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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进！”

　　“万望稍等一会儿，请随意坐。威士忌就在托盘中，无须拘束。”

　　她正在埋头在桌上处理这一些文件，所以没有抬头看康裕。直到过了一会儿后，她才抬起了头。

　　“我想我们之前认识，你们二位应该就是毛利侦探们吧？”他没有开口等待目暮的介绍，就兀自开口了。

　　“没错。小姐您可真是洞察敏锐，没有抬起头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康裕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恭维到。

　　山量秘书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能干，她和之前戴着一副差不多款式的眼镜，年龄看上去有四十五岁左右，黑色的头发已经花了大半，一双精明的蓝色眼镜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坐着的二人。

　　“我的记性还不至于那么差，昨天的电话预约的就是我，而接听电话的就是你吧。”

　　“一点儿也不错。”康裕颔首了一下。

　　“那么，目暮警官。”她看向目暮，“还有什么我可以为你们做的吗？”

　　“是这样，你绝对确定昨晚来这儿的是中川夫人吗？”

　　“这是你第三次这么问我了。我当然确定，我看到了她。”

　　“你在哪儿看到的？”

　　“就在前厅，她和管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穿过前厅，走进了书房。”

　　“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在二楼——往下看。”

　　“你确定不会认错？”

　　“绝对肯定，简的那张外国人的脸很容易辨识。”

　　然后目暮看向康裕，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么中川先生有什么‘敌人’吗？”康裕问了一个非常常规的问题，但是结果是一定的。

　　“胡说八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女士？”

　　“敌人！在日本哪儿还有什么敌人呢？先生一直有着众多合作关系良好的商业伙伴，现在世道多艰，商人自当勠力同心，而且这世道最大的好处就是敌人会毫不掩饰的浮出水面。”

　　“话是这么说。”康裕对此耸了耸肩，在这个快餐时代，又有谁会去静心看书品茗。

　　“但是中川先生确实被谋杀了。”

　　“那是他妻子做的。”

　　“妻子不是敌人，不是吗？”

　　“我相信这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我们这个阶层，发生过这种事情。这可能源于她是个外国人，还是个演员吧。”

　　很明显，按照山量小姐自己的理解，谋杀大多发生于在酒肆中灌多了劣质酒的酒鬼和没有文化的下等庶民身上。

　　日本是一个有礼仪的国家，但同时也是一个阶层分明的森严国度，这种品质让他们走向了毁灭，也让他们战后快速的进入黄金时代，但也让“社畜”一次成为一个阶层的无奈。

　　山量小姐也可以说得上是精密的化身，也可以说是阶层态度的代表。

　　不过有一点康裕倒是非常的赞同她，那就是中川夫人，也就是简·塞西尔夫人，在她这种女人的脑海里，听到孔子，她会以为是某只获奖的北京狮子狗，听到荣格，她会以为这是某个意大利名牌服饰的名字。

　　她简直就是福尔摩斯演绎法的亲身实践者，把脑海中的“阁楼”全部清空，然后装满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么，大门上的钥匙有几把呢？”

　　“俩把，”山量小姐干脆的回答道，“中川先生自己带一把，另一把放在前厅抽屉当中，任何打算晚归的人，都可以使用它，本来还有第三把，不过被中川幸二先生弄丢了，他可真是有些不小心。”

　　“第三把！”康裕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幸二先生经常来这里？”

　　“他曾经一直住在这里，直到三年前。”

　　“他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一旁的目暮插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与自己的叔叔和不来，我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你比我们想象中要知道的更多一些，小姐。”

　　康裕用锐利的眼神直刺山量，而对方则是有些躲闪，“我不是那种爱传闲话的人。康裕先生。”

　　“有传言，中川先生和他的侄儿严重不和，我想我们有权知道一些内幕。”

　　“其实完全没有那么严重，中川先生确实是一个比较难以相处的人。”

　　“连你也发现了这一点。”康裕补充道。

　　“不，”她摆了摆手，“我是他的秘书，他完全信赖我，我们没有什么不和。”

　　“不过说到幸二先生——”康裕给对方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希望她可以说出更多的秘幸。

　　对此山量则是耸了耸肩。

　　“他的财产情况一直很糟糕，挥霍无度，欠了不少债，还有别的麻烦——在一次争吵后，中川先生驱逐了自己的侄儿。事情就是这样。”

　　她紧抿着嘴唇，显然不想再说太多的话，而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康裕浮想联翩了。 名侦探之罪与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