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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村民发现他们了么?还是被士兵发现了?停云迷迷糊糊的伸手,无力的抓住了温锦懿衣袂一角,想要说话,头疼的厉害,温锦懿仿佛俯身跟她低低说了什么,在她脖颈处的一个穴位轻轻揉了揉,她便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触目可及的是低矮的土坯房,房顶上有陌生的红辣椒,黄玉米,很多大蒜头串在一起在天花板上串成了交错的图文,她下意识向着阳光的方向看去,窗边有纸糊的红色剪影,灰尘透过午后的阳光薄薄的洒了进来,她挣扎着起身,头痛欲裂,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耳朵……整个世界都是静谧的,她该不会聋了吧?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她用力拍了拍脑袋,耳朵一震嗡鸣过后,她仿佛听见了窗外传来温锦懿家常的谈话,似是正与一个妇道人家低声平常的说着什么,那妇道人家传来咯咯的笑声,那声音非常的遥远,渐渐消失到什么都听不见。
停云撑着身子下床,除了头有一些疼,其他地方都还好,她看了眼身上穿着的红绿碎花补丁衣,而后扶着门框来到院外时,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崇山峻岭的山间,闭塞的村落坐落在山脚下,这是一家很寻常的农户,宽敞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堆放着许多的豆腐渣,房屋前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停云的目光飞快的搜索到了温锦懿的身影。
只见温锦懿穿着一件农户家灰色的中山长袍,袖口和边角都有补丁,这样落拓的衣着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气韵,像是儒学书生,透着文雅。
他正站在不远处的溪水中央,弯腰帮那名头上裹着头巾的五四十岁的妇人拧着厚重的床单,他将袖子绾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臂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眉眼恬淡,唇角带笑,偶尔搭上妇人几句话,不知说了什么,妇人笑的格外的爽朗。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卷啊,停云扶着门框缓缓坐下,将爆炸那一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不傻,那日梦境般的反常也有察觉,蒋寒洲没有理由忽然对她下杀手,他能杀她的机会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挑她离开锦县的那日,她将困惑的目光落在温锦懿如画的侧脸上,水面反射出的粼粼波光将他的轮廓轮罩了一层奶白色的光晕,低垂的睫毛干净而静谧,像是梦境中的人,美好的不真实。
这个世界上唯有生死不可算计,在桥梁爆炸的那一刹那,她真切的在温锦懿脸上看见了关怀和恐惧,并不是对自身安危的恐惧,是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他能在那种情况下,将她护在怀中,便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停云按耐下心底复杂的感情,按着眉心处,喊了声,“锦懿。”
温锦懿微微一怔,向着声音的方向看来,见停云笑颜如花的坐在门槛上,他先是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停云会醒这么快,而后缓缓的绽放了大大的笑容,像是绽放到了极致的玫瑰,美的惊心动魄。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她们被村民发现从坑洞里救了出来,自她昏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温锦懿并没有带她去傻蛋的老家,而是就近借住了这家农户落脚,这家农户父亲二人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四五十岁的年纪,忠厚老实,两人没有孩子,见着停云和温锦懿这样漂亮又年轻的娃娃,自是亲热的紧,听说她们差点被日本鬼子杀了,老两口更是护短似得安顿下了他们。
她养病的这些日子,逐渐接受了听力下降的事实,也逐渐跟老两口熟悉了,温柔的看着他们忙进忙出,温锦懿这样精致的人,破天荒的帮助他们干农活,每当这个时候,停云便趴在窗台上一眨不眨的看他。
当她的头痛毛病减轻的时候,她便尝试着下地活动,帮温锦懿缝做些简单的活计。
老两口听说停云和温锦懿是新婚小夫妻,于是把主卧让给他们睡。
温锦懿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把被褥洗干净,也就是停云苏醒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夜里两人也睡在一起,可是温锦懿从没有碰过她,更多的是她梦魇的时候,躲在温锦懿的怀里寻求温暖,他便抱着她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梦中的呢喃,听着她叹息般唤过蒋寒洲的名字,眼底的凉意寸寸冷成了冰。
于是这样平静的日子里,他的失眠,仿佛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当停云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夜晚,她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开始思索去往武汉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俊逸接回身边。
可是整座毗邻山都被军队封锁,到处都是搜山的士兵,就连她们落脚的这家农户,也被搜了好几次。
去往武汉或者奉天的大路上,有关东军把守,回县城的路上,有自卫军把守,蒋寒洲这是不找到她,誓不罢休了。
当真彻底被堵死在了这座山里。
心里的隐忧一天天扩大,去不了武汉见不到俊逸,又回不到县城碰不见傻妞,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沿着山脚下的田埂默默地走,温锦懿沉默的陪着她。
山间的秋风比城区的要凉,满树的湿气游荡在周身,触手都是或黄,黄枯,或苍翠的枝叶,两人沿着小溪缓缓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
这岁月似晚风,月稍似眉弯,娉娉婷婷沉默不语,停云仰首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她的头还有些疼,于是微微眯起眼睛。
满天闪耀的星子,像是钻石般镶嵌在一块湛蓝的画布上。
两人在田埂上席地而坐,看着同一片景色。
许久许久,温锦懿拔了一根草,轻轻说了句,“阿舒,对不起。”
停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可是头疼的厉害,她舒展了四肢躺在草地上,笑眯眯的闪耀的星空,“为什么总道歉呢?”
温锦懿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伸手掠过她的耳畔,眼底有深深的歉意和怜惜,他微微笑,“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场景,那时的我,并没想到将来的某个时候你对我是那么重要。”
停云默默听着,她伸手抚摸温锦懿的脸,这些日子,他真的瘦了很多,憔悴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仿佛整宿整宿都睡不好那般,是啊,连她都彻夜彻夜睡不好,每夜都做噩梦,梦里是爆炸的火焰,熊熊燃烧在她和蒋寒洲之间。
她摸过温锦懿的眉眼,缓缓问道:“锦懿,你在害怕什么?”
温锦懿没有说话,目光深深的落在她的眸子上,他俯身看她,于是便呈现了一副格外撩人暧昧的姿态,停云舒展的躺在他的身下,他凌空俯视她,想要从这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一星半点的怀疑,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温柔的如一汪池水。
温锦懿的心缓缓收紧,于是他微微一笑,“阿舒,我们把那日没有做的事情,做完好不好。”
停云微微一愣,困惑的看着他,转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掉入坑洞时,他也提到过这个问题。
安宁祥和的夜晚,便这样微起波澜,空气中荡漾着不一样的情怀,停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跳忽然加快,本能的摇了摇头,“锦懿,你不是说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么?”
温锦懿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我不想等了。”
停云脸红的像是燃烧了一团微妙的火,可是她看着温锦懿坦然的眼睛,“锦懿,男人都是这个样子么?”
温锦懿微微一愣。
停云便笑了。
于是温锦懿也笑,气氛似乎忽然变得很好,两人四目交投,这样的气氛本该适合两人亲亲热热,温锦懿含笑说,“阿舒,我们接吻好不好?”
停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温锦锦缓缓俯身下来。
于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便这样平淡的发生了,温锦懿的唇很软,唇齿间有淡淡的薄荷清香,他的吻不热烈,温柔的浅尝辄止,停云看着他的眉眼,又透过他的轮廓,看着无边无际的苍穹,万物星辰闪烁于天际,心脏骤然收紧,像是被刀劈过痛彻心扉,她下意识抓紧了温锦懿的背部,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温锦懿似是一种试探,很奇妙的,他的身体不再对这样亲密的接触产生排斥反应,亦或者眼前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确认了这一点以后,他的心门在这一刻缓缓开启,小心翼翼的释放出压抑许久的坦荡的,忐忑的,憧憬的,澎湃的情怀,当他睁开眼睛,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停云瞪大的眼睛上时,温锦懿忽然低低笑出了声,离开了她的唇。
停云被他这突兀的笑声笑的面红耳赤,“怎么了?”
温锦懿说,“阿舒,你接吻都是睁着眼睛么?”
停云瞪他一眼,娇嗔道:“听你这语气,好像很有经验呢!”
温锦懿笑而不答,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天上不断划过的流星,像是绽放的盛大烟花,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夜间的蛐蛐开始鸣叫,温锦懿看着天空慢慢道:“阿舒,其实我不介意你爱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便好。”
停云咬着一个草根,苦涩的滋味从舌尖入了心房,为什么锦懿忽然这么说呢。
温锦懿将一直紧握的掌心摊开,一枚钻戒安然的躺在那里,“这个东西,一直还没有给你。”
他举棋不定的那么多日,无论是在药铺的后院厢房内,还是如今他与她同床共枕,夜夜听着她的梦呢,她沉睡中唇边掠过的叹息,她昏迷时低唤的名字,全都包裹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啊,他不管阿舒爱谁,只要她确切的在他身边便好,只要那个男人彻彻底底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便好,所以,蒋寒洲,必须死。
那闪耀的钻戒像是摘下了一颗星辰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停云抿唇轻轻地笑。
搜山的行动一波又一波,可是外界无论怎么暴乱纷争,这山间的世外桃源太平的与世无争,停云几乎与外界隔绝,她对俊逸的牵肠挂肚,只得烂在心里等待军队撤离,再前往武汉。
然而,所有的平静都在九月十八号这一天被打破了。
1931年9月18日夜,在日本关东军安排下,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日本修筑的南满铁路路轨,并栽赃嫁祸于中国军队。日军以此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史称“九一八事变”。次日,日军侵占沈阳,又陆续侵占了东北三省。(历史普及:九一八事变是从全面抗战的开始,1932年2月,东北全境沦陷。此后,日本在中国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傀儡政权,开始了对东北人民长达14年之久的奴役和殖民统治。)
ps:关于这本书的结局,动笔写第一个字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敲定了,这两天大家对结局的建议我都有认真思考过,虽然结局已定,但是会根据大家的反应微调或者酌情调整,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吐槽的或者期待的,大家可以在留言板上告诉我,关于历史这一块,大家都知道的,九一八事变后,因为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导致东北全境沦陷,这是一段很沉重的历史,烽火狼烟,生生死死,我会尽量让笔下的人物活的有尊严,为她们争取幸福,尽量……但不保证……(感觉会被骂,哈哈哈哈,作者很开心大家给的评论那么长,很满足(*∩_∩*)开心开心)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