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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乐天？”

　　唐兆臣自然知道这个人，但让他好奇的是，对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喝成这副样子。

　　他想了想，对身旁的侍卫道：“你去叫醒他。”

　　“是，王爷。”

　　侍卫走上前，推了推石乐天的肩膀，谁想到，他翻了一下身，又继续睡着了。

　　只是。这回口中却在念叨着什么。

　　侍卫凑近了听，隐约听到了几个字，便走回去禀报。

　　一开始。唐兆臣并不以为意，若有所思地盯了石乐天半晌，便转身往外头走去。

　　刚要走出都督府的大门，他倏地顿住脚步，想起刚才侍卫禀报的话，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爷？”侍卫见他突然停下。不禁小心地喊了一句。

　　岂料，唐兆臣却仰天大笑，前所未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得意道：“真是天也助我！这次，本王定要让付怀信和那楚靖仪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他就大摇大摆地离开。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兵部尚书的暗卫收入眼中。

　　半炷香后，付怀信便已知晓了都督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闻善站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道：“公子，这淮南王为何如此诡异？”

　　“你也觉得诡异么？”付怀信自顾自地低语着，但一时间又没有头绪，随口便问他，“你觉得哪里不妥？”

　　闻善道：“属下以为，这个时候淮南王不该如此轻松，但从暗卫禀报的情况来看，他倒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可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皇位继承人和太子之死上面，又有什么把柄可以让他如此开怀大笑？”

　　这也正是付怀信不解的地方。

　　他从来不认为唐兆臣是无意为之，这个人既然敢打楚玉宸的主意，说明已经有了异心，如今只是找个契机发作而已。而唐兆臣能把握的时机，无非就是在那两件事上……

　　那两件事……

　　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纰漏？

　　“公子，要不属下冒点险，把跟随在淮南王身旁的侍卫拎出来？”

　　闻善想着，光是在这里猜测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把人掳来再说。得知小公子摊上了大事，他早已经坐立不安了。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救出来。

　　但付怀信并没有那么乐观，只是阻止了他的想法，那股不安一直盘桓在心头，久久散不去。而后，他把闻善赶出了书房，自己对着烛火坐到了天明。

　　早朝时，各个朝臣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显然经过一个晚上的“商讨”。这些人已经对昨天的问题有了答案。

　　付怀信站在人群中，往唐兆臣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恰好对方也正抬头看来，四目相对间，他竟然从那双精明的眼中看出了满满的得意。

　　不对劲儿！哪里都不对劲儿！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早朝已经开始了。

　　永庆帝少见地出现在大殿之上。这次手里也没带话本子，脸上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凝重和严肃。

　　众人对此也颇为理解，毕竟自己的儿子死了，至今还没明确死因，任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皇后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命人带上楚靖仪，当场问道：“楚靖仪，太子的遗体是你送回来的，你可知道。凶手是何人？”

　　楚靖仪身子趴伏在地上，回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知道。凶手是阳临知府夏邦。”

　　她顿了顿，脑海里又闪现那日的场景。殷红的血，面目全非的尸首。还有充斥着鼻腔的浓郁的血腥味，早已成为这些日子的噩梦。

　　自责，悔恨，悉数漫上心头，可到头来也换不回楚玉宸的死而复生。

　　她倏地闭上眼，双手握成拳头，随后一五一十地把那段经历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三公早已义愤填膺，却见宋彦松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道：“娘娘，夏邦公然对一国储君下手，其心可诛。罪不可恕。饶是诛九族也不为过。请陛下，娘娘下旨，势必要严惩凶手，以慰太子殿下的在天之灵啊！”

　　“慢！”江斌站出来，阻止道，“娘娘。这仅仅是楚靖仪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以轻信？据臣所知，夏邦已经身死，并且是被楚靖仪派人杀死的，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楚靖仪冷笑道：“江尚书觉得下官有何隐情？夏邦胆大包天杀害了太子殿下，难道不该是人人得而诛之吗？江尚书，下官知道你与夏邦素有交情，但你也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

　　“若是本王说，夏邦有不得不冲撞楚大人的原因呢？”唐兆臣劳神在在地问道。

　　楚靖仪冷笑，“那就敢问王爷，究竟是什么无中生有的原因？”

　　唐兆臣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正要开口，冷不防付怀信插嘴，大喊了一句，“陛下，皇后娘娘，臣有事启奏！” 春日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