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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仿佛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他们的好戏,安静中,只有温老爷子粗重的喘息声。
停云编贝小齿死死的咬住下唇,从蒋夫人到秦嬷嬷,再从秦嬷嬷到唐婉如,这些人到底包藏了多少祸心,能够这样同仇敌忾只为除去她?亦或者为了除掉她,连温锦懿都可以被算计进去?他不是温家长子么?何以落得与她同样田地。
“爸,我对你太失望了……”温碧莲捂着脸,愤恨的盯着温仪,流着泪喊道。
“滚!”不等温碧莲把话说完,温老爷子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温碧莲微微一怔,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厅堂里只剩下秦嬷嬷哭泣的声音,她抱着蒋夫人的腿说,“夫人,这些日子奴可是寸步不离的伺候您呀,您……您可以问问方管家,奴都半个月没有出府了,奴是冤枉的呀……”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蒋夫人敛下眼底的锋芒,精神不济的说道:“兔子急了还咬人,碧莲那么乖巧的姑娘,难免为了维护锦懿而口不择言,你也别太吃心,去把你该做的事做了吧。”
秦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愁眉不展的点了点头退下去了。
“你们两人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么?”蒋老夫人慢慢摸索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倘若有什么冤屈误会,便说出来让大伙儿图个明白,醒的风言风语败坏门风。”
经过温碧莲这么一闹,所有人的心上便多了一层疑虑,蒋夫人口风忽然松了,停云便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哪怕她再也洗脱不清,但至少温锦懿是可以脱身的,停云面色寡淡,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本不想解释,可一切因她而起,如若这样沉默下去,便白白断送了温锦懿大好前程,她不知为何温锦懿不松口,只要他否认了,将责任都推卸给她,或许依着他温家长子的身份还能够全身而退,这样一来,下地狱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如果温锦懿仍然这样沉默下去,外人只当他是默认了,到时候他的名声前途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停云趁着这么时机,垂下眼眸一字一顿道:“这件事与温少爷无关,全在我艾停云智不如人,着了小人的道儿,被人陷害至此,温少爷是无辜的。”
“还说陷害呢!”一个小小的嘟囔声从人群后方传来,“我亲眼看见过他俩在后山搂搂抱抱哩。”
众人循声望去,竟然看见蒋欧阳站在门口一侧躲躲闪闪,他怎能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将这个害死采灵的祸害扳倒!他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话,更加坐实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是呀……我也早听说了,这次又在床……上被发现?”小声地议论传来,“哪能有假呀,咱府的人跑到别府的床上,说出去……”
蒋欧阳将手拱入袖中,在门外缩着脖子道:“我看碧莲小姐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怎会想到那么拙劣的开脱借口,说秦嬷嬷跟唐夫人勾结,这样做有什么好儿了,温少爷可是唐夫人的亲生儿子,秦嬷嬷又颇受婶婶喜爱,全然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吸了吸鼻子,“反正我亲眼见过的,他们俩的奸情早传的沸沸扬扬的。”
温仪经过温碧莲那么一闹,震惊之余失了发怒的脾性,反而有些没了底气,他铁黑了脸,用力丢掉了拐杖,怒其不争的骂道:“逆子逆子!连个女人都不如!”
“温老哥,你消消气。”蒋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锦懿身上有伤,有话好好说。”她的目光掠过停云,最终落在温锦懿脸上,问道:“锦懿,姑母不信你会做出这等有为人伦的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跟姑母说道说道,这样沉默下去,于你又有甚么好处呢。”
蒋夫人显然在给温锦懿机会。
停云趁着这个机会,转而看向蒋夫人道:“这其中,确实有误会……”
蒋欧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人赃俱获,捉奸在床,还说误会,你们不仅在后山卿卿我我,我还听说他俩一起去新城的公寓私通!”蒋欧阳适时的补了一句,眼光阴沉,身子却躲在门框后,“好些人都看到过!”
周围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讨论声,“我也听说了,他们还不止一次呢,听说还在聚福楼……”
“天啊,我还记得老夫人寿辰的时候,温少爷就在杏花阁那边的一个甬道里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呢,当时没看清脸面,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二姨太么……”
最是舆论杀死人,这些细碎的话儿如无数的炸弹扔了过来,将她逼上绝路,百口莫辩。
停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一旦她自乱阵脚,便只有死路一条,她努力逼迫自己去寻找线索,瘫软的身子犹自有些虚弱……虚弱……停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动,这件事并不是没有突破口!她握了握拳,手上使不出力道,说明她被人下了药,只要药劲儿没有散,定是检查的出来!一旦被人查出被下药!这件事的性质就会全然变了!
停云为自己寻找到了突破口雀跃不已,她下意识看向温锦懿,却见温锦懿正以同样探究的目光审视她,两人目光相触,瞬息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原来他(她)也是这样想的。
停云心神一定,正要说什么,忽见蒋寒洲默默从太师椅上起身,缓步向她走来,深深冷冷的看着她,“还是误会么?”
停云眸光渐渐坚定,“是!”
正在此时,秦嬷嬷带着两个丫鬟从外匆匆走进来,手中托着一块玉佩,说,“夫人,这是在二姨太的房里搜到的。”
蒋夫人接过玉佩看了眼,脸色又沉了几分,玉佩光泽剔透,一脚有透明的银色链子,玉佩的右下角雕刻了一个小篆,“懿。”字。
“这不是温少爷的玉佩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
秦嬷嬷脸上掠过一丝暧昧的神色,低声道:“在二姨太的枕头底下找到的哩。”
蒋寒洲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目光定定的落在停云身上,唇角噙起戏谑的笑意,“还是误会么?”
停云深深的看着蒋寒洲,心中无端失了一个缺口,绷紧了面容,“是。”
蒋寒洲忽然轻笑了一声,兀自摇头,“你是说这里每一个人都在陷害你,所有人都瞎了眼一起来陷害你。”他清清淡淡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是他们把你丢上了温锦懿的床,是他们把玉佩藏在你的床头。”
停云涨红了脸,犹自倔强道:“是。”
“哈!”蒋寒洲轻笑,伸手将停云从地上拉起,缓缓俯身于停云耳畔温柔道:“这么说也是他们扒了你的衣服丢进了温锦懿的浴桶,是他们在你的胸口留下了吻痕,也是他们指示温锦懿帮你隐瞒假怀孕的事了?”
停云如被人当头一棒打下,雷鸣声惊炸耳边,天灵盖仿佛被人硬生生掀开,那么深重的痛楚和悲哀包围了她,她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蒋寒洲,如此锋利的轮廓,此刻却又如此温柔平和。
他眼中的戏虐与决绝那样陌生,停云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温柔中透着疏离的男人。
他在说什么?
停云忽然有些口干舌燥,缓缓的,她心烦意乱的挣脱蒋寒洲铁钳般的手,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在她的胸腔内,强烈的自尊战胜了理性,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倔强的直视蒋寒洲漆黑如墨的眼睛,果然,他从没有信任过她!所有的所有,他一直记得,耿耿于怀,从未忘却!
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哪个男人会选择相信呢?
她微微扬了扬脸,转脸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幸灾乐祸的,得意的,兴奋的,恶毒的神情出现在那些人的脸上,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神情啊,那些人狰狞的面孔像是一堵墙忽然直面逼来,直直的将她逼入墙角,无处可逃!
“就是她偷情!我们亲眼所见!”
“可不是么,成天的偷偷往外跑……”
“听说她和温少爷洗鸳鸯浴被少爷当场抓住了,你听没听说过……”
……
无孔不入的流言蜚语像是无数根针一下一下的扎进她的脑仁,她本刀枪不入,可是蒋寒洲的一句话便将她所有坚硬的壁垒打的溃不成军,眼泪漫上眼眶,她微微扬了扬脸,将眼底的泪意逼回眼眶,又扬了扬脸,她怎会在这些人面前流泪,让人看了笑话去呢,心中的酸楚与失望绽放成唇角自嘲的弧度。
一屋子墙倒众人推的景象,人证物证俱在,千夫所指,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温锦懿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所有人都等着他开口认个罪,如若不认罪,那便是锦衣薄性不负责任了,事后不过是遭人唾弃耻笑。如果他认了罪,那个女人便也被判了死刑。
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解释,怎么看都是愚蠢而又儒弱的行为,但这件事并不是没有突破口,从艾停云的面色和眼白上可以看出她被人下过药,只这一点便可以找出破绽。
温锦懿似是终于妥协了,这种绝境,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怎么会有人能任由敌人算计而什么都不做呢,这个女人真打算这样任人宰割么?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停云,轻轻问,“你认命了么?”他的眼神深邃里透着少见的认真,连着笑容也没了踪迹。
停云沉了沉唇角抿住薄唇,避开温锦懿审视的目光,转而看向蒋寒洲,是啊,她认命了。
如若这个世上连她最爱的男人都不相信她,真相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忽而含泪笑了起来,直视蒋寒洲,“你不是想听我的解释么?”
她微笑着看向众人,“你们不是想看我认罪么?我解释给你们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唇角,迫视蒋寒洲,“是,我是和锦懿私相授受,我从一开始爱上的就是温锦懿。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他懂我,护我,惜我。而你呢?我只是利用你们蒋家的权势,达成我自己的目的!蒋寒洲,我根本不爱你,不爱你!”
“啪!”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她的脸上,将这聒噪,尖锐,刺耳,凄惶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蒋寒洲殷红的薄唇抿成了深紫色,双眼中透露出猛兽般受伤的神情,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中断裂,无尽的愤而燎原的火焰终于寂寂烧成了灰,他淡漠了眉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猛然转身来到梨花团寿檀木立柜前,一边放在笔搁上的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休字,一边冷冷丢下一句话,“二姨太不守妇道!风流浪荡!品行败坏!不再是我蒋寒洲的妻!即日起赶出蒋府!永不相见!”随后,将笔重重的扔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停云愣愣的摸着脸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她缓缓瘫坐在地。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