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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正式公路,看见来来往往的车流,我又担心起来了。因为我没有摩托车驾驶证,属于非司机,这要是被警察逮住了,那是会受处罚的。听说现在交管部门处罚非司机都按刑事责任追究。也就是说,非司机上路等同于违法犯罪。为了避免麻烦,我要求安蓝下车和我一起推着摩托车回去。推着摩托车上路再不至于触犯交通法了吧。
安蓝无奈的说:“两个大活人有车不骑推着走多傻气呀。把我车给我,我来骑。”
“你骑不也照样违章驾驶吗?”
“没关系。”她瞥了我眼说“我是有驾照的。虽然我没带在身上,但也不属于非司机。”
我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考取的驾驶执照?”
“我连汽车驾照都有。我纯粹是有心置地无力盖房,攥着驾照买不起车的主。”
安蓝的驾驶技术果然不一般,可比我娴熟多了。我还假充司机带她在路上跑呢,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深浅。
安蓝让我紧紧搂住她的腰,免得发生危险。可我总是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从小到大还从没有搂过女孩子的腰,这一搂起来,就如同初次与异性跳舞一样,畏畏缩缩,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抱紧点吧,好像咱成心要占人家便宜似的;抱松点吧,车一走起来,那手难免就有做抚摸之状,更是不雅。总之,要掌握那种分寸相当不容易。但是话说回来,我何尝不想紧紧搂住她呢?也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那种感觉一定很甜美。只可惜,我这人天生是贼心有余,贼胆不足。
然而,一到下雪天,马路上的积雪被车辆给压的像镜面一样光滑,摩托车行使在这样的路上,其风险系数远远大于其他路。幸亏安蓝驾驶技术高超还能稳的住,这要换了我这个二把刀,恐怕走不出半里地就得连车带人滑倒在马路上。安蓝告诉我不必害怕,只要紧紧抱住她就什么事都没有。这回我也不装假正经了,像螃蟹似的搂住了——只可惜,她穿的厚了些。
前方依然雪雾迷茫,来往的车辆就像一只只萤火虫似的呼啸而过。大约我们走到距离金丽桥两公里的一个岔路口上,突然一辆大货车垂直的就朝我们开了过来。由于大货车速度过快,发现我们时根本来不及刹车,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安蓝“唰。”的把车掉转了方向,一瞬间大货车过去了,而我们的车则像脱缰的野马直奔一个斜坡冲下去。由于惯性太强,我被狠狠地甩在了雪地上,身子打了好几个滚儿才自然的停下来。但安蓝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是连车带人一起滚下去的,就听见“啊。”一声惨叫,再也没了音训。
我躺在雪地里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记忆在那一瞬间都蒸发了。等我稍微清醒点,我首先想到的是安蓝怎么样了?她会不会……我实在没有勇气想像下去。尤其她最后那声惨叫,久久在我脑袋里回旋。说实在的,我想逃避现实,逃避那比死亡还可怕的现实。虽然我死里逃生幸运的活下来,但那绝非是我的运气。悲观的说,假如我在这场事故中再也醒不来才是我的运气。
……我战战兢兢从雪地爬起来,眼望四顾黑墟墟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试探地喊了她了她几声,像唤醒婴儿那样谨慎小心,可是茫茫雪野里连半点回应都没有。这时我浑身骤然一冷,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仿佛我已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我掏出打火机打着,把火焰调到最大,借着幽暗的光焰在雪地上一点点寻找安蓝的身影。我弯下腰顺着雪痕往前找,大约走了有十多步恍惚看见摩托车横躺在地上,一只车把扎在雪堆里。我已经顾不是这个了,摩托车摔坏了还可以修好,就算摔报废还以买新的。可人要是发生不什么不幸就不是钱所能及的了。人的生命到什么时候都得放到第一位。
我在摩托车周围搜寻了半天也没发现安蓝的影子,只在雪地上找到一只手提包,这正是安蓝的东西。我想包都能找到,那么安蓝一个大活人(但愿还活着)肯定就在这附近吧。火机的光亮实在微弱,只能照见地上那么一小撮。怎么办呢?我忽然想到了摩托车,把摩托车发动起来,借助摩托车的大灯不就找到安蓝了吗?还好,摩托车的引擎很顺利的就发着了,车前立刻亮起一道惨白的光线,然后来回扭动车把,当光线扫到西北方向时,安蓝的身影出现了。我把灯光稳住,赶快跑了过去,当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里骤然缩成了一团……她好像已经死了。她仰面朝天躺着,一只胳膊搭在胸口上,一只胳膊朝外撇着;头发散乱在雪地上;脸色惨白,鼻孔张着。
“安蓝,安蓝。”我连着叫了她两声,但她没有答应,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象刚刚死去的人还没来的及瞑目。
我把她从雪地上轻轻抱起来,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头,轻轻的把她贴在我的脸上。我想用这种方式温暖她,唤醒她。因为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这是唯一能做到的。这时我恍惚感觉她的脸还有温度,微弱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吹拂着我的耳畔。
是的,安蓝没有死,她还活着,这是多么庆幸的事情啊!就这样安静的过了有三四分钟,她掀动地嘴唇,轻微的在我耳边说:“长潞,抱紧我点,我害怕。”
“别害怕,什么事都没有。”我唯心的说“因为我们都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说完,我解开衣扣把她裹在怀里,她乖巧的像孩子似的。
她微微点着头,似乎我说的每个字在她心里都得到认可。她伤心的抽噎起来,颤抖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把你摔死我也不活了。长潞——”
“别说傻话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其实刚才安蓝也以为我被摔死了,所以她和我有着同样的心理,都害怕面对现实。现实是无情的,因为在某种情况下,人的生命相当脆弱,生死只在那一瞬间的工夫。 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