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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终于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或许她曾经走进过他的心里,可是13年间的别离,早已驱散了她曾经给予他的希望和极致的依赖,时间把一切都冲淡了。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答案,月儿不再无措和结巴,她看着自己粗大的双手,抑制着莫名激动地情绪,说,“你……你爱她?”
温锦懿整个人笼罩在轩窗的阴影之中,茶杯深深的握进了掌心,用力之大,让杯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月儿说,“如果你不爱她,便不会被她牵动情绪,既然如此,你何必把她的自尊践踏的半点也无呢。”
刚刚在隔间,她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被那个女人起伏的情绪影响,险些落入了她的圈套中,虽然及时悬崖勒马,可是到底他还是输了,在他被她的言语刺激的动了怒时,便已经输了。
若是今日对他扔脸子的是旁人,他的处事态度应该会更冷静薄情才是。
“你这么爱她,可是你做的那些事,会把她推向绝路。”月儿的声音有激动地颤抖,虽然很低,却又带着试探的刺激,柔软中带着刺,“我不阻止你,只是觉得你用这种方法把她留在身边,有些……有些卑鄙残忍……她的心在那个蒋寒洲身上,你杀了她的全家,她怎么会乖巧的留在你身边呢?她一定会想办法复仇,这样你还爱她么?”
温锦懿敛眉,松开了手中的茶杯,眉也不抬的说,“我会安排人把你送离,会有更好的环境,也留了一笔钱,足够你安稳度过下半生。”
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月儿怔怔的站在原地,她多么想让他否认,想让他亲口说他不爱那个女人,说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以为是,她想从他脸上看到不屑讥笑的薄情,可是他没有。
他淡淡的话语无疑是一种默认,月儿忽然握紧了拳头,颤抖的站在原地,玻璃窗上反射出了她丑陋的刀疤面孔,她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摸着脸上狰狞的疤痕,这是她当年替他挡的那一刀,如果当年没有她替他承受了一切羞辱,将他从那帮禽兽手中救出来,他怎会像正常人一样活的如此这般顺遂。
月儿搓着手,头微微垂下去,细碎的短发盖住了额头和眼睛,她按耐下心头的失衡,情绪的起伏导致她又开始结巴了,她说,“当年……当年你说……说过不管我……想做什么,你……你都会答应我……我提什么……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我……这话……还算数吗?”
温锦懿转脸看她,“算数。”
月儿努力平复心底的情绪,她总是这样,紧张或激动的时候,便会结巴:“我我我也什么都不要,不要金银珠宝,不要……名牌衣服……也不不不要安稳生活,只要……要你留在我……我身边,你曾经说……说过……想和我……和我永远在一起,那么……可……可不可以……”
说到这里,她忽然没有勇气说下去,害怕他拒绝,害怕他不承认,害怕13年间的距离把他变得陌生。
“你想要什么?”温锦懿轻轻问。
月儿涨红了脸,眼角的细纹颤抖的厉害,她说,“想让你兑现……你的承诺,可可以……娶我……娶我吗?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等你……等你把坏人都……都杀了……那个女人,就……就没用了……你可以……可以跟她离婚……”
温锦懿默默听着。
月儿被他无边的沉默激的一阵阵恐惧的战栗,她忍不住补了一句,“她……她不爱你……她爱的……是蒋寒洲,那那个蒋寒洲……是……是我们的……敌人……那个女人是站在蒋寒洲那边的,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她们都是坏人,都……都该死……你忘了……忘了他们做了什么吗?”
她害怕了,紧忙又说,“你不想兑现承诺了吗?”
温锦懿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沉默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冰刃割裂空气,让人坐立难安,许久,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思量的沉吟,像是记忆中朦胧的幻影,“少时我沦落为孤儿,家徒四壁,被人瞧不起,受尽旁人欺辱,只有你真心待我好,替我承受了一切苦难,替我抵挡风雪动荡,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是你赋予我了一切。”
温锦懿深深的看着她,“我答应你。”
月儿微微一怔,泪水一点点的涌了出来,他没有忘记!他真的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她为了给他找吃的,去镇上偷小贩的肉包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没有忘记她为了保护他,张牙舞爪的跟那些小流氓打的头破血流,更没有忘记最后血腥的记忆里,她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声音,鼓励他,寄予他希望,将他从黑暗绝望的深渊里硬生生的拉出来,给他未来和明天。
在她眼中,他永远都是干净的不染凡尘的画中少年,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用最粗鲁的方式保护他,保护她心中水晶般的少年。
纵使那个时候,他总是怕她,躲她,抗拒她的野蛮。
可后来他依赖她,敬爱她,叫她月儿姐姐。
月儿激动地微微颤抖,似是不敢相信,她是粗糙的乡下人,从出生那一刻便注定了悲苦,小小年纪面朝黄土背朝天,打猪草,放牛娃,不知识字读书为何物,直到他们一家出现在这个镇上,她做梦也想不到世间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人,亦不敢想象此生可以成为他的妻子,他在她心里是如此尊贵、精致的上等人啊。
她忽然掀开遮住眼睛的头发,露出疤痕丑陋的脸,如今她老了,她已经三十岁了,虽然脸庞娇小,可是鼻梁塌陷,她的眼角有了细纹,疤痕狰狞,皮肤无法抵御风霜岁月的侵蚀,开始变得松弛,她伸出粗大的双手,那双手十三年间为人丫鬟做人牛马操劳过度,已经严重变形。
她急切地将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他眼前,希望他能在此刻认清她,希望他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你……你你不介意……么?”
温锦懿淡淡看着,“如果不是我,你会拥有更好的人生。因为你,我才不是孤单一人。”
月儿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清澈见了底,没有半点虚假,她几乎从他的眼波中看到了当初那个杏花吹满头的陌上少年,鸟语花香,波光粼粼。
就连他说的话,都是如此剖心坦诚,没有城府和伪装,没有客套和世故,像是一种隐晦的告白,安定了她失衡慌乱的心,月儿缓缓点头,她相信他,他说的是真的,真的心里话。
他说娶她,是认真的。
他会跟那个女人离婚。
所以,她比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更重要。
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
月儿屏住呼吸,轻轻问,“那些人你都找到了吗?”
温锦懿点了点头。
月儿咬住唇,“一个都没有放过?”
温锦懿点头,整整十三年的岁月,全部都找到了,一个都没放过。
月儿忽然沉默了下去,她继续留在这里,无非成为绊脚石,她打心底里支持他,让那些坏人血债血偿,沉默了许久,她忽然又有些结巴起来,“你刚……刚刚说送我走……那一切……结束……了,你……你会……会来找我吗?”
温锦懿缓缓点头。
月儿忽然笑了,眼底氤氲着满满的辛酸,她点头,他会来找她便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窗外的北风仿佛更猛烈了一些,拍打的窗户铮铮作响,厚重的云层像是天空中堆积的积雪,凝滞而又缓慢的被风推行,星湖湾的山脚下,有一大片杨树林,此时烈马奔腾,齐刷刷的从树林里穿过,带落下树枝上大片大片的积雪,枪响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穿着防化服的一排关东兵跟在山田身后,他们端着猎枪追捕一只麋鹿,翻山越岭,忽然,山田一抬手,所有的士兵都停了下来。
只剩下山田一人轻轻踢动马肚,让马儿缓慢前行,马蹄陷进积雪里悄无声息,山田俯身贴着马背,端着手中的枪,瞄准了丛林深处的麋鹿,眼睛一眯,“砰”的放了一枪。
谁知子弹穿梭树林的哗啦声,惊的麋鹿跳起,狂奔向了远方。
这一枪走空了,山田面色一沉,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日语,随后打马去追。
山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蒋寒洲从左包抄过去,于是蒋寒洲高骑大马,扬鞭从山田身侧离开,分支向山脉的另一侧,欲从山的另一边围追堵截那只麋鹿,小梁紧跟其后。
赵子龙见状,与余爱国分支,追着蒋寒洲远去。
林间积雪相比城区薄了些,毕竟树林的枝蔓撑住了不少落雪,蒋寒洲穿梭其间,今日狩猎,他轻装上阵,内里搭了一件毛衫,外披军大衣,惯是帅气利落的装扮,马匹刚刚深入林子深处,赵子龙紧跟了上来,甩掉了身后的关东兵,赵子龙与他并骑,低声说,“您让我们长期追踪锦县失踪人口,这一块实在不好查,一直以来锦县人口都是一大难题,逃亡的多,流动进来的也多,不过最近,毗邻山那边的一个村子,好像被山田屠村了,说是为了抓一个红匪,但是……有个地方很奇怪。”
“屠村?”蒋寒洲俯身,避开了一大片枝叶,马儿急速的穿梭在山林间,惹的大雪大雪的积雪从树枝上掉落下来。
赵子龙紧紧跟随,“若不是余爱国提了一嘴,我也没听说,督统也不知道吗。”
蒋寒洲皱了皱眉头,他天天跟着山田,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可见山田有意隐瞒这件事,若只是屠村的话,何必遮遮掩掩,这种事情,无论山田还是百合,都没少干。
他问,“村子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赵子龙低声说,“据说都是被抓走的,说是要审问,怎么死的,不清楚,但是我调查过,近期关东军监狱里并无大量外来犯人,可见是带至别处去了。”
马儿翻过了山头,远远的看见山的另一边山田穿梭在林间的身影,蒋寒洲猛的勒紧了马缰,立在山头,“鬼鬼祟祟的抓人,这不是山田的作风,既然做了,便是有见不得人事情,继续查。”
赵子龙悬崖勒马,在他身边停下,随后忽然想起一事,“武汉那边回来消息了,关于亲子鉴定的事,说是找不到那个孩子,温锦懿把孩子藏的很紧,无从查起,就连长恩也不见了。”
蒋寒洲看着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林,眼神冷硬下去。
此时山下传来人声,有人看见了蒋寒洲,让他堵截那只麋鹿,以防麋鹿再次跃过他这片山头。
蒋寒洲将手中的枪械随手插在腰间的枪套里,随后伸手从马背的囊里拿出了弓箭,拉弓瞄准了半山腰上奔跑的麋鹿,只是那剪头却是缓缓移向了策马扬鞭的山田,并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的方位,缓缓移动。
“云儿最近怎么样?”蒋寒洲忽然问道。
赵子龙怔了一下,低声说,“今天去了温锦懿那里。”
蒋寒洲猛的眯起眼睛,手中的箭“嗖”的一声放了出去,那箭矢势如破竹,刺破激流,划破长空,精准的射在了麋鹿的腿上。
ps:二更稍后,作者已经没有存稿了,现在是裸奔的状态,写一章发一章,今天写多少发多少。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