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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织锦缓缓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两轮月亮,轻笑着闭上了眸子,母后、莫公公你们的仇……小默没法替你们报了,只希望……季阙虞真的能遵守承诺,我的仇……他来报!
“单书白……参见主子!”单书白浅笑着在林织锦的面前跪了下来。
林织锦艰难的张开眸子……看着被红色月光映照着的单书白。
单书白缓缓地站起身,浅笑着看着林织锦:“主子……”
“主子?”林织锦机械的重复着。
“是……主子,只要您命令……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单书白的笑容温软。
任何事……林织锦泪水再次溢满了眼眶,阴谋……林织锦不想管,最多不过是想要吞噬自己而已,哪怕是这样……
林织锦扶着大树的手骤然一紧,猛地将自己推离……向着单书白扑了过去,力道没有控制好居然将单书白扑倒在地,林织锦喘着粗气泪水和早已湿濡的长发簌簌的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单书白的面颊上!
“主子……”单书白声音温软,抬手轻轻失去了林织锦眼角的泪水,将她的面颊两侧的长发别再了耳后。
“带我走……远远的离开!只需要……带我走……”林织锦浑身都在颤抖,逃离……逃离这里……逃离这里的一切。
林织锦真正想要逃离的……是这种一瞬间似乎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好像……全世界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林织锦害怕……无比的害怕!
“是……”单书白唇角缓缓地勾起,那温润如玉的神情居然和季阙虞一模一样,“那么……就请主子呼唤我的名字吧!只要呼唤我的名字并且发出命令……我便可以为主子做任何事情。”
“单书白……单书白!单书白!我命令你带我离开……带我远远的离开……”林织锦握紧了单书白胸前的衣裳,歇斯底里的喊道。
离开……只……只想要离开!
单书白瞳仁骤然一紧缩,那红色的光芒霎时点亮了这黑暗的夜故,他肩膀处的衣裳像是流沙已经消失不见,连同那肩膀上的红色印记!
而颈子后那红色的六芒星血约……此刻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是……”单书白温柔的应了一声。
红色突然就爆亮了整个幽谷,刺得人张不开眼……直冲云霄!
林织锦紧紧的闭着眸子。
“主子想要去哪里呢?”
单书白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林织锦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她隐约张开眼,好像……她和单书白正在天上飞一般,眼皮沉重的厉害……不管林织锦多努力就是张不开。
“随便哪里……”林织锦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天涯……海角……大地的……尽头……没有……伤痛的地方……”
话音一落,林织锦沉重的眸子终于缓缓地闭上,狠狠的沉沦进了黑暗中。
天涯……海角,大地的尽头啊……单书白唇角带着轻笑,抱紧了怀里的林织锦:“那么……就带您去好了……”
天涯海角……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玉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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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海……大地的尽头,传说这是人鱼的故乡。
此时,正是太阳的升起的时候。
那初晨的第一缕光晕穿透了海面的薄雾,直直的照射在最高的礁石之上。
单书白唇角带着温软的笑意,将怀中的林织锦拥进,笑看着那轮缓缓升起的太阳,金色的柔光为他和林织锦镶上了一层金边。
“主子……天涯海角,大地的尽头……”单书白唇角勾起,声音居然是那样的温软,“我们到了……”
海风卷起海浪轻拍着礁石,发出阵阵澎湃的声音。
林织锦一头墨色的长发从从单书白的臂弯垂下,随着粘腻的海风四散飞扬。
这是……潮湿……还有腥涩的风吹拂面颊的感觉,林织锦缓缓地张开了眼……
好蓝的天空……好白的云……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不……不对,我没有见到渡魂人,我……
“主子……你醒了。”单书白唇角露出了明媚的笑意。
“我……我没死吗?”林织锦张了张干裂的唇瓣,声音嘶哑难听。
“没有死……”单书白轻笑着抬起头看着那初升的太阳,神情居然是那样的澄澈干净,“主子的生命就像这太阳……是初生,也是永恒。”
初生……也是永恒?
可是……林织锦抬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胸前,泪水毫无痕迹的从眼眶滑落:“可是……我没有心脏了……无心怎可活?”
“有些人有心脏却无心……他们可活,主子也可活!”
林织锦轻笑了一声:“主子……你的主子不是凤懿清么,你的主子不是想要我死么!”
“我单书白的主子,只有您一个……永远只有您一个!”单书白垂头看着林织锦,那目光一瞬间让林织锦误认为是季阙虞……是那个救她出北魏温柔似水的季阙虞。
可是他不是……他是单书白!是凤懿清的奴仆……是九衢的人。
九衢那里的人……都想要我死!林织锦骤然的握紧了拳。
“这……是哪?”林织锦侧头看着那一轮初升的太阳,这里的精致居然是那样的美丽,干净纯粹的不夹杂一丝杂质……那阳光照射在身上暖心。
“回主子……天涯海角,大地的尽头……没有伤痛的地方。”单书白一字一句。
“是吗?”
随着海风胡乱飘散的长发,就在林织锦的眼前飘荡着,模糊了她的视线。
“啊……是啊……”
单书白抬起头……唇角的笑容温软,任由海风揉乱了自己的发……
“扶我……起来!”林织锦咬紧了牙。
“是……”单书白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林织锦抱起,轻柔的将她的穿着一双纯白蹬脚靴的小脚放在了礁石之上。
林织锦眉头一紧:“这不是我的鞋子……这……也不是我的衣服。”
“主子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沁湿了,属下自作主张替主子换了。”
林织锦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纯白……干净的像是天上的云彩,泛着微光不沾染一丝的尘气:“你换的?”
单书白缓缓跪了下来:“弦歌是为了治疗主子胸口的伤,若主子怪罪……弦歌可自毁双目。”
林织锦抬手按向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伤口……好像已经愈合了,可是……没有心跳!一点心跳都没有。
林织锦抿唇未语,侧眸看向了天际,原本……她爱惨了金色,可是……这会看着这抬眼竟然是这样的刺眼,良久,她低笑了一声,“没有心脏……为什么没有死?”
“因为主子吸收了玉衍一半的灵力,虽然没有了心脏,属下方干了主子所有的鲜血,重新为主子输入了新的血液。”单书白一字一句,唇角浅浅的提起,是啊……重新的鲜血,玉衍的肉身加上……路氏皇室最纯正的鲜血。
那些日子……凤懿清说自己贪婪,其实……就是为了将这鲜血全部一滴不剩的全部献给眼前的女人,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那么……我现在,是人还是鬼……或者……是妖?”林织锦低笑了一声。
单书白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侧头看向太阳的林织锦,轻笑着抬手握住了林织锦垂在两侧的手:“您……永远都是弦歌的主子!”
对于单书白为什么背叛路迟暮转而投向已经尽失所有的自己,林织锦不想去问……现在的自己连命都没有了,还能被夺走什么……
“主子……回九衢吧!”单书白突然开口。
林织锦身子一僵。
“主子还有要保护的人,还有……必须要报的仇!”单书白一字一句。
是啊……还有要保护的人,我的孩子……麒涟!还有要报的仇……可是现在还能信任谁?
“主子必须回去,因为……要救出路迟暮的第四把钥匙就是太子祭司,倘若主子不回去保护太子祭司,主子也知道玉衍为了救路迟暮出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夙清和已死,玉衍已经开始行动,恐怕凭季阙虞一人之力,阻止不了玉衍。”单书白抬起头看着林织锦,一字一句,“主子就是太不坚强所以才强大不起来,才会……受人欺负。”
是啊……太不坚强才会强大不起来……才会受人欺负,总以为有依靠……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总等着别人来保护自己,总是……当自己是个小女人,所以,是自己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玉衍!林织锦的拳头狠狠的握紧。
已经失去了童童,就算现在我已不是人……我也要保护我的孩子!
不坚强……那么就坚强起来,强大起来!只要能保护我的孩子,就算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也在所不惜!
林织锦咬紧了牙:“回九衢!”
你们……都想要我死!可是林织锦偏偏不死!偏偏……要活着!守护着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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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衢都城,双月之后整个都城依旧是繁花似锦,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刚下朝的闵成抬手掀开了车帘看向了外面的街道,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听说五百年前的双月要了很多人的命,昨晚闵成一直吓得抱着闵岚儿躲在房中不曾出来,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对百姓没有什么影响。
闵成放下了车帘,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是不是平静的有些太平静了反倒显得有些诡异。
闵成想到了今天早上早朝时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下朝之后闵成去求见凤懿清贵妃,也被太监以抱恙在身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更奇怪的是他看到宫婢太监匆匆忙忙的在收拾玉衍的住处,这……玉衍的住处一直是不让旁人靠近的!怎么今天到让那么多人去收拾了!
对了……闵成眉头皱的更紧,还有那个如难……为什么早朝时守在皇上的身边,他……不是玉衍忠诚的属下么,而且算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宁州么!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闵成越想觉得越可疑。
其实昨夜发生了什么倘若不关自己的事情,闵成倒也不想知道,只是……凤懿清不见了,今晚岚儿该服用凤懿清的鲜血了!这……可怎么办呢!
凤懿清贵妃应该有做安排吧,应该……和往常一样派人送到府里了吧,只是昨夜双月,又发生了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所以自己才太敏感了。
“大人……到了!”
就在闵成还在皱眉思索间,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燕语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