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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懿冷冷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冷的深不见底。
停云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冷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心莫名的一凉,可是想要自救,必须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下去,于是她微微一笑,看向山田,“我不是什么艾小姐,小女子姓舒,听说少佐今日在这里听戏,我也想来看热闹,可是我丈夫总不肯,所以我就偷偷跑了来,不巧摔了一跤……让少佐看笑话了。”
“丈夫?”山田反问。
停云盈盈一笑,缓步走到温锦懿面前,一抬腿便坐在了温锦懿的怀里,亲昵的环抱住了他的脖颈,笑眯眯道:“你不来找我,我便来找你,惊喜吗?”
温锦懿唇角的笑容渐深,一手环住她的腰身,目光迂回在她玲珑的面部,“阿舒,怎么受伤了?”
停云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被打得。”
温锦懿拿出帕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茶渍,微笑的问她,“谁打的?”
停云瞟了眼律斯祈,“律斯祈。”
律斯祈猛的一震,便察觉到几道目光戳在了他的身上,他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果然这个女人没那么好对付,他倒要看看她能得瑟到什么时候!
“我会帮阿舒讨回公道。”温锦懿轻轻说了这句话,随后看向山田,淡笑,“爱妻顽皮,叨扰了少佐听曲儿,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山田目光灼热的落在停云身上,缓缓起身,来到停云面前。
山田没有发话,大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停云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投奔温锦懿,一来是身份使然;二来温锦懿的胜负欲不会允许她被抢走,毕竟她是他的妻子,如果她落入日本人的手里,温锦懿颜面何存。
她下意识抬头,余光掠过旁边的座位,便见蒋寒洲依旧坐在原位上,不看她,也未起身,垂眸喝茶,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几分漠不关心,几分明哲保身。
还好他没有出格的举动,依蒋寒洲如今的身份,一旦有任何越轨之处,都会被山田视作眼中钉拔出,看来,时间教会了他冷静,经历教会了他隐忍。
这样她就放心了。
停云收回视线,抱着温锦懿的颈项,笑吟吟的看向山田,“少佐不继续听戏了吗?”
山田炙热的视线更明亮了一些,他说,“上次与舒小姐下棋,至今意犹未尽,一会儿曲终人散,舒小姐可否赏脸,到本少佐的房中,切磋切磋棋技。”
温锦懿握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停云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温锦懿。
温锦懿唇角带笑,深深的看着她,“阿舒会下棋?”
停云摇了摇头,“不会,上次是偷用了你的残棋班门弄斧呢。”
温锦懿伸手撩拨过她耳边的碎发,“你有时间去吗?不是说要教俊逸识字读书么?”
停云眼睛明亮了一瞬,随后一脸天真的表情,向着山田说,“一会儿还要回去教儿子识字,可没时间陪少佐下棋了呢,不如让锦懿陪少佐下下,现个丑?好不好呀?”
她面上天真无邪,天知道她暗地里用了怎样大的力气抓住了温锦懿的衣衫,克制住了惊惧的颤抖。
山田被她脸上天真的纯色迷的神魂颠倒,一时间沉思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这糯糯的撒娇般的语气,透着一丝丝狡黠,遇上山田这样钢铁般的军人,着实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就好比对硬汉来说,妩媚爱撒娇的女人总让人欲罢不能,有求必应。
见山田犹豫,百合立时上前,眼底浮起嫉恨的妒色,厉声道:“谁说你可以回去,舒小姐,那份共产党安插在锦县的情报员名单出自你手,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以便鉴定名单真伪!”
温锦懿飞快的看了百合一眼。
百合脸色白了白,避开温锦懿的视线,昂首继续道:“如果你不肯来,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停云惊讶地看了眼温锦懿,没想到那份名单这么快落在了百合手中,她只是用那份名单试探温锦懿,如果秦贵和余爱国因此被除掉,既报了炸桥之仇,又试探出了温锦懿善恶真伪。
没想到……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说了出去……
停云看着温锦懿微微的笑,故作天真的问道:“锦懿,这是怎么回事?”
温锦懿眯起眼睛,看着百合,“百合小姐会不会搞错了?”
百合咬了咬牙,“没有!”
温锦懿唇角一扬,“温某想问问,名单是谁给百合小姐的?”
百合说,“自然是先生给的。”
温锦懿淡笑,“是我给你的,跟阿舒又有什么关系呢?”
百合怔了一下,“是这个姓舒的给先生提供的……”
温锦懿说,“谁告诉你的?”
百合被噎了一下,温锦懿虽没有明说,但是……他下面的人透露给她了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她理直气壮地说,“整个毗陵山的伪军都是见证者!”
争锋相对间,狡诈如山田,立马明白百合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带走人妻的理由,于是他不容拒绝道:“既然如此,那本少佐自然要把舒小姐带回去好好询问一番。”
话音落地,立刻有三五将士围上前,后排看热闹的人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温锦懿蹙了蹙眉。
身上的冷汗一波又一波,停云心下紧张的厉害,这个山田曾经还道貌岸然的伪装一番,如今,丝毫不掩饰好色的秉性,赤裸裸的侵略抢夺的野心。
自知躲不过去了,如果继续攀附温锦懿,会把温锦懿也搭进去,于是她缓缓放开温锦懿,想要站出去。
温锦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站起了身,看向山田微笑道:“既然少佐要追查花名册之事,那么温某难辞其咎,不妨也带温某前去调查一番。”
停云愕然,如果温锦懿入狱了,还有谁能救她。
蒋寒洲如今的身份不允许他有任何忤逆的行为,退而求其次才是明哲保身的姿态。如果连温锦懿都入狱了,那……
温锦懿牵住了她的手。
停云暗暗看着他淡漠的侧脸,温锦懿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选择同她一起入狱,那么一定有他的理由,慌乱的心方才定了定,滋生起一丝勇气,她低声说,“我若同山田去了,俊逸便拜托你了。”
像是交代后事那般,温锦懿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沉思间,百合慌张的声音传来,“少佐,温锦懿是大佐的客人,我们不能……”
“井口百合,你近些日子的任务混入了太多私人好恶,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山田猛的抬手制止,盯了她一眼,低沉道。
百合面色一白,不甘心的低下头去。
关东军将领上前,将停云和温锦懿请离。
停云自始至终不曾看过蒋寒洲一眼,生怕多一眼,便为他带去灾难性的后果,而蒋寒洲亦不曾向她投去关注的目光。
擦身而过的刹那,倒是温锦懿淡淡看了蒋寒洲一眼,恰巧蒋寒洲坐在座位上,放下茶杯的刹那,抬眸也看了温锦懿一眼。
意味深长的目光触碰交织。
于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惊鸿一瞥,便这样发生了,一个眼神,似乎心照不宣的达成了某种共识的默契。
山田满意的走回了座位前,并未落座,笑笑的看着蒋寒洲,问道:“蒋督统对本少佐这个决定,可有异议吗?”
蒋寒洲垂眸,“没有。”
山田大笑,转步走了出去。
山田一走,百合和中野自然跟了出去,律斯祈见计划得逞,得意的整理了领口,等这几个人挣的你死活我,那姓舒的女人,还不属于他么?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就等着看好戏吧!反正都是二手女人,经历过几个男人,又有什么所谓。
谁知律斯祈刚走至大厅门口。
蒋寒洲地狱般的冷寒声音传来,“来人,把律会长一同带回去协助调查!”
律斯祈猛的一震,愕然回头,“我?抓我干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蒋寒洲大步往外走去,冷冷丢下一句,“律会长这些日子跟舒小姐来往密切,既然舒小姐与花名册脱不开干系,那么律会长自然存有嫌隙。”
一番话把律斯祈说的嗔目结舌,他气急败坏道:“蒋寒洲,你不过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汉奸罢了!竟敢抓我!我是中野的生意合作伙伴!没了我,他外地的生意,谁认他的帐!”
两名伪兵上前,一把按住了他,不顾他嚣张的咆哮,强行将他带离。
蒋寒洲面色阴沉的可怕,疾步走上车, “舒小姐被带去了哪个监狱?”
士兵说,“少佐称舒小姐细皮嫩肉受不得监狱里的罪,便带回了军部!”
蒋寒洲猛的一震,眼底的寒冰又凝结了一层,他暴躁的扯掉领带,刚要开口说话。
一名小兵快步从街道一头跑了过来,对蒋寒洲说,“蒋督统,少佐到处找您,说是要审问舒小姐,怕出什么岔子,让督统在门外守着,保护人身安全。”
蒋寒洲目光沉了沉,“回军部。”
赵子龙眼看蒋寒洲的车渐渐远去,焦虑的双手叉腰走来走去,聚福楼前聚集了不少商户,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萧澈和杨天也跟了出来,“赵副官这可如何是好,舒小姐落在了山田手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子龙也失了分寸,依督统对二姨太的情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姨太受辱而什么都不做,这种事情督统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再来一次,督统会疯的,何况还是二姨太,这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山田明摆着给督统难堪,一旦督统有了反心,山田势必杀之而后快,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这锦县,不……整个东三省都是日本人一手遮天,他们如瓮中鳖,无路可逃。
赵子龙越想越焦急,来回踱步,暗暗骂了声,“妈的!”
这种情况下,他也无计可施,关东军部守卫森严,没有山田应允,伪军不得擅自入内,更别想进去抢人了!
“干他妈的!”赵子龙又粗暴地骂了句,焦急攻心,让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万般祈祷蒋寒洲能忍住,可别一时热血,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他。
恐惧焦急之时,小梁从一辆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上前说,“子龙哥,十万火急,快跟我来!”
赵子龙怔了怔,既然小梁来了,那说明督统那边会有动作?他眼睛一亮,这么说来,督统还没有失去理智!
赵子龙迫切的问,“督统有什么安排?”
“天都塌了,能有什么安排,跟我来就是了!”小梁拉着赵子龙便上了车,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沈必钢立在酒楼前的石狮子一侧,面色虽有些苍白,但还算从容。
有士兵问他怎么办。
沈必钢想了很久,低声道:“通知我妹妹,让她赶紧离开秦府,也让兄弟们做好赴死的准备。”
大雪接连下了半个月没有停下的迹象,这座偏僻的小城像是白色的城堡,房子鼓鼓墩墩掩埋在积雪之下,停云用力交握双手,克制住颤抖,淡漠的看着窗外的雪,她明白,落入山田手中,谁都救不了她。
蒋寒洲有山田压制。
温锦懿被百合盯得很紧。
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今日暴露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境遇,她承认今日利用了温锦懿对胜负欲得偏执,料定如果她被山田从锦懿身边带走,本性使然,温锦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不明白,为什么锦懿会选择同她一起入狱,这是放弃她了么?
相反的,她并不希望蒋寒洲来救她,她要他好好的,不承担任何风险,哪怕她会因此丧命,她也不希望蒋寒洲冒险。
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俊逸了。
风雪拍打在窗户上,离军区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心越来越紧,低着头下了车,面无表情的跟着士兵走过长长的冰冷的道子,上了那栋两层的小楼,她知道这不是监狱,是山田的居卧。
走到门口的时候,士兵一把将她推了进去,随后反关上了门。
这里,她曾经来过,满屋子都是铁锈的味道,耳边嗡鸣的厉害,今日出来没有带枪,她抬眼看向墙上的军刀,正思索间,忽闻外面传来脚步声。
山田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前脚回来,蒋督统后脚就跟了来,没有让本少佐失望。”
蒋寒洲低声道:“能保护少佐安危,蒋某荣幸之至。”
山田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一会儿我跟舒小姐切磋棋艺的时候,凡请蒋督统在门外守着,若是听到什么动静,还望督统三思而行。”
蒋寒洲颔首。
山田推门而入的时候,蒋寒洲垂眸问了句,“倘若舒小姐对少佐不利,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我们能不能破门而入呢?”
山田大笑一番,意味深长的看着蒋寒洲,暧昧道:“堂堂男人还能被一个女人唬住不成,听着,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们听着就好,不准进来打扰我和舒小姐!”
门口两名关东小兵颔首应了声。
停云猛的转身,眼睁睁的看着山田推门而入,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深深看着门外的蒋寒洲。
蒋寒洲幽幽冷冷的抬眸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有她看不懂得冷静和睿智,也有她恐惧的视死如归。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