐妹妹的那么亲热,一点醋意一点嫉妒心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听到方素的咆哮,秋色掏掏耳朵,故意气她说道,“凭什么?就凭我嫁给他比你嫁给他的时间早啊?谁让你没有早几年嫁给他呢?”
早几年?方数黑沉的脸色瞬间又变的惨白,早几年,方家还没有被平反,她还是一个任人呼来喝去随意差遣的罪奴!这秋色突然提前几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故意在这里嘲笑自己?!
一瞬间怒火烧尽了她的理智,方素张开手指,像一个村野泼妇一般朝秋色扑了过来,嘴里还朝外冒着脏话,“你敢笑话我,我撕了你!你个贱人,千人骑的小**#&¥”接下来是一串更加不堪入耳的脏话,就连一向自认够泼的秋色都听呆了。
方素的嘴上功夫惊人,手底下的速度也不慢,在秋色一愣神儿的时候,两只带着尖尖指甲的手掌就已经伸到了秋色的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狞笑,心中发狠一定要毁了秋色的这张脸!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指尖离着秋色始终有半尺的距离。
周围的人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知不该做何反应,这明显就是方素自己在那儿丢人嘛!屋顶上的无为子放下捡起的石子,感叹道:“看这女人打架简直比战场上的厮杀还要惊险!”
旁边的百岁更是目瞪口呆,在皇宫里的女人争强斗胜,甚至弄出人命来也不少,但却从没有当面吵嘴的,何况是这等上演全武行!他对秋色的泼悍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平时她对自己动辙拍两下还是手下留情呢!
下面的方素也渐渐觉出不对味儿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腰腹间有一根棍子在顶着自己,难怪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往前进一步呢!而自己的两只手臂高举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就好似被人捆了脚的公鸡一般,顿时血往上涌,脸上宛如蒸熟的虾子,对秋色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她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一侧身就要从旁边扑过来。
秋色已经有了防备哪里会等着挨打,方素动她也动,顺着方素袭来的言向一旋身,挥起手中的门闩照着方素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方素本来就是向前扑的动作,又挨了这一下,哪里还站的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疼的她哎哟哎哟直叫,刚想爬起来,后腰上又压上来一个重物,她是想起也起不来,气的她扭头朝一旁的兰嬷嬷和桃枝怒吼,“你们两个都是死人哪!”又骂秋色,“你个贱人敢这么打我,信不信我让你和你那一对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开始秋色寻思今天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便算了,若是将人打的太狠,万一打坏了自己可是要沾包的,可一听她咒起自己的孩子来顿时就怒了,抡起门闩狠狠的打向方素的屁股,这一下打的可实在,方素立时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连骂人都顾不得了。
“臭娘们,你再敢咒我孩子我就扒了你的裤子打!”秋色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方素恨不得咬下秋色一块肉来,此时却不敢动,生怕秋色真的说到做到,屁股上又是火辣辣的疼,不由委屈的哭了起来,这次可是真的哭了,鼻涕眼泪一起流,毫无美感可言。
“放开夫人!”兰嬷嬷鼓足勇气冲过来打算救主,桃枝也紧随其后。
秋色踩着方素的脚一用力,将门闩一举,还不待她有所动作,在门口助威的王婆子和冬枣也冲也过来。
“夫人,我们来帮你!”王婆子手里拿着锅铲,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冬枣手里什么也没拿有些怯怯的,跟在王婆子身后;春花在远一点的地方捡石头朝兰嬷嬷二人丢,三对二,胜败立见。
方素一见自己被救无望,一时委屈、疼痛、羞恼、不甘种种情绪涌上了心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艾老虎,“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给人欺负死了啊!”
被丢在旁边无人照管的承禄先前看着自己娘亲和别人打一起有些发愣,现在看到娘亲哭了起来也被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秋色看看承禄,又看看一直处于劣势的兰嬷嬷二人,喊停了王婆子和冬枣,对脚下的方素道:“带着你儿子和你的奴才滚,再敢来我这儿捣乱,我就把你吊起来打!”说着,脚下用力又狠拧了一下,这才松开脚,带着王婆子几人退回到大门口。
无为子一看战事已歇,就带着百岁从另一边偷偷回了后院。
秋色一进门看邮艾老虎仍被卫二制的半瘫在那儿,两只虎目圆睁,蕴满了怒火,一时感觉挺没意思的,两个女人打架,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冲着卫二摆摆手,又对艾老虎道:“回去告诉你的女人,以后少来惹我,否则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不要打我孩子的主意,谁都有个一儿半女的!”
“你的意思是,你也会打承禄的主意是不是?你是不是忘了,承禄也是我儿子!”艾老虎的手脚还是有些不听使唤,但是说话却已经无碍了。
秋色冷笑,“那你还记得千千和百岁是谁的儿子吗?我告诉你,我只生了两个孩子,他们是我拿命换来的,谁敢动我的命,我就跟她拼命!”
艾老虎先是被秋色说的有些词穷,随后又恼了起来,“丁秋娘,你能不能整天的别瞎寻思,素娘那只不过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气话,你又……”
“怎么?你这是打算劝架吗?我再生她的气也没拿承禄做过文章吧?可今天她却说让我和我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换做任何一个母亲也不会当做没听到吧!你又何必只来劝我?是惧了方家的势,欺负我丁家没人吗?我告诉你,真把我惹急了,就拽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赶紧的,你也给我滚!”说着,秋色就带着一票娘子军气昂昂的走了。
“秋……”艾老虎抬脚想追,却脚下没踩稳险些摔倒,待他停稳身子,旁边除了卫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扒了你的皮!”艾老虎恶狠狠的瞪着卫二。
“随时候教!”卫二不卑不亢的微点了下头。
“哼!”艾老虎冷哼一声,挪着仍旧有些发麻的腿一步一步挪出了大门。
看到面前的一幕,艾老虎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见方素一身狼狈抱着承禄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兰嬷嬷和桃枝在一旁陪着抹眼泪。按说自己的女人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他该生气的,他该去找人报仇出了这口气,可欺负人的也是自己的女人,这该怎么办?第一次,艾老虎觉得女人娶多了也是个麻烦!
“老爷?”兰嬷嬷一抬头,不怀置信的看着从丁家宅子里一步步走出来的男人。老爷竟一直都在宅子里,那他怎么不出来拉架呢?
方素抬起头,看到果真是艾老虎时,不由又惊又悔又怕,刚则自己那副样子也不知他看去多少?可每次自己来这里,他都会出来跟着自己一起回家,为什么这次就没有出来?难道是偏向秋色?顿时满腹的委屈也上来了,“相公可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为何让姐姐如此羞辱于我?可是妾身我做错了什么?”
那娇柔的声音,发颤的声调,若不是艾老虎先前在门内听了个全,只怕还真会信了她才是无辜的。可此时听了方素的粗鄙言行,现在再听什么都会觉得做作!艾老虎上前几步,抱起承禄就走,将三个哭喊的女人远远的扔在了后面。
艾老虎这一走就一直没有再到秋色这里来,一连几天连个音信都没有,秋色有些担心他会因上次的事而不再帮自己找红玉回来,正在考虑要不要自己去赎人时,吉祥送来一顶小轿。
“夫人,老爷让小的把人给您送到,还有,这从良的户籍什么的也办好了。”说完将一个信封交给秋色就一溜烟的跑了。
秋色将信封递给冬枣,走下台阶,还没等她走到轿子跟前,轿帘就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穿金戴银擦脂抹粉的年轻妇人来。
“大姐!”只见她下颔微收,脸颊微侧,嘴角上挑,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斜眺着看向秋色。
“你……是红玉?”秋色愣愣的,一瞬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