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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探过头在我面前,警告我说:"别他妈的用你那猪脑子去妄自猜测!"
他没有说我侮辱他,但是他却说我在猜测他。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吗?还用猜?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好吗?
我闭了嘴,没再和他对话下去。在他面前我也就是能过过嘴瘾而已,再说下去,我知道自己是会吃亏的。
陆浒龙把车停在了那天见陆涵的北湾码头,临下车前,他把一个光盘递到我的手里,说:"这是你想要的东西,等下亲手交给莫山,什么话都不用说!"
"如果我不呢?"
"我这儿还有一份,如果你不给莫山,我就把那份给纪检委!"
陆浒龙换了方式,他没有再用我妈妈来威胁我,而是换了马兴学。里面的东西,是关于到莫山前程的重要证据,如果他交给纪检委,无疑最后受到伤害的是马兴学。全进和吴晓颖搞到这份视频的时候,他们或者从没有想过要掰到莫山,只不过想要捏住莫山的小辫子,更好和他谈南湾码头而已。
但是,如果我不按照陆浒龙说的去做,那么他就会把碗彻底摔碎。
他再次成功了。
我接下光盘放到随身背的书包里,跟着他走进了游轮进去包间。大概二十分钟后,莫山只身赶了过来,推开包间门就是一副和陆浒龙已经很熟悉的样子,笑盈盈的招呼道:"陆总,好久不见啊!"
吃饭的过程中,他们相互夸奖吹捧。
陆浒龙说莫山上位这一年来,泸市整体经济稳步上升,各方面都管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一片爱戴是个为民服务的好领导。莫山夸赞陆浒龙年轻有为敢想敢干,有思想有魄力前途一片光明。
谈到一半,陆浒龙忽然话锋一转,说:"对了莫总,静柏有东西要给你。"
"哦?"莫山把目光转向我。
脑子里一遍遍想着陆浒龙手里还有的那一份,这种东西交给莫山的利,是永远比陆浒龙交给纪检委要大的。于是我从包里拿出光盘递到莫山的手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陆浒龙端起酒杯,"莫总,光盘不是我拍的,但是为了帮莫总你拿回这光盘,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当然啦,我也不是在莫总你面前来邀功请赏,就是,希望莫总以后能把我当兄弟!"
莫山不知道光盘里到底是什么,这地方也不具备查看光盘的条件,所有的谜底都得等莫山回到家之后才能揭晓。所以饭桌上,自然他没有露出尴尬,还打着官腔道:"那是自然,陆总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
"哈哈,好,承蒙莫总看得起,我敬你这杯酒。"陆浒龙整个人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把酒杯递到莫山的面前,说:"光盘上的内容如果莫总有什么看不懂的,你尽管来问我,陆某电话24小时开机,等着莫总召唤。"
那顿饭的氛围很好,陆浒龙和莫山在饭桌上相谈甚欢,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
我在旁边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等他们酒足饭饱后跟着陆浒龙上了车回家。我想陆浒龙不过想通过我的手把光盘交给莫山,然后借用全进他们拿到的证据来要挟莫山,想拿南湾码头。
结果刚回到家,我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就接到吴晓颖打来的电话:"幸静柏,你他吗的都做了什么?"
我已经隐约觉得是晚上我给莫山的光盘出了什么问题,紧张的问:"怎么了吴晓颖?"
"你他吗的把光盘交给了莫山?"
"是,不过......"
没等我解释,吴晓颖就直接朝我怒吼过来:"明天晚上去了学校,给老子翻墙滚出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是关机了,而景信六子和九歌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我连忙给林倩去了电话,让她帮忙去仓库那边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时后林倩回了短信,说仓库已经被警方全部控制,根本进不去。
我瞬间懵了,纵然那光盘里是能要挟到莫山的视频,但是他怎么可能会找到全进那里去?按理说,他看完应该直接找陆浒龙,谈拿下南湾码头的条件不是吗?全进他们一开始搞这个东西,不正是和陆浒龙一样的目的么?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仓库为什么会被封锁,吴晓颖把矛头指向我又是为了那般?
我来不及细想,穿着睡衣就直接去了陆浒龙的书房,推开门看到他正在电脑面前。我径直走过去,刚想开口就看到他指着电脑屏幕,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嘘......"
我仔细的盯着屏幕,镜头对准的是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包间,私密性以及隐蔽性都超强那种。房间里坐着莫山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刚开始就是正常的吃饭,可是在莫山上厕所的间隙,他的包被人打开了来,往里面塞了很厚的一个信封。
几个片段,都是在同一个包间,同样的方式。
不用猜,那些信封里都是钱。
等所有的画面放完,陆浒龙把光盘退了出来,仔细的保存到一个盒子里,问我:"这些人,都是莫山的手下,他利用职权收入贿赂,帮助大量的人加官进爵。所以,你觉得如果这个光盘交给了纪检委,会是什么样的?"
"陆总,您让我交给他的光盘,里面恐怕不只是这些内容吧?"
陆浒龙反手把我的头按下去,我倒着匍匐在他的胸膛,就听他说:"你的翅膀还没硬,别急着那么快飞,飞早了,小心废了翅膀。"
"呵呵,废或者不废,那也不是陆总您一句话的事儿么?"
"让你看这些,是要你心里有个数,光盘我会放在你找不到的位置。只要你不动什么歪心思,我保你和马兴学能修成正果,否则,要是马兴学知道有天知道,是她心爱的女人把他家里搞下去的,那就好看了。"
我拿陆浒龙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心里刚刚才有了点儿想要摆脱他的苗头,他马上就敏感的洞察到了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保姆就告诉我陆浒龙回了上海,具体回来的时间不定。
终于走了!
晚上刚去到学校,林倩就急吼吼的拉着我,问全进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仓库被封,迪吧也没有开门,所有的兄弟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到底去了哪儿。
我心里也非常没底,说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惹了什么事情吧。
"不可能,我问过迪吧门口卖烟那老头儿,这两天根本就没有出什么事。你说,会不会跟那天丢了的那东西有关啊?"林倩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说:"不行了我坐不住了,这件事我得去查出来。"
"林倩,你能怎么去查啊?"
"你忘了啊,王小洁他爸是警察啊!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我把这茬给忘得干干净净,听林倩这么一提醒,我赶紧跟着还没有上课就给林倩去了电话。她答应着我帮我问,但是后来又回消息说,她爸那手下的电话没人接,估计忙着呢,等她打听到了马上和我联系。
国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马兴学一点儿都不知道,来上课的时候还洋洋得意的把奖杯捧到我的面前,跟我说他们这次比赛又拿了冠军。
我敷衍着说:"恭喜啊。"
"喂喂,我说你好像不对劲呢,是不是几天没见到我,给想得啊?"马兴学趴在我课桌上,咬着耳朵说。
身上一阵酥麻,我挥挥手说:"别......教室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现在就算是告了老师我也不怕。"马兴学故意就那么还要往我脸上凑。
"马兴学你别闹,死乞白赖的样子你丢不丢人啊!"林倩心里也烦,在旁边把马兴学拉开了,说走吧,还有三分钟才上课,我们赶紧去小树林过会儿瘾再回来。
晚自习放学后王小洁的电话回了过来,但是不出意外的没有任何线索。也就是说全进他们昨天晚上的事,在公安机关没有任何的备案记录。
我问王小洁:"可是那个地方,明明是被警方封锁的啊?"
"还有种可能,就是市局直接封的,这样的话他们派出所也查不到案底。对不起啦静柏,我没帮上忙。"
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跟着收拾好了宿舍翻墙出去,吴晓颖就在围墙下面等着我。看我出来,直接把我往灯光球场拉去,找了个角落挥手又想要扇我,我抓住她的手瞪着她问:"吴晓颖你别急着撒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和我说哥清楚?"
吴晓颖手举在半空,很不甘心的说:"全进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一早我就出门办事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仓库就被已经被封,听几个新来的没有涉事的兄弟说,封的原因是因为全进涉嫌走私。呵呵,他妈仓库是涉嫌走私,那迪吧又是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我和吴晓颖都没有说话,她试了几次想要动手,都被我给控制住。
最后我说:"是,光盘是我给莫山的,但是陆浒龙威胁我,如果不那样子做,他就会交给纪检委。你知道他交了的结果是什么吗?那就是泸市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严打,南湾码头还会一拖再拖。我想,哪怕把这次立功的机会给了陆浒龙,你和全进不是还有机会的吗?可是我哪儿会知道,我他妈的又被陆浒龙给玩儿了!" 青春不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