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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彦好整以暇看着我,眼眸含笑,“合作?怎么合作?天诚和中洲并无生意往来。”
我浅笑,“现在确实没有往来,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事事没有绝对。”我手撑在下颌,眼眸晶亮,“我相信陈总也不希望赵肖择重回到天城吧。”
陈子彦完全否定我的说法,“错,我倒是希望他重新回来掌权,天城没有他,可是少了很多乐趣的。”
“所以。”我半眯着眼睛,尾音拖得很长,“陈总这是拒绝和我合作。”
陈子彦扬眉,“我说过这样的话吗?白太太可别曲解我的意思。”
我试探问道,“那陈总的意思是?”
“放心。”
他刻意压低声线,又说了一遍放心,才缓缓说道,“这次事情我一定会帮白太太安稳度过,所以白太太也不用过度担心,一个赵肖择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追加一句,“还有孙文振,这两个人可能已经联手。”
“这两个人就算联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这两人未必能联手。”
他的笑容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由此我再没多问,垂下头瓮声瓮气说了声谢谢。
走廊里有出进的护士和保镖,陈子彦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此时他突然凑进几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含笑,“事成之后白太太在言谢不迟。你知道我要的谢礼是什么。”
他的视线在我小腹处一扫而过。
我敛神,抬眸看他,“看来陈总是不会平白无故帮人的。”
他坐直身子,“当然,有付出肯定要有回报,商人最讨厌劳而无功。”
我哼笑,“陈总这么喜欢算计,难道就不怕有一天反而把自己算进去?那样可就亏大了。”
他径直凝视着我,狭长的眼眸多了几分戏谑,“我帮白太太不就是把自己算进去吗?”
我笑容狡黠,“如果陈总承认爱我,那我可能会更高兴。”
“这就要看白太太的本事了。”
他脸上的笑意扩大,声音中含有些调笑的意思。
我嘴半张,刚要说话,就瞥见从拐角处走过来,手里还提着汤盒,我立即闭嘴,还下意识往边上轻轻挪动了下,陈子彦注意到我的动作,面无表情扫了我一眼,一霎,我就有些心虚,索性看向雷浩。
他对陈子彦挺恭敬,垂头叫了声陈总,陈子彦微微点头,嗯了声,雷浩又看向我,说,“太太,我去病房看白董,就不打扰您和陈总了。”
什么叫不打扰?
我觉得他的这话有歧义。
我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心想自己真是太敏感了,还有点心虚。
陈子彦走后,我去了趟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我头发有些油,黑眼圈很大,皮肤暗黄,颓废而毫无美感。我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了少许,回到病房,我问雷浩司机那边什么情况,说实说了吗?
雷浩说没有,司机很嘴硬,咬死不承认是他在车上动手脚。
这个司机我记得,听白良石说过,给他开了好些年的车,也算是他比较信任的人。
我思忖片刻,“值得怀疑的人难道只有司机一个?”
雷浩说,“还有其他,我正在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雷浩点头说是。
我看着窗外月色朦胧,猛地记起谈梦,让雷浩去餐厅把那晚的监控调出来,尤其是停车场,顺便把餐厅服务生也调查下,绝不疏漏一人。我又问起公司心在是谁主持大局,是否值得信任。
雷浩说,“是李副董暂时掌管公司,他与白董相识多年,值得信任,而且明达的张董在中洲也有股份,也会照管公司的。”
我点头,“你注意下董事会的几个,我担心他们又被赵肖择收买,在这节骨眼上对公司不利。”
我又安顿了雷浩几件事,就去套间看白良石,他闭着眼沉沉睡着,医生说他大脑中有血块,需要慢慢吸收,什么时候能醒,医生也说不清楚,需要看他身体的恢复。
我坐在床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喉咙苦涩,眼眶已经泛起潮湿。白良石一倒下,我感觉自己没了依靠,像是巨浪中的孤舟,找不到停泊点,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白良石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躺在旁边的小床上,身体是极度疲惫,可是毫无睡意,目光久久停留在病床上,期冀着一个眨眼,他就可以醒过来,仍朝我笑着。
等到凌晨六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刚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噩梦惊喜,猛地坐起来开,护士正在为白良石换药。我拍了拍额头,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出来吃了个包子,雷浩看我脸色很差,劝我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才能继续照顾白良石。
十点多,我回灵安路洗了澡,浑身舒服,挨在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还是赵姨害怕我饿,才把我叫醒的,她煲了排骨汤,我喝了一碗,还吃了几口菜。她唉声叹气,劝我这时候一定要振作起来,白良石也一定会醒过来的。在赵姨眼里,这只是下雪天造成的天灾而已。
吃完饭我,我给雷浩打电话,询问白良石的情况,他说,“太太,医生刚来过来,白董还是老样子,这会又下了雪,路上比较滑,您今晚就别来医院了,我会照顾好白董的,您放心。”
我走到落地窗前一看,才一小会,外面已经落了一层雪,我用指尖轻轻描绘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好,那我明天早上去医院,今晚辛苦你了。”
挂完电话,我看了会书静神,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叮’的响了声,我拿起一看,是一封邮件,内容是白良石出车祸的全过程。我是攥紧拳头看完整条视频的,然后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
过了会,我把视频发给陈子彦,顺便让他帮我查一下发件人,大概过了半小时他打过来电话,他让我不必担心,这时候正是对方嚣张的时候,我保持镇定,让对方不要趁虚而入即可。
我们正说着,那头突然传来女声,叫了声子彦,好像是孙飞飞,我突然心虚,赶紧挂了电话。我心中莫名急躁,在地上转来转去,最后干脆到露台去吹冷风,一会,又回到卧室,从床头柜里层找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一根烟燃灭,我没抽,只是闻着熟悉的烟草气味,试图在其中寻找安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的思绪打乱,我忙摁灭烟,返回卧室,屏幕显示是林嘉生,我接通喂了声。
林嘉生的声音清晰传来,“听说白董出车祸了,白太太还好吗?”
我把露台门关上,坐到小沙发上,“那林先生猜猜我是好还是不好呢?”
林嘉生笑道,“我猜白太太这会肯定是想,尽快找出幕后搞鬼的人。”
我冷笑,“这还用找吗,不是孙文振就是赵肖择,或者是这两人联手策划的车祸。良石提醒我小心他们,却没想到他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林嘉生说,“这点确实是你们大意了,对付你没任何意思,对付背后给你撑腰的人才是最有趣的,解决了他,那直接是一劳永逸。我就不相信白董和白太太没想到这点?跌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我皱紧眉头,“这点我有想到过。但是白良石也算是北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对良石下手吧,再说他们在良石身边安插了人,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林嘉生说,“白太太到是会为自己找借口。”
我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说道,“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迟了。这会更应该想想解决办法。”
林嘉生问我,“白太太想怎么办?”
我轻轻一笑,“当然是以牙还牙。”
“你想模仿他们的手段,也制造一场完美的车祸?”林嘉生笑着说,“这多没新意的,我们要玩,就要与众不同。”
我说,“听林先生的口气,是已经想好玩法了吗?”
他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了的激动,“是有那么点眉目了。”
临睡前,芯一来找我,今晚想要和我一起睡,她抱着我的胳膊,素净的小脸看着我,低声说,“姐,白先生的车祸是不是有人故意做的,想要害死他?”
我拂去她额前零碎的刘海,“没有,别瞎想,那是一场意外。”
芯一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姐,你还不说实话骗我,这明明就是有人蓄制造的,和爸妈一样的车祸,哪是什么意外。姐,车祸是不是孙文振和赵肖择他们做的?”
我看着芯一,发现她已经褪去青涩,成熟了很多,也坚强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爸妈羽翼下的娇娇女。
我摸了下她的脸,说,“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你就别操心,照顾好自己和赵姨,不要让姐分神就好。这两个人很危险,你要离他们远点,最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芯一急着说,“可是姐,我想要帮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么劳累的。”
我安抚她,“你和赵姨安然无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要不我还要费心照顾你,那就不是帮忙,是添乱了。”
芯一极不情愿点了下头。
我声音很轻很轻,“爸妈和良石的车祸,以及你的腿,这一笔笔的账我都要和他们算清楚。”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准备去医院,雪天路滑,赵姨叮嘱司机开慢点,一定要小心。路上陈子彦打来电话,我手机正好昨晚提成了静音,没接上,到了医院,我才发现未接电话,给他会回过去,这次换成他有事,没接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他又打过来,说发件人根本查不到,用户已经注销,这点在我的预料之中,狡猾的狐狸怎么可能会轻易露出尾巴呢。
我问他,赵肖择自己在干什么?
他说,“他最近可是潇洒,白董出车祸的那天,他正好去了临市,看看他那个房地产的项目。你说巧不巧?”
我说,“确实挺巧。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鱼上钩呢。良石是小瞧他,轻敌犯大错。”
陈子彦笑道,“白董身边出了内鬼,就算是再谨慎,也躲不过这劫。”
我们又说了几句,临挂电话时,他突然问道,“昨晚话还没说完,为什么突然挂了电话?”
我淡淡说,“我不挂电话,难道要听你们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吗?本来陈太太就对我不满,半夜我又给你打电话,要是让她知道,肯定会对我成见更深,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少惹些为好。”
陈子彦冷笑,“白太太大可不必如此,昨晚的电话,你打来的时候孙飞飞就已经知道是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这是掩耳盗铃了。”
这天的白良石又沉睡了一天,我坐在床头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遍,还学着护工的手法,帮他按摩了腿,直至晚间我才回去。
转眼过了三天,这天我刚收拾好准备出门,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我犹豫了下还是接通。那头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很熟悉,根本不用我多想,马上就能猜出来是谁。
我重新换上拖鞋上楼,“谈小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让我猜猜,你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来在我跟前耀武扬威,看笑话的?”
谈梦笑道,“白太太的似乎对我很有成见呐,这可不太好。你不是已经调查过餐厅的监控视频了,那晚不过是我正巧在那里吃法而已,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呀。白太太什么也没做,就栽赃嫁祸在我身上,我岂不是很冤枉?”
我轻嗤,“谈小姐做过的坏事还少吗?需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
谈梦说,“我确实做过很多对白太太不利的事情,可白董的车祸绝对不是我做的。这个我不承认。”
我说,“对,你是策划者,可不是实施者。”
突然,谈梦笑出声来,“白太太总是这么聪明,这让我没一点成就感。”
我一点都不想和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说,“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谈梦说,“我就是喜欢白太太的直接。我们老板想要见你一面,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我说,“可以。什么时候见面,地点是在哪里?”
谈梦的声音软软的,“白太太怎么这么心急,难道就不怕这又是一个阴谋吗?”
我语气轻快,“你们老板为我设的陷阱这么多,难道还差这一个吗?”
谈梦笑着说,“看来白太太的怨气很深呀。老板说见面的时机还没到,等时机到了,我会提前通知你时间和地点的,到时候白太太一定要准时赴约。”
我说,“放心,我一定会如约而至的。”
赵肖择主动约我,这对我而言,可能是一件好事。
今天在医院停车场,停着一排黑车,有身着整齐黑色西服的人在停车场来回走动。新安医院是私家医院,前来就医的都是北城的名流人士,这么大的阵势肯定又是北城的哪家名流住进了医院。
结果在电梯口,我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保镖,以前住在江北路的时候,这个保镖曾经多次出现过,应该是属于陈子彦的人,难道是?
等电梯的这会,我特意在医院大厅张望了几眼,熟悉的面孔还真不少,而且他们和我到的是同一楼层,20楼。刚到病房,我就让保镖去打听下,今天住进医院的人是谁。
一个小时候后,保镖回来,说旁边的走廊被保镖全部围堵,只有医生和护士能进去,其他人根本不行,不过他看见其中有孙家和陈家的保镖,怀疑应该是孙家小姐出了事情。
一会有护士进来给白良石换药,我有意问起旁边另一间VIP病房住进了谁,护士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想再确定下而已。
结果到了晚上,我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孙飞飞突然心脏病,而且心脏骤停了几分钟,送来的时候瞳孔都有些散开。
多亏医生在救护车上一路不停的心肺复苏,又经过医生的接连抢救,才勉强救下她的一条命。
孙飞飞确实是有先天性心脏病,也发过几次病,但从来没有这次这么严重,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想起那天晚上林嘉生的话,直觉告诉我,孙飞飞的这次发病,与林嘉生肯定有关系。
晚上我离开医院时,走廊另一头的VIP病房门口,有保镖值守,在地下停车场我看见陈子彦的车,肖诚从副驾驶下来,脚步匆匆,直奔住院部大楼。
我看了几眼陈子彦的车,然后让司机离开。
第二天,我从电梯出来,正好碰见孙文振走过来,他阴沉着脸,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犹如鹰隼,令人心怯。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孙文振。
我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手紧紧捏着手提包带子,目不斜视,假装镇定,就要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出声叫住,“白太太留步,我们聊聊?” 不醉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