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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微微一怔,温顺的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颤声道:“俊逸……”
“你放心。”温锦懿的声音低怒中透着笃定,带着让人安定的信赖感,他那么用力的拥抱她,仿佛拥住了所剩无几的世界,有那么一刻,停云恍惚的认为这样温暖而有力的拥抱,来自于眼前这个向来寡淡薄情的男人,那样的不真实, 仿佛倾注了汹涌的感情,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眷恋的情怀,那是迷失的路人找到了归家的路,漂泊的船有了停靠的港湾,迁徙的候鸟回到了久违的巢一般的安定感。
停云内心惊颤,眼睛如干涸枯竭的河床忽然渗透出源源不绝的泉水,泪水止不住的掉落,她紧紧的抓住温锦懿的衣服,将所有的伤心自责倾诉在这沉默的泪水中,由隐忍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大雨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像是被逼上绝境的两人互相拥抱着取暖,雨水泼天撒下,温锦懿脱下湿漉漉的外袍兜在停云的头顶,任由她伤心的哭着,他拂去她的泪水,她额前纠缠的乱发,低回的说,“我在这里,你放心。”
心里的寒冰寸寸崩裂,伤悲浸泡在漫漫淹没的心酸里,放心?这颗心该放在哪里呢?那个该让他放心的男人从来没有让她放心过,眼前这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却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伸出援助之手拉她一把,将她从无底深渊拉回现世,她有多感激他,只有她自己知道。
温锦懿……他不是回锦县了么?是为了俊逸才赶回来的么?她只是紧紧的被他拥着,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这样浓烈,从第一次看见温锦懿时,她便有这样熟悉的感觉,总觉着两人之间有某种共性,她偶尔会从他滴水不漏的面具之下,寻着与自己相同的寂寞气息。
这样受欢迎的一个人,何来与她这样一个家破人亡的遗腹子有同样的忧郁呢?
软弱只是刹那,她记起他的那些女朋友们,停云轻轻推开他。
停云看见他波澜不惊的黑眸深处,仿佛有情绪的暗涌,只是那裂隙如他的人一般,转瞬归于平静,平静的如同光洁的徐徐冰面,平平冷冷的白静。
两人沉默的对望,难以言明的感觉忽然升温,停云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哇!小姐你醒啦!你们怎么在雨中站着啊!”傻蛋嘶哑的声音震惊的传来,打破了这尴尬难言的氛围。
温锦懿和停云同时向门口看去。
只见傻蛋和傻妞披着塑料袋,像是拾荒的人脏兮兮的站在门口,可怜见儿的。
停云先行迈开了一步,向着他们迎了出去,“怎成这个样子了?”
傻蛋红着眼睛,粗咧咧道:“你还说!你都病了三天了,家里没人管,我们又要照顾大宝他们,又要去找俊逸弟弟……”说到这里,傻蛋粗咧咧的语气弱了下去,低着头,“我们没有找到俊逸弟弟……”
他和傻妞像是犯了多大的错似的,怯怯的被停云拥进屋内,停云心中凄惶难安,却还是稳住了崩溃的神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么?
她给他俩找了干净的衣服,安抚道:“你们做的很好了。”
傻蛋和傻妞自责的眼中掠过一抹亮光,方才确定停云不会责怪他们,傻蛋看向温锦懿说,“温少爷,你咋回来的这么快?长叔前儿个才联系上你。”
温锦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楼上走下来,这里没有洋装,他穿着长恩灰色的中山装,似是觉得这样太素静了,他在手腕处系了一块蓝色的丝巾,顿时整个人格调便上去了,依然是优雅淡静的。
那丝巾是停云扎头发的,此刻系在他的手腕上格外的好看。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精致的啊。
“嗯,开车回来的。”他的眼角眉梢有风雨兼程的疲惫,神情却是波澜不惊的,将沿途所有的幸苦与危险化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但停云知道乱世纷争中,军阀混战,土匪遍地,日军肆虐,能连夜冒着枪林弹雨赶行程,这是冒了多大的危险。
“那你走哪儿了?从锦县回来的?”傻蛋走过去,仰头看着温锦懿。
他行至商丘,长恩几经打听联系到了他落脚的旅馆告知这个消息,起先他犹豫过的,但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对于这样的心理变化,他不是不困惑,甚是觉着这种变化是危险的。
“商丘。”温锦懿言简意赅。
“那你知道俊逸弟弟去哪里了吗?”傻蛋粗声粗气的问道。
温锦懿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平静道:“我知道。”
停云失魂落魄的猛然一震。
窗外狂风发作,乌云团聚在上空,齐刷刷的向下压来。
傻蛋惊呼道:“哇!你找到俊逸弟弟了!”
“嗯。”温锦懿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刚刚摸过傻蛋的头,此时污秽的灰黑色液体顺着掌心蜿蜒而下,他是极喜干净的,甚是有些洁癖,他轻轻蹙眉,看向傻蛋道:“你该洗澡了。”
傻蛋全然不在意,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没找到俊逸弟弟之前,我绝不洗澡!”
这是什么逻辑?温锦懿洗完手,遣了傻妞去冲咖啡,随后坐在沙发上说,“我把俊逸的照片给了朋友,托朋友调查过,俊逸失踪的当天,有人见过这么个小孩儿被人抱上了开往北平的列车。”
停云缓缓站起身,面色苍白如鬼魅,她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
温锦懿看着她额角上的伤口,说,“照片给了铁路局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
停云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久久的不说话,俊逸,她的俊逸啊……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上,都怪她大意了,都是她的错。
温锦懿瞧她瘦成了皮包骨,清瘦的小脸凄惶如萧索的深秋,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从备下的急救药箱里拿出药酒,来到停云身边,给她额角的伤口做消毒处理。
停云沉默的坐着,任由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面容,许久,她轻轻颤颤的落下泪来:“我欠了你这么多。”
温锦懿只是专心的擦着她的伤口,并未回应。
停云低声喃喃,“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她伸出枯瘦的小手,“这双手想要抓住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抓住过,我……”
温锦懿清清淡淡的打断她,“抓住什么。”他拿出纱布包裹在停云的额头上,神情专注,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无论他们怎么抉择,旁人都无权干涉。路是自己选,就理应承担这选择所导致的后果。如若你总是去为他人所做的错误抉择买单,你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停云微微一怔,似是头一次听温锦懿说这样的话语,她沉默了一下,“你呢?前三五次的救我,介入我的人生,又是为什么呢?”
温锦懿的手一滞,许久,他微微笑了笑,将纱布在停云的脑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似是自问,又似是反问,低低笑道:“为什么呢。”
他朦胧的重复了一遍,唇角的笑容愈发浓郁,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开始是很明确的,只是现在,反而没有答案了。
他说,“我会把租借那边两个贴心的佣人拨过来,你只专心养身子便好,俊逸那里,有我。”做好了一切的善后工作,他方才离开,今日说了很多的话,唯有一句关键性的话语他没有说,那日通往北平的列车上,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也上了那班列车,那人便是——蒋寒洲。
如果他没有猜错,俊逸此时应该在蒋寒洲的手上吧。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