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少帅的纨绔夫人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蒋寒洲眼里掠过一丝困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温锦懿手上?”
停云猛地一震,一时间没有给予反应。
蒋寒洲眯了眯眼,“那个家伙是不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你了?”
停云连忙说,“没有,蒋督统误会了,我丈夫很爱我。”
蒋寒洲历来是精明的男人,惯是喜欢装糊涂,刚刚他询问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惊慌的神情,这说明,他猜中了。
他说,“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需要你昧了良心的跟他?”
“我没有昧良心,他待我很好,我真心跟他。”停云连忙解释,可是那些泪出卖了她,她低着头,眼神闪躲。
越是这样解释,蒋寒洲心下越是起疑,她不是那种会解释无中生有的事情的人,这是心虚了才忽然开始解释有的没的,莫名的觉得恼怒,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说,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蒋寒洲眯起眼睛,“是因为那个孩子?”
停云面色一白,心神大震,难道蒋寒洲怀疑到了孩子头上?他怀疑孩子是他的了?停云下意识看向蒋寒洲。
“他拿孩子威胁你了?”蒋寒洲脸色危险中透着狠厉,如果不是这样,温锦懿为什么不让云儿把孩子带在身边,还把孩子藏的那么深,以至于他动用了一切关系,都没有找到,甚至让张学良司令插手此事,也只查到孩子在北平出现过。他不是没怀疑过另一种可能,只是她的态度总是将他所有的妄想打的支离破碎。
见停云面色苍白,蒋寒洲眼底的疑虑渐浓,他缓步逼近停云,停云下意识后退,直到被逼入墙角,退无可退的时候,蒋寒洲两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她圈在双臂间狭小的空间内,语气危险而又冷冽,俯视她,“孩子是谁的?”
停云心慌的厉害,似乎一切跟俊逸有关的话题,都让她慌张不已,她想要忍住泪,想要像刚刚那样强硬的回击,可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从颤抖的心里涌出的泪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低着头,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蒋寒洲说,“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以前是,现在还是。我承认在保护你家人这件事情上食言过,但是我不会食言第二次,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停云只是低着头,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让她怎么开口呢,她弄丢了他的孩子,让他的孩子落入敌人之手,生命垂危,这让她怎么说出口,凌迟一般的痛楚,如何舍得让他也遭受同样的凌迟。
停云低垂的睫毛颤抖的厉害,是她没用,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她不配做俊逸的妈妈,也不配做蒋寒洲的妻子,她是这样糊涂而又胆怯,自诩聪明,却是作茧自缚。
“到底发生了什么?”蒋寒洲俯下身,低怒。
停云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蒋寒洲的怒意绷到了爆发的边缘,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总是这样欲说还休,欲拒还迎,折磨的人几欲疯魔,让人欲罢不能,又爱又恨,心底的戾气如涨潮的水一点点滋生出来,他磨牙寒声,“如果有另一种可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孩子,我会把他从温锦懿手上毫发无损的带回来,现在,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这些话深深的牵动了停云的心肠,他语气里隐忍的愤怒和浓浓的爱意,让她忽然感动的不能自持,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姿态,是一个称职父亲该有的态度,他对俊逸有怜惜,有小心翼翼的克制,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融入那些话语中,她知道这是蒋寒洲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有那么一刻,真相呼之欲出,所有糊涂而又冲动的情感涌到了唇齿间,停云殷切的说,“俊逸是……”
可是,耳边忽然想起温锦懿冷漠的声音,他说俊逸不大好。
停云猛地一震,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凝在喉间,如果她告诉蒋寒洲真相,蒋寒洲一定会有所动作,那么温锦懿一定会察觉到他的用意,这样以来,温锦懿定会迁怒于她,毫不留情的对俊逸下手,在蒋寒洲找到俊逸之前,温锦懿有无数个伤害俊逸的日日夜夜,不……她不能冒险。
停云低着头,颤声说,“是……是温……”
“艾停云!”蒋寒洲沉怒的打断她的话,“想好再答。”
哪怕是骗他也好,想好再答!
停云怔了一下,想好再答,想好再答,她的思绪有些凌乱,如果告诉了蒋寒洲真相,不仅俊逸会有危险,蒋寒洲一定也会被温锦懿威胁,温锦懿怎么拿俊逸折磨她的,便会怎么拿俊逸折磨他。
如果……如果……她只觉得如果情况真的糟糕到了最坏的境地,如果温锦懿和蒋寒洲必有一场血战……俊逸如果受到伤害的话,悲痛让她一个人承受便好,只要蒋寒洲不知道真相,只要他不知道……便不会受伤,便不会像她一样担惊受怕的人不人鬼不鬼。
是……该是这样的。
短短十几秒的沉默,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无论是过去还是不久的将来,她都不能把俊逸的事情告诉蒋寒洲,因为,就算蒋寒洲为了俊逸收手,不敢对付温锦懿。
可是温锦懿仍然不会放过蒋寒洲。
她不能让寒洲坐以待毙,既然要开战,便让寒洲无所顾虑的开战,让他勇往直前,不至于畏首畏尾,思前顾后,她不想他输给温锦懿,不想他再受折磨。
似是忽然想通了,她的心态与毗邻山上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寒洲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让他抛开一切包袱迎战。
俊逸由她来保护,如果她无法保住这个孩子,便证明她不配做妈妈,不配做他的妻子,那便随了俊逸去了。
总会有更优秀更美丽更爱他的女人出现,会有人替代她给他生儿育女,给他安定温暖的家。
她终于坚定了心思,近乎极端的偏执了思想,又透着凌然的大义,带着几许疯狂,她僵硬的擦去了脸上的泪,不再慌张怯懦,抬头看他,“俊逸是温锦懿的孩子,你之所以这么问,恐怕是看着俊逸两岁多的年纪,与我们分开的时间差不多吧,但你别忘了,我和温锦懿被你捉奸在床过,虽然是被人陷害,但我被下了药,那次,我和温锦懿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也是那一次,我怀上了俊逸,你应该不会忘记,那次之后,我们之间再无夫妻之实,所以俊逸不可能是你的。”
蒋寒洲的瞳孔缓缓收缩。
停云说,“我之所以哭,之所以觉得委屈,是因为温锦懿他在外面有了人,那个女人找上了门,我能不伤心么?丈夫出轨,一个做妻子的能不哭么?我回来拿个东西就走,阿俊还在巷子口候着我,以后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很可笑的,谁会看上一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汉奸,蒋寒洲,你别做梦了。”
蒋寒洲面色瞬间铁青。
太过了,她的话说的太过了,不断用袁玉然那把刀子捅伤他,殊不知,这是他的禁区和底线,任谁都不可触碰,今日,她不留余地的狠狠捅了他两次,不断地踩禁区的雷,还将他最不堪的隐秘轰炸的体无完肤。
蒋寒洲缓缓站直了身子,冷冷看着她,淡漠的眉眼,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一字一顿的说,“艾停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要跟温锦懿。”
停云心慌的厉害,那是害怕失去的恐惧感,她看出了蒋寒洲放手的征兆,他不恼不怒,眉眼间淡漠的如同路人。
停云用力抓住手中的帽子,克制着喉咙的颤抖,垂眸说,“嗯,我心甘情愿的跟他。”
“好。”蒋寒洲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冷冷望着她,“艾停云,我不会再与你纠缠不休,亦不会再为你回头。”
说到底,她从未相信过他,亦不曾相信他会跑赢与温锦懿的这场博弈,胜者为王,所以她选择了依附强者博得生机,连欺骗都吝啬于给他。
他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了那枚苍翠欲滴的金丝缠龙翡翠镯子,缓缓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停云看到他把镯子还回来的那一刻,惊颤了一下身子,瞬间面无血色,飞快的看向蒋寒洲。
蒋寒洲大步离开,风衣带过的气流掀起了她额前的发,冰冷的空气割得面部生疼,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香,那气味儿钻进了停云的鼻子里,想来这些年他抽烟抽习惯了,忽然戒了烟,却没有戒掉这让人眷恋的温暖味道。
空气里弥漫了疏离淡漠的气息,那是他的决绝和背离。
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蒋寒洲冷冷说了句,“我不会对温锦懿手下留情,如果你试图阻拦,我亦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哭。”
他大步离开。
停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下意识追了出去,整颗心仿佛都被他牵走了,追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止了步子,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停云张了张嘴,最后沉默的站在原地。
他决绝的没有回头,他没有回头……
脚步坚定,一步步远离。
这长长的巷子,渐渐拉开了两人之间半生的距离,那是隔世的恍惚感,原本同一条轨道上的姻缘线终于在这条生命线上,出现了分支,渐行渐远,他的身影终究消失不见。
脚印一串串行至看不见的远方,风雪漫漫。
很多年后,停云每每回想起这一幕,都会忍不住的心酸落泪,如果她足够勇敢,如果她唤他的名字,他会不会为她再次停留,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可是世上永远没有如果,有些一时的过错,付出的将是以一生为代价的错过,这代价太过惨烈,年轻时候她不曾懂得,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那时候,物非,人也非。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