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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靖仪有些不明所以，诧异道：“大人，何出此言？”

　　在她看来，陈皇后能把这些事情交给她，实际上是对她的信任和看重。再加上，有北上处理疫情的前例在，她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妥。

　　但付怀信的态度，也太反常了一些。

　　许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付怀信却问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为人臣子，自然没有抗旨不遵的道理。但我看大人神色有异，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付怀信闻言。只是摇头。

　　楚靖仪越来越好奇，继续问道：“那是，这道旨意本不该给我，而是给旁人的？”

　　“……你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又是什么？”

　　楚靖仪隐约觉得他在隐瞒什么。虽然不一定是对自己有害，但也肯定不算什么好消息。否则。以她对这个人的了解，现在应该不会这么讳莫如深。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付怀信心中藏着千言万语，却不能明说。略一思忖，才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比较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但此次阳临府兵闹一事，一来蹊跷，二来离楚京也有一段距离，你若是不想去，那咱们就不去。”

　　“可，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楚靖仪颇感诧异，仔细想想，却道：“大人，我虽不知你为何会如此抗拒这道旨意，但既然出自宫中，又关乎兵闹大事，我也没有抗旨的道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次前往阳临府，我肯定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你保证？”

　　“我保证。”

　　楚靖仪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

　　付怀信见状，又不放心地嘱咐她，“我给你调拨一批暗卫，供你调遣。若是发生什么变故，朝廷大事可以不管，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楚靖仪：“……”

　　这个人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吗？

　　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朝廷任务，就跟前世出差公干一样。至于这么战战兢兢的？

　　她斟酌了下，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笑吟吟地问道：“大人，你可是皇后娘娘寄予厚望的朝廷重臣，当着我的面儿说起这个，不怕教坏我啊？”

　　岂料，付怀信笑容变淡了下来，下意识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就怕你听不进去。把那些不重要的事放在第一位。阿靖，你要知道，朝廷里的臣子不是只有你一个，阳临府的兵闹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若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楚靖仪心中一动。小声问他，“这其他人，指的是谁？”

　　说完，她还偷偷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眸深处隐藏着一抹期待。

　　付怀信却没有回答她，想起陈皇后此举背后的深意，突然问道：“阿靖可有想过，朝廷当中那么多人。为何陈皇后独独钦点了你？”

　　听他提起正事，楚靖仪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但她很好地收敛起神色。沉浸到这个问题中。好一会儿过后，她才缓缓说道：“正如大人所言，朝廷中那么多大臣。资历比我深、声望比我高、甚至体形力气比我大的人，数不胜数。能让皇后娘娘做出这个决定的，肯定是我身上有着那些人都没有的东西。思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因为我曾经是太子的伴读，拿这段过往来代替太子，也有一定说服力。再者，我是大人一手教出来的，这两方面的关联，是否就够了？”

　　付怀信没有回答，但心里已经生出无限感慨。

　　早就见识过她的聪慧过人，但能从一点蛛丝马迹窥探出这么多可能性，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当然。除了她所说的这两个原因，可能还有一种他最不愿意深想的层面。

　　他暗暗叹气，心中有些焦急，但又无可奈何。

　　那个秘密，注定了她只能是这样的劳碌命——只能为楚玉宸鞍前马后地奔走！

　　许是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他话音陡然一转。问起了楚靖仪儿时的一些事情，“这三年来，我无数次好奇着，楚修然到底给你请了什么了不得的夫子，竟能教出这么一个你？”

　　提起这个，楚靖仪神色有些恍惚，不知不觉地说起了那些童年旧事。

　　直到下半夜，两人才分开，各自回了住处歇息。

　　漆黑中，突然响起一阵幽幽叹息声，付怀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点起了灯，找来随行的护卫，一道道命令如纸片般吩咐下去。

　　天亮之后，他顶着眼下的乌青，敲开了楚靖仪的门，并把人送到了路口，再三嘱咐了好一番，彼此才分道扬镳。

　　而付怀信策马狂奔回了楚京，第一时间跑去了楚玉宸的府邸。

　　彼时，楚玉宸还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甫一听到他上门，连忙请他进来。

　　付怀信心事重重地走到书房，看到他满脸憔悴，突然问了一句，“阿靖替太子揽下了阳临府的差事，太子就打算躲在书房里当个缩头乌龟？” 春日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