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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交代完毕,站起身,保镖为他披上大衣。
他说,“别告诉温锦懿我来过,还是那句话,温锦懿绝对不能有事,他一旦出事,我保证中华民国的地界儿再无你们的容身之所,哪怕他不让你们出手,想办法把事情尽快帮他处理了,必要时候,采取强硬手段,绑也要把他活着给我绑来。”
他淡淡吩咐几句,便大步离开。
待他走远了,车管治用力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骂道:“当自己什么东西!仗着他老子有钱,他妈的目中无人,要不是老温,我早干他了。”
图先生沉吟道:“高明皓的商业帝国,是老板一手帮他创建的,如果没有了老板,他的帝国就少了主心骨,有个手腕那么强硬的大哥,坍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他绝不会让老板出事。高明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主儿,从小便是金字塔尖上的爷,他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为人之下,所以他与老板平起平坐的姿态没有错。但是你,老车,你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老板把焰口交给你便是器重你,你也别一口一个老温的,喊一声老板会掉肉不成?”
车管治龇牙,“我见了他面儿也是叫老温,没有我,焰口能在政要面前留下这么好的口碑?听听,焰口出手,不留活口!这口号,啧啧啧,没有我,出的来?那亏得我训练有素,治有人方。”
图先生说,“你也就干一些打打杀杀见血活儿,论管理权谋上的手腕,没有老板,你镇得住焰口下面的四个堂主?”
车管治不再说话了,吊儿郎当的晃着腿,“接下来怎么办,老温没有让我们插手的意思,要是贸然插手,依他的性格,不搞死咱俩?”
图先生狠狠抽了口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锦县这边,蒋寒洲便是爷,见机行事吧,只要老板不出事,由着他去,咱们要做也只能暗地里做,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不能跟军队明着干,就像高明皓说的,绑也要把人绑走。”
大雪是在夜里停的,停云一夜未睡,昨夜他明明可以要了她,但却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了,之前他总是提及夫妻情事,可是她主动给他,他却不要了。
她不是很明白温锦懿喜怒无常的时候,若是生气她提及俊逸的事情,可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本来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却被温锦懿这么一冷淡,莫名的又退缩了,想起昨夜的一切,仿佛豁出去的魂儿现在才归位,一阵阵惊魂未定的冷意,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只是不晓得温锦懿昨晚应了她,是真的,还是她听错了,她下意识又捏了捏脸,是真的疼,这说明她真的马上要见到俊逸了,她忽然笑了下,眼泪毫无防备的掉了下去,这个动作和笑容她几乎循环了一晚上,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掐一下自己,这不是梦,仿佛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现在才缓过劲儿,才晓得后怕的滋生出泪意来,她一边擦着冰冷的眼泪,一边努力听着院子外的动静,不晓得昨晚他去了哪里,半点声息也无。
她扩大了第六感,不知木然的静听了多久,终于听见温锦懿与人说话的声音,她飞快的穿上了冗长厚重的男士大棉袄,推开了厢房的门,院子里的积雪又堆了起来,匆匆梳洗完毕,她便东厢找到西厢,西厢找到前堂,从前堂又找到后院,到处找温锦懿的身影,最后在后门外的林子里找到温锦懿,他似是正与人交代什么,眉眼都透着冷意。
停云站在门口等他,他与人分别后,转步往后院走来,看见停云也没有多少反应,径直走过她身边进了院子。
停云转步跟了上去,心里忐忑不安,怎么用了美人计反而起了反效果呢?虽然他没有要她,也不至于冷淡成了这样,那他昨晚说的话还算数么?
不敢轻易提及这个话题,怕他反悔,于是她便总是在温锦懿眼前晃,他去哪里,她便跟至哪里,直等他开口。
他从前门离开,上了车。
停云裹紧了帽子,赶紧跟了上去,坐在后排座上。
温锦懿也未阻止,只是不肯与她说话,他斜倚着后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停云总想与他搭话,却找不到机会。
他下了车去了趟中野的交易所,去了温家的医院,又走街串巷的往百乐门去了,停云裹着帽子理直气壮的跟在身后,人流拥挤,她低着头,总这样不声不响的不是办法,想着昨夜两人亲热的画面,她悄悄抬眼看着温锦懿的背影,会不会是因为亲热接触过,所以他作为男人才动了心,答应带她去见俊逸,她的美人计是有效果的?若是有效果,现在这么冷淡的反应又算什么?她把心一横,咬咬牙,不管了,与其什么都不做,死马当活马医罢。
她下意识往前跑了两步,抱住了温锦懿的胳膊,将脸藏在他的胳膊后,紧紧跟着他,她就不信了,他不开口说话。
温锦懿身子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匆匆穿过街道。
停云心下一动,有效果!他没有推开她!
他在百乐门见了那个嘴角有胎记的男人,无外乎谈一些温家生意上的交接手续,停云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越听越觉得心凉,温锦懿居然对温家下手了?自己的养父母家都不放过?她冷的一阵阵冒虚汗,看着三四个人轻描淡写的清算温家的资产,银行存款以及实业更改法人。
温锦懿依然带着笑,可以眼角眉梢的淡漠像是吞并了随便一个普通人户的产业。
停云愈发的心惊肉跳,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带她去见俊逸么?他昨晚一定是察觉到她存了旁的心思,才不愿意被她算计的吧?那他昨夜临走前说的话还算话吗?她口干舌燥的站在原地,指尖一阵阵发麻,努力控制脸上渐冷的表情,让自己低眉顺眼更显得可怜,当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图先生时不时的瞟她一眼。
停云微微低着头。
直到所有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了,温锦懿方才起身离开,停云紧忙追上去。
追到百乐门门口的时候,温锦懿忽然站定,停云赶紧挽上他的胳膊,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她这样乖巧温顺的依附于他,他便心软的带她去见俊逸似得,毕竟依温锦懿的性子,只能顺,不能逆,她在他面前,向来如此。
待她抱住温锦懿的胳膊,像是紧紧抱着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温锦懿忽然低头看她,她个头娇小,以至于他低头的时候,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真真觉得她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儒弱温顺,心头的气仿佛瞬间散尽了。
他莫名的喜欢她这样依赖他的时刻,哪怕她昨晚算计他,不惜用美色诱惑他,可是见她此刻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便有种隐隐的满足和欢喜,他说,“阿舒,你知错了么?”
停云怔了一下,错?什么错?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停云面上有些难堪,果然……他是察觉到她的心思才不肯要她的。
停云固执的摇头,“我没错。”
温锦懿眼神冷了冷。
停云仰着脸看他,面红耳赤,“我想把自己给你,有什么错。你不想要我,难道是我的错?”
温锦懿怔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这么说也有道理,无从反驳,他说,“你若想见俊逸,我今日便带你去见俊逸,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的跟俊逸等着我,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和心思。”
停云有些发蒙,他说的难道是真的?他真的不打算用俊逸报复寒洲?
惶惑的悲喜涌上心头,她连连点头,透着几分悲苦的欣然。索性,他还是接她的招了。一瞬间,有种五味杂陈的悲意,不知是对温锦懿的,还是对她的,亦或者是对俊逸的怜惜。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胆怯而又依附于他,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温顺的低着头。
温锦懿眯眼看了她一会儿,便抬步走了出去,吩咐司机开车先回药铺一趟。
停云安分守己的跟着他,低着头避开那些横冲直撞的关东小兵。
刚走进药铺,停云按捺住心头的动荡,先行去了后院厢房收拾行李,当她慌忙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走出来的时候,便见有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凑近温锦懿低声说,“主子,出事了,图先生刚刚接到电话,说是咱们南京的几个庄子被人端了,正要交接几单子生意不仅被人抢了,账上的钱款也被扣了!”
话音刚落地,图先生便提着公文包匆匆走了进来,一见到温锦懿,便变了脸色,“老板,长隆银行前些日子刚刚支付南京国名政府军巨额军费支出,现金储备不足处于周转期,很多百姓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咱们长隆要倒闭的事情,都跑去提取现金,现在银行账户资金不够,百姓开始闹事。本是要从钱庄转移流动资金的,但是刚刚有电话打来,说是咱们钱庄出事了,说是这几天总有商户从钱庄贷款,起初不见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都是小户,散户,可是总共统计起来,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加上今天有人去闹事,钱庄打伤了人,被警局给缴了,连老花头都被关进了局子,原先的几个大买卖都被其他钱庄给抢了。”
说到这里,图先生擦了擦汗,观察温锦懿的脸色,继续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可以从其他地方调取资金解决燃眉之急,可问题是,不仅南京,北平、上海只要是咱们的地界儿,都出了同样的问题,娱乐场所被查出贩卖鸦片被查封整顿,钱庄被闹事关停,只要是咱们公司名下的银行账户流动资金都被冻结,说是涉及走私文物不法资产,现在资金不能到位,周转不动,有人煽动群众情绪,着实不好办了,加上高明皓今天飞去了美国,咱们没有联系上,在这么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温锦懿原本坐在前堂一边等停云一边喝着咖啡,翻看今日的报纸,闻言手一顿,缓缓皱起眉头。
图先生说,“钱庄交易的客户收不到钱款,银行的储户无法提现,好几处百货商场的仓库查出了大量鸦片,娱乐场所闹事伤人被封,咱们在中央银行的资产被冻结,这显然是有预谋的,长隆定期向南京国名政府提供军费支持,会有周转期,可这次事件恰恰是卡在周转期上,民营银行一旦资金出现问题,那是不得了的,还瞅着高明皓出国的空挡做了,这是长期在算计咱们,不知谁跟咱们有如此大的仇怨。”
温锦懿眉头皱的更紧了,间歇有电话打进来,图先生赶紧接了,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到处都出事了,只要是咱们的地方,全都出事了!”
见温锦懿不言语,
图先生打开公文包,“我细致的列了一下出事的产业。”停顿了一下,他把手上的文件缓缓推至温锦懿面前,“这是利用了巨大的人脉才能做的事情,无论是政府还是央行亦或者警局,这次好像都一边倒的干咱们,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做这种事情,还让咱们无知无觉,说来就来,我查过央行那边咱们一直跟张行长保持友好往来,但这次冻结咱们资金的是副行长保近来,这两人一直是政敌,两天前张行长出了车祸,保近来借这个机会,忽然就把张行长给顶下来了。我想政府那边,局子那边应该也是同样的路子,干了咱们维持的关键位子上的人,政敌忽然出手做事,这是后面有人推波助澜。”
图先生面色凝重,“更让我在意的一点便是,幕后黑手是怎么知道咱们庄点,毕竟那么多的产业没有一家是在您的名下,都是代号法人注册的,谁会查的这么清楚,又是从哪里查的,恐怕实业局的人未必查得出来,除了接触过账目的自己人,应该不会有人查的这么清楚精准细致。”
话说到这里,温锦懿忽然看向玄关处的停云。
停云面色煞白,手中的包裹顿时掉在了地上,那些话她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蒋寒洲……他动手了……他真的动手了……
停云咬唇,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合时宜,在她快要见到俊逸的时候,在她好不容易哄得温锦懿动了恻隐的时候动手呢,她直直的看着温锦懿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有恼意,有怀疑,有冰冷尖锐的质问。
这样犀利的目光,将停云所有的底气瞬间抽离。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