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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实际上我心里正在思考。
老虎刚才让莫二姐和顾涛给我收拾屋子,以收拾屋子的名义来检查我的房间,还好我早有准备,把屋子弄的乱糟糟的,并且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我早就意料到老虎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没想到他还如此的细心。
我不怕他怀疑,就怕他不怀疑。
因为只要他怀疑我,就证明他有收编我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会伴随我的表现越来越强烈。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明明想收编我,却要让我等几天,不着急呢?
在黄老狗死之前,我曾经听他无意间提起过,过一阵子会有一批“货”到达,而且数量很大,黄老狗一个人根本吃不下。也就是说,如果近期有什么动静,肯定是和这批货有关的,对此老虎肯定会很着急人手的问题。
他见我不吭声,立刻比划了一下,顾涛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
老虎把卡接过来,塞到我手里道:“这里呢有一些钱,是哥哥的一片心意,够你生活一阵子了,买身像样的衣服,好好享受几天生活,别胡花。”
我看着他手里的卡,说,“哎呦,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既然虎哥都说了,你就收下吧。”莫二姐微笑,轻轻说道,那声音简直酥到骨子里。
我顺坡下驴,又高兴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卡。
他哈哈的笑了,拍拍我肩,说:“这就对了,跟哥哥还客气什么,太见外了!”
随后转身就走了,临到门口,我叫了他一声。
“虎哥。”
他一回头,顾涛也立刻警觉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挠挠头,“这个卡,密码是……”
“哈哈哈哈”
老虎又笑了,今天他好像很开心,笑了好多次了。
顾涛语气淡淡的道:“没有密码。”
随后转身就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我把脸附着门,确定三个脚步声离开后,才坐在沙发上,盯着这张银行卡。我把银行卡揣在口袋里,点了一支烟。
然后用手狠狠地搓了一下脸,双手交叉于膝盖上。
屋子已经被他们二人打扫干净了,甚至我的贴身衣物莫二姐都帮我叠了起来。
这倒是让我真有点难为情了。
老虎临走之前让我等他消息,我该怎么办?下一步的计划应该如何进行呢?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顾涛打开车门,老虎等人一辆崭新的丰田埃尔法汽车。
随后顾涛上了驾驶位,将轿车启动。
副驾驶上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格格不入的是,这风衣后还有一个连襟帽,把他的头死死的盖住。
他带着墨镜和口罩,模样就如同害怕招摇过市的当红明星一样,声音也很低沉的问:“事情怎么样了?”
老虎和莫二姐坐在后面,老虎给了顾涛一个眼神,示意他开车。
顾涛通过后视镜看到老虎的表情,心领神会的开车走了。
声音很低沉,但静谧的车内环境也能让所有人听清楚老虎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黑衣男人道:“这批货很急,你确定要让他来?”
老虎郑重的点点头。
“如果出了岔子,你我可都要完蛋,黑鹰那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还没有把货弄出去,你知道我们会失去多少市场。”
老虎沉思一会,莫二姐的手放在老虎的手背上,小鸟依人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你回去转告黑影,这批货我全要了,一个月内送出去,但利润,我要三成。”
黑衣人的声音忽然大了,“三成?你疯了?”
“你知道,这次我冒着多大的风险。黄老狗死了,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了风声,这次死的人更多。”
“我回去要和黑鹰商量一下。”
黑衣人道,随后说:“停车。”
顾涛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黑衣人打开车门就下去,三步两步消失在视线里,这是一个监控的死角地带。
待黑衣人离开车内后,莫二姐开口说话:“虎哥,三成,黑鹰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老虎摇头笑了笑,从扶手箱上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他没有别的选择,老虎死了,李波也跟着进去了,其他的毒贩抓的抓,判的判,风头多紧?这个节骨眼上有谁敢出货?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能力吃下这批货的。”
“要不然……咱们别都要了,少要一点吧,风险太大了。”
老虎坚定道:“想吃狮子肉,就得承担被狮子咬死的风险。”
“好吧……虎哥,张垚那个毛头小子,你确定要用他吗?不知根不知底的。”
莫二姐说出了她的顾虑。
顾涛也附和一句:“是啊虎哥,我觉得那小子有问题,咱们还是听二姐的谨慎一些吧……”
老虎问:“有什么问题?”
“我也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
“开你的车。”
“好的。”
“对了,顾涛,你一会儿去一趟医院,把张垚从医院逃跑的全过程的视频拷贝下来给我看看。”
“好的。”
老虎比任何人都多疑,他这么说也只是嘴上强硬,其实自己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犯嘀咕。张垚?这个毛头小子?他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看来还得试探试探他才行。坚定了想法以后,老虎就带着莫二姐回到自己的豪宅里了。
虽然说名义上,莫二姐是跟着老虎混的,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这点事,谁又能不清楚?女人的能耐再大,即使本领再通天,有的时候,不都要拿出一些诚意倚靠男人吗?只不过仗着二姐在江湖中的地位,和老虎在这里的威压,没有人敢议论这种事情罢了。所以在很多人眼里,莫娜不管是那个江湖中呼风唤雨的二姐,也是他们的地下嫂子。
……
我在家里翻找了一遍,任何一个死角都没放过,最后松了口气,老虎没有在我家里留下任何的监听设备。
目前我的线索有两条了,一个是我没有提交照片的头目,一个是线人留下的四张照片。
我相信,在这么一大条贩毒关系网中,所有的毒贩都可以通过一条线串在一起。因为一山不容二虎,黑帮火拼抢生意的事情时有发生,同一个地区只允许有一家的货源存在,所以我有强烈的直觉,老虎一定是一个大毒枭。支撑我直觉的证据就是老虎刚才的那番话,本市、本省乃至邻省。一个大毒贩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的,至少也得是毒枭的级别。
隐隐的,我感觉我抓到了一条大鱼。
但此时我又有些头疼了,那线人留下的照片中那个神秘的身影会是谁呢?
线人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留下几张照片的。
那照片是个男人,所以我直接排除了莫二姐。
同样的,我也排除了头目。
会是谁呢?
我想我要迅速联系一下老孙捋一捋思路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真美味餐厅。”
“一份炒河粉,两瓶啤酒,一份宫保鸡丁,一道砂锅豆腐。帮我送到城郊小汉村24号,到付谢谢。”
“先生,我们家菜量很大,一个人吃的完吗?”
“我饭量也大。”
“好的先生,一个小时之后送到,总共59元”
我挂了电话,打这个电话并不是因为我饿了。
而是我主动联系老孙的接头暗号。
我在电话中说出确切的地址,就代表和他去老地方见面,他说一个小时之后送到,就代表了接头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后。
他问我一个人吃的完吗,暗示我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我说吃得完,就是没有危险。
我说吃不完,意思就是我一个人搞不定了,来我刚才和你说的地址支援我。
只要吃得完,就去天台见面,如果吃不完,就按照通话里的地址派人增援。
……
天台山,老孙早早的到了。
见到我这副模样,他皱了皱眉头,“什么事,刚分开几个小时又要见我,有什么发现?”
“我的资料呢?”
“你的资料?”
“对,我个人的档案,你想办法在里面改一下,说我在18岁的时候曾经当过一年兵,但因为受不了训练的苦在训练中逃跑了,被抓回去关了紧闭半个月,记过一次,没多久就给我开除了。”
“改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了,很着急要。”
“好,我今晚就去办。”
“别今晚啊,现在就办,顺便给我查个人,叫莫娜,江湖人称二姐,是老虎身边的人,女的,很漂亮,三十来岁吧。看看是什么背景。你加我个微信,搞定之后把东西发给我,互删,咱们不能见面太频繁了。”
“嗯。”
老孙点头,把我说的记在脑子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想了想,道:“查一查肥仔的下落。”
“肥仔现在正和老虎混,每天什么都不干,在他那里看场子吸毒。估计是老虎给他的。”
我说这小子这两天怎么都不来找我,合着跟老虎勾搭到一起了啊,不过这也证明了黄老虎想要拉拢我的意图,先把肥仔控制在他身边。
“野狗还有几天放出来?”
“十来天吧,要多关几天吗?”
“不用了,走了。”
我转身就走,他哎了一声,我回头问干嘛。
他从旁边提着几个餐盒,道:“宫保鸡丁,河粉,砂锅豆腐,不过没有啤酒,雪碧可以吗?”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心暖。
我没说话,提着东西就回了家。
到了晚上,老孙给我发了微信,告诉我资料搞定了,已经帮我改好了,但是莫二姐的身份没有在数据库里查到公民信息,怀疑用的是不是假名字。
我说应该不是假名字,她说那你想办法弄一张她的照片。
我记下了,随后删除了微信。
微信作为互联网流行的聊天软件,安全系数很高,他不像是电话短信那样能够查询到记录,但我为了安全起见,一点疏忽都不能留下。
…… 零号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