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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走远了一点儿,想着,季心仪会不会和我一眼,也被浪冲上岸边了?可能落的比较远一点儿?
然而让我绝望的是,我满怀希望的绕了好几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娄彬哥!"
就在这时候,我隐约间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很熟悉。
"这是……心仪?"
下一刻,我回过神来,惊喜的吼了一句。
然而那个声音又没有了。
我激动的在四周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最终哭丧着脸,幻觉,是我听到幻觉了啊。
"娄彬哥!"
可这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我红着眼睛,在四周寻找着,因为这次我听的特别的真,这不像是幻觉啊。
在隔了一会儿之后,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娄彬哥……娄彬哥……"
我静下心来,让自己脑子里边那些杂乱的思绪,全部飞出去,最终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对岸!
在对岸!
那声音是被河风从对岸送过来的,所以断断续续的,我听的不是很真切。
"心仪落在了河岸对面!"我心中一颤,二话没说,直接转身往河边冲去,直接跳了进去,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酸软,用力的在河水中游了起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游到了河岸对面,站起来就往里边走,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身子一团,直接跌倒了。
我也顾不上休息,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开始寻找。
要是平时的话,黄河里边我能游几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可刚醒来,身子虚弱的厉害,头重脚轻,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一样,之前在九道湾的漩涡中,身上还受了点儿伤。
我用力的吸了两口气,感觉胸腔里边火辣辣的,稍微顺过气来,我接着往前走。
可是刚才季心仪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这边又有一些林子石头什么的,我一下子找不到人。
着急之下,我只好用力的吼了起来,"心仪,心仪,你在哪里啊?"
刚开始吼的时候,没有反应,我的心渐渐的往下沉。
当我走到了林子边缘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娄彬哥,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是季心仪!
这次我感觉我们离着很近了,我没有丝毫的迟疑,二话没说,就往那边冲去。
很快就发现微弱的声音,在一颗大石头的后边传来,石头上边还有一些被水冲起来的干枯树枝。
"心仪,是你吗?"
站在石头面前,我咽了口唾沫,颤声问道。
"娄彬哥,你……你还活着!"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从石头后边伸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是我,是我!心仪!"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的瞬间,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二话没说,直接冲过去,一把把季心仪搂在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是激动的!这次,我没有让季心仪走丢。
季心仪也呜呜的哭了起来,两个人抱着哭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季心仪,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问她,"心仪,你受伤没有?快告诉我!"
季心仪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终于放心下来,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停息下来,才感觉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都像是针扎一样的刺痛,让我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你是不是受伤了,娄彬哥?"
看到我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的样子,季心仪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臂问我。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对了,心仪,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抬起头问季心仪。
没想到我一问,她脸色顿时一红,低声的和我说,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岸边的,害怕出事,又找不到我,就藏在这个大石头后边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被冲到这里的呢,吓死我了!"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
随即我摇晃着站起来,季心仪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说没事。
"心仪,我们活着出来了,赌对了!这次的感谢你,让我最后下定了决心!"我激动地看着季心仪说道。
"没有啊,是娄彬哥你帮了我才是呢!"季心仪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了!咱俩就别互相夸赞了!这次活着出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离开这里吧,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离我们的村子远不远?"
我抬起头,有点儿茫然的看着四周的情形,眼神中全是陌生,根本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场景。
"这个……这里我来过!娄彬哥!我们离着九道湾其实不远。"这时候,季心仪突然和我说。
"你来过?"我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我以前跟着我爷爷出来办事情,走过这里,虽然只走了一次,但是我记住这里了,嗯,九道湾就在那边,在那个方向,我们只要顺着这里过去,就能找到九道湾,然后顺着河水往上,不就回到村子里了?"季心仪给我指了指。
"哈哈,那就好!吓死我了!黄河这么长,我真担心给我们冲出了上千里路去,那咱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去哭。"我笑着说道。
随即我们两个走到了岸边,先把身上的淤泥什么的这些东西清理了下,两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然后又休息了会儿,其实主要是我休息,季心仪并没有受伤,只是体质有点儿弱,可我这次算是吃了大苦头了。
结果在河边走了一圈,我们两个都发愁了。
现在这河水虽然算不上是很湍急,可是我们没有船啊!想要离开的话,难道要靠自己的双脚去走?鬼知道从这里到九道湾,然后再从九道湾回到村子附近,要多久呢?
想到这个,我就感觉头疼。
"我们先到对岸去!然后从对面走!"
我观察了下两岸的情形,最终无奈的对着季心仪说道,随即问她会不会游泳。
季心仪说会。
这倒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毕竟都是吃水路饭长大的,两岸的人,随便来个都有这本事。
很快我们两个就游到了河岸对面,结果我发现季心仪在水里面,就和一条鱼儿一样,我自认为自己的水性很好了,但是她丝毫不比我差。
"没看出来啊,心仪,你这么好的水性!"
"小时候我爷爷带着我练出来的……"
季心仪笑着说了一句,只是话到了最后边,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我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我只是随意的夸赞一句,没有想到,居然会提起这茬子事情来,看季心仪的样子,显然是想到了她爷爷了。
"心仪,别多想了,这次我们从九道湾活着出来,接下来的路,很长。我会带着你找到你爹娘的!"
这些事情,是七大爷当日答应的,可是现在七大爷不在了,季心仪的身边只剩下了我。
我必须挑起这负担子来。
"娄彬哥,谢谢你!"
我这么一说,季心仪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有点儿发红。
我看她这副模样,没有在说什么,伸出手轻轻地拍打了下她的肩膀,随即说,"走吧,我们从这边看看能不能找到路。"
随即两个人顺着我之前醒来的地方往前走去,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土路。
这应该是以前的官道,很是平坦,只不过这些年被彻底的废弃了,没有人修葺,上边长着不少杂草。
"心仪,这次恐怕咱们两个要辛苦下了!这不知道要走多远呢!"
走在官道上,两个人都被头顶上的太阳晒的头疼,我苦笑着对着季心仪说道。
"娄彬哥,没事的,我们说不定很快就找到船了呢!"
"只能如此了!"
我点了点头。
水路和在岸上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我们现在虽然在官道上走,但是两个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黄河。
只希望有路过的船家看到我们,能够捎带一段,这样我们就能省事很多了。
我在路边的树上摘了一些枝条,编了两个简单的草帽一样的东西,给季心仪戴了一个,另外一个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这样不至于让火辣辣的太阳晒在人头上,稍微会好点儿。
走了会儿我看季心仪额头上全是汗水,我自己也晒得昏昏欲睡,于是叫了季心仪,两个人打算到旁边去休息一会儿。
在官道下边,就是河提,用来阻拦黄河水冲到岸上来的,可是这官道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理过了,更不用说现在的河堤,早就烂成了一截一截的,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反倒是有不少树长了起来,我们过去的时候,坐在树下边,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娄彬哥,你看!"
我斜靠着树,躺了下去,打算休息会儿,哪知道没有躺多久,突然就被季心仪一脸激动的给叫了起来。
"怎么了?心仪?"我爬起来问道。
"船,那边有船!"
季心仪站起来,激动的挥舞着小手。
船?有船?
这下我也不淡定了,顿时爬起来,顺着季心仪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河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刚开始的时候,黑点离着我们还远,看不真切,但是绝对是船无疑了。
"船家,船家!"
这下,我们两个也顾不上休息了,飞快的从河堤上跳下去,冲到了岸边,对着那个方向挥舞着手臂。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呼喊,那边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没看到我们?还是船上就没人?"
季心仪气呼呼的嘟着小嘴,跺了跺脚,我却赶紧说,"心仪,别瞎说!"
别的还好,只是刚才季心仪说道了,船上没人的那句话,让我心中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自从和七大爷在一起之后,我对着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从最开始的不在乎,到现在的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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