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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记忆,凤南歌很快进入了御花园。
曲径通幽,夜色撩人,空气中,飘散着新鲜的绿叶清香味道。
凤南歌在园子里穿梭着,东瞅瞅西瞧瞧,头顶都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她似乎忘却了,自己压根就不认得什么是凤凰树,何况那树也不是真正的凤凰树,是慕容子裕自己给树取的名字。
真是要人命了!
见四周都有值勤的御林军在走动,凤南歌灵机一动——要不,抓个人来问问?
想到做到,凤南歌走到花园深处,隐在一旁,就等着哪个倒霉的士兵经过她眼前,被她一把逮住。
眼见得,一波波的士兵在那边小路上走过,却不见有一个巡逻到她这一块地方。
她真心郁闷了,这里地处偏僻,正是藏人的好地方,不应该是重点关注之地吗,为毛这些士兵都不朝这边巡视过来?
难不成这里有鬼啊,一个个地都怕被厉鬼抓去?
凤南歌气闷地一个转身,忽然,看到一道人影在不远处,她;立刻惊了一下——妈咪呀,真有鬼!
只是短暂的惊吓过后,心里涌上的是惊喜。
嘿嘿,自己送上门来的,一会儿可别怪本公主辣手摧花哦!
凤南歌悄悄前行,同时也在观察着那人。
前面,没有宫灯高悬,只有一盏孤月投影。
那人,负手背在身后,手指似乎在轻轻摩挲着,一身玄色衣袍,让周遭的幽静显得更加寂冷。
晚风拂过,衣角飘飞,披散在肩上的墨发随风飞扬几缕,邪肆魄人。
他正仰望上方,背影挺拔如松柏,却孑然独立的孤寂,竟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来。
他是在望着和他一样孤清的月儿,还是在仰望头顶和他一样挺拔的大树?
随着渐渐走近,凤南歌能看见男人的肩头衣袍的颜色要比其他地方深些,仿若浓黑的墨汁,在这夜色下晕染开来。
霜冷露寒,是夜里的雾气打湿了他的衣裳,想必,他站在这里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说过,没有紧急事情,不要到这里来打扰寡人吗?”
一道男低音忽然在幽静的园子里响起,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令人着迷的磁性,却让凤南歌一时有些愣怔,竟忘了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听不见身后有人及时回应,男人的黑眸一紧,眼底覆上一片肃杀的寒凉,猛然一个转身,右手几乎同时伸向了身后人的颈脖。
凤南歌一听风声有异,大脑立刻清醒,就在要被对方扼住颈脖之际,迅速一个闪躲,再后侧数米,险险躲过致命的魔爪。
慕容子裕似乎没有想到,来人看上去会是一个小丫头,且这丫头功力不小,能躲过他的锁喉功。
看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呵,他心中冷哼,竟然派一个丫头模样的刺客来刺杀自己,小小伎俩,岂能与他抗衡!
冷眸已是粹了寒冰,掌力毫不犹豫地就朝对方的小身板劈去。
凤南歌大骇,本想抓住对方的,没想到,倒要被对方给擒住了。
这真是奇耻大辱,好歹她是圣女之后、一国公主,今日要是被一个小小的侍卫给拿下了,岂不将脸都丢到西海里去了!
她也不再客气,实在是,客气就等于被生擒。
两个人就在树下过起了招。
凤南歌毕竟只有十四岁,虽说在西海得到秋紫蕊真传,但是哪及眼前人功力高深莫测,没打一会儿,她就有些娇喘,气息难以调控。
见对方招招紧逼,不擒住自己不罢休,凤南歌面色一沉,脚步也一沉,双手抱圆,暗自运气。
慕容子裕只见一道白光朝自己砸来,微微诧异间,宽大的山河袖一扫一挡,无数叶片将那道白光瞬间化解。
“还有何招式,尽可以使来!”
慕容子裕冷清的脸上,带着轻蔑。
凤南歌心下暗惊,不知道眼前是何许人也,功夫出神入化,绝对不是一般的侍卫。
而且她敢打赌,眼前人方才对她使的功力只有五六成,如果全使上劲的话,她难保会被对方掐断细嫩的脖子。
难道,他和廖叔叔一样,都是御前大将?
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凤南歌纵横江湖间,还不曾遇到过什么对手——咳咳,那个什么,都是有人保护着她。
如今,她摆脱了暗卫,已经不能指望有人来护自己,妈咪说过,人到困境时,与其等着别人从天而降救自己,还不如想办法自救。
“呵,本——姑娘的招式多着呢,大叔,你可不要眨眼哦!”
凤南歌璀璨的眼眸露出危险,忽然右手袖子一扬,袖子里的短刀便握在了手中。
她横握刀柄,朝慕容子裕胸口斜刺。
慕容子裕岂会让她得逞,只微微一闪,便轻巧地避过刀锋。
凤南歌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短刀不过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力,也早知对方会闪躲一旁,刀刺过去的同时,一招樱花漫天,左手已快速飞出数枚银针。
只听当当当,细微的声响在暗夜里尤为清晰。
见树干上,牢牢地扎着三枚银针,还是扎在那道经年的伤痕处,慕容子裕的眼底风暴翻卷。
好得很,敢伤这棵树的,除了自己,眼前人还是第一个,还是一个大致看上去乳臭未干的丫头!
深如古潭的眸子里,闪着怒光,好看的薄唇迸出两个字,“找、死!”
凌厉的招式忽地逼近凤南歌巴掌大的面门,凤南歌转身欲逃,却觉后领被一道力量扯起,脚步也挪不出去。
慕容子裕一使劲,就将凤南歌反转过来,另一只大掌毫不犹豫地就朝她胸前一击。
凤南歌心下哀嚎,心想,这下铁定要受一掌了,不死也得打成植物人啊!
只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胸前没有传来剧痛,反倒是感觉脖子被一扯,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对方原本袭击自己的手掌中。
世界似乎静止了,只有那淡金色的光晕在月色下流莹。
慕容子裕几近嗜血的目光,在见到掌心之物的那一刻,涌出了不可置信,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回忆就像这冷暖交杂的风,忽然而至,带来曾经的美好片段,然后,又消散不见影踪。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金珠,就像,再也见不到她······
曾经,他也是朗朗少年,曾经,他也是为爱痴狂。
他在没有任何比较与思量的情况下,就那样将金珠赠与了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由心而发。
虽然,最后落幕的是他。他亦是爱的甘愿,爱的无悔。
只是回忆就是一块不能轻易揭起的伤疤,不揭开还好,一旦揭开,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再次袭遍全身,比从前更甚。
此刻,看着金珠,恍如隔世,握在掌心里,就像一颗滚烫的泪,让他心酸,又让他心碎。
掌心紧握,握的是一片沧海桑田,慕容子裕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也就只一瞬,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然而,他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琉璃双眸。
是自己思念成狂眼花了吗?这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明眸,不着一语,却凝聚着万千灵气,只消一眼,便是深入心底,再难抹去。
凤南歌凝着眼前人,他方才原可以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却在触到了她佩戴的金珠后,立刻收手,改变手势,一把将金珠扯下。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对金珠又爱又恨,要不然,他眼里不会在有一刹那的温柔后,又面露痛苦之色。
谁也没有吭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姿势,就始终维持在慕容子裕抓着她衣领那。
风再起,有脚步传来。
幽暗的花园一隅,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四周也渐渐变得明亮。
“皇上,可是有刺客,属下前来护驾!”
一个值勤将领见慕容子裕抓着凤南歌,以为是皇帝亲自抓到了刺客,于是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御前行刺,拿下!”
几个御林军上前就要将凤南歌按住。
慕容子裕微微一抬手,御林军们又赶紧定住脚步,退后了数步。
灯火下,一张清纯如皎月的脸清晰地入了慕容子裕的视线。
似曾相识的面容,似曾相识的琉璃眼,他恍若梦中。
声音竟有些低哑,“为什么你会有金珠?你,是何人?”
不是质问,是真的在问。
凤南歌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心神漂浮。这是一张宛如神诋般俊美绝伦的容颜,美到无可挑剔,凉如薄冰的唇,冰如寒星的眸,无不彰显着君王的深沉与霸气。
听到男人在问,凤南歌收起探寻的目光,尤其是在听到皇上两个字时,已经瞬间明白眼前的大叔是何人。
只是他却在询问自己。
她答应过哥哥,不会在外惹是生非,不会暴露自己公主的身份。可是,她还答应过另一个人······
“这个金珠······”正在凤南歌思量如何回答之际,忽听身后一人高喊。
“皇上,手下留情啊!”
凤南歌回头,一见是心兰,心里倒是涌起一丝愧疚。
心兰只看见慕容子裕正抓着凤南歌,心中大骇,在廖然的庇护下,推开御林军,疾步奔至御前,跪地急道:“皇上,请开恩啊,这是,这是奴婢的侄女,不懂规矩,一时贪玩,误闯了禁地,还望皇上念其年少无知,饶了她这一回吧!”
“你侄女?”
慕容子裕看看心兰,然后视线又牢牢锁在眼前人身上。
这一回,他看的更是仔细。
眼前人就像一个精致的玉雕粉琢娃娃,无论是眉眼,还是唇鼻,都漂亮的不可思议,哪里有心兰半点血亲模样?
与她,倒是有几分相像······
心兰在那连连点头,“是,是奴婢的侄女,上个月跟着奴婢从镜花国过来的。”
镜花国?
冷清的心湖,因这三个字泛起了涟漪。
应该又是去看她了吧?
十五年了,他知道,心兰几乎年年都会去镜花国一次。
而他呢,十五年来,站在这凤凰树下,每每怅然,每每空廖,每每,只有偶尔的风,孤清的月。
不思量,自难忘,她的一颦一笑,至今在脑中都还清晰,就像她,从未离去。
大掌倏尔松开,凤南歌却没有一丝轻松感。
眉如墨,鬓如裁,身高玉立,丰神俊朗,眼前人分明一副绝世容颜,她本该心动,本该痴迷,却见到那英眉之间隐隐的伤,眼底淡淡的忧,她小小的心灵,竟划过心疼。
慕容子裕自嘲一笑,也是,这个丫头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她,早就忘了他。
还是说,是凤啸宁发现了金珠的存在,然后故意让心兰派个人来,用这样的方式断绝他心底最后一丝期望?
既然连金珠都送还给了他,他再追问下去,只怕亦是自取其辱。
手心紧紧握住金珠,高大的身躯黯然背转,他轻轻摆了摆手。
心兰面色一喜,“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奴婢,这就带侄女回去。”
心兰上前一把拉住凤南歌,暗中使着劲,不让凤南歌有机会摆脱。
她面上嗔怪道:“你呀,就知道贪玩,差点把脑袋都玩进去了。快跟姑姑回去,你不是明日还要回镜花国吗,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可怎么跟你爹妈交代。快走!”
连拉带拽的,也不管凤南歌愿不愿意,心兰硬是将凤南歌带出了是非之地。
廖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
一时间,园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
廖然心里轻叹,对着那孤寂的背影俯首道:“皇上,夜深了,让臣送皇上回寝殿歇息吧······”
背影一动不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得一声幽叹,“是不是觉得,寡人太傻,太过执着?”
像是询问,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廖然摇摇头,“皇上乃天子,金龙转世,任何事,都有皇上您自己的道理。皇上您,只不过是重情重义,舍不得抛下以往。”
说到这,廖然不禁有些心疼自家帝王。
“其实,这些年来,皇上您一直都在努力忘却那段记忆,要不然,您不会纳了那么多妃嫔,也不会各宫雨露均沾。皇上,过去的已成追忆,也已成定局,皇上您不如继续再努把力,让江山社稷——后继有人······”
后面四个字,廖然说的很小心。 朕的皇后不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