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这是他为简白做得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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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捧着简白遗逝的躯体,生平第一次哭泣,温润的水珠从眼角缓缓落下,清洗着艾斯沧桑憔悴的面庞。
艾斯抚上浸泪的面庞,自言自语的喃喃“我为什么会有眼泪?”
他不懂眼泪从何而来,可这眼睛是他的器官,泪水也是自觉形成的,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哭?
艾斯垂下眼来看着怀中的简白,轻轻托起简白的躯体放在研究台上,随后又控制云形飞行器向星月地区移动。
黄昏的星月地区很是热闹,歌舞升平的晚会,兴致勃勃的星月族人手挽手一起舞蹈。
艾斯乘着悬浮车托起简白的遗体行驶在星月上空。
对于简白的一切他都不想隐藏,他要正大光明的带简白回星月地区。
简白生时就那么清明,死后更无需躲藏。
悬浮车行驶的十分缓慢,足够艾斯放眼去欣赏。
艾斯托起简白瘫倒的脑袋,温柔的说“你睁眼看看,这是你的故乡,你不是经常闹腾着说要来?如今带你来了,你又不看。”说着说着,声音又沙哑了,眼圈也泛起了微红。
“你是不是想家了?我送你回家。”艾斯浅浅的低声抽泣,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只是那淡漠的面庞和悲伤的眸子并不吻合。
悬浮车缓缓的浮动,从层层叠嶂的茂林中穿过,深绿浅绿的树叶出现在艾斯瞳中,艾斯用那夹带着哭腔的绵柔声,轻轻的在简白身旁说“星月的树愈发茂盛了,你还不舍得睁眼看看?”
悬浮车驶过郊区来到了简白住处的上空。
没有艾斯的操控,悬浮车就顿在上空。
艾斯收了收手臂将简白搂的更紧了,幽幽俯瞰的眸子念到了以前。
他记得,当时给谷雪使用魔镜,镜像中没出现过简白的身影。
当时他还纳闷,既然是一家人,过节的时候为什么不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才忽然顿悟,早在之前简白的命运就以预示出了结果,遇见他,简白便活不下来。
若是能早发现这个问题,他绝不会,绝不会带简白离开,就算会被于舟抓走他也绝不会带简白离开。
“我真傻!”艾斯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唇上勾勒出一丝讽刺,嘲笑自己的愚笨,是他的过失害了简白。
艾斯凝望着府邸良久,幽深的眸子亮了亮,顿时作出了一个决定,将简白存在的记忆从亲人的头脑中全部抹去。
这是他为简白做得最后一件事。
抹除记忆的同时,艾斯在思索,谷雪留下的命是否让简白偿还了?这万物间的因果报应,终究是猜不透的。
消除掉记忆,艾斯带着简白来到了伊始城镇。
艾斯如同帝王般临立在伊始半空,身上散发着寒烈的气压,藐视万物的眼眸淡漠的看着研究院,神色凝重淡然的喃道“这不该存在的。”
说话间,远方的天空飘来一片阴沉的黑影,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于舟深邃的面庞,精光的眼眸出现在了艾斯面前。
“你又来了?准备回研究院?”于舟冷视一眼,慵懒的倚在悬浮车上,神色淡然的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艾斯一接近伊始城镇,研究院内的警报就响了,于是他匆忙赶了过来。
“你想多了。”艾斯淡漠渐疏的眼眸,冷漠的看着于舟,搂着简白的手指轻微弯曲了些。
比起以往,如今在面对于舟少了很多情感,撇去一层层情感剩下的只有平静的淡然,和冷视的漠然。
“怎么还搂着一个女人?你也有爱情了?”于舟探究的深眸停放在简白身上,错愕的神情顿在脸上良久。
没记错的话艾斯没有情感,更别说谈恋爱,这不可能。
艾斯沉默不语,冷眼看着面前的于舟,腾出一只手将放在悬浮车里的控制器拿了出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举手上的控制器,冷厉的问道“这个东西,你还认识嘛?”
于舟神色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面上仍旧强装镇定的说“我从来没见过。”
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早就慌成了激进的江流。
艾斯浅淡的眸子冷嘲一瞥,冷清的说“你不知道的话就由我来告诉你,这是用来控制磁场的,我若是摁下,你猜!会发生什么?”
于舟当然不用猜,控制器之所以存在完全是他的想法。
当初的他想留一手,就算最终夺不到伊始王的权也不能让伊始王活下去,基于此他研究出一个控制磁场的控制器,只要摁下控制器,伊始城镇就会失去磁场的维护坠下半空,重力的驱使一定会导致伊始城镇的族人失重,狠狠的抛到空中之后又会重重的坠下,如此必死无疑。
“你为什么会有?”于舟记得,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就算是艾斯他也不曾说过。
正是如此,当他找不到控制器时他也丝毫不慌乱,毕竟没人知道控制器的作用,再者就是启动控制器必须要他的指纹,因此他并不担心控制器落到他人手上。
但这他人并不包括艾斯,艾斯的能力别说弄个指纹,就算在克隆一个他也没问题。
“我也不知道。”艾斯的神情始终保持着平静,目光凉淡的与于舟对视,白皙的手指攀上了控制器,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
随着磁场的开关被关闭,悬空的伊始城发出了野兽般低吼的叫声,磁场的相连瞬间被阻断了,硕大的伊始城镇直直从空中坠了下来,随着重力的驱使,伊始族人纷纷被抛到了空中,城镇重重的落在了凹坑里,坑中的鲜花顿时被落下的城镇碾碎,正如坠下的族人被重力碾碎。
啪啦啪啦的声响,接连而至,最为宏伟的伊始王府邸也碎成了碎渣,住在府邸的伊始王更不用说,直接被压成了肉饼。
于舟惊愕的转身看着伊始城毁于一旦,心沉重的像是挂上了千斤重的石锤。
伊始城镇就这样没了?伊始王就这样死了?
他什么都没做,他计划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做…
于舟愤恨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怒气冲冲的转头却瞧不见艾斯的踪影。
艾斯又离开了,艾斯的离开就好像他黯淡的心,即使跳动也没了生气。
他想要毁掉伊始王却不是这么轻易的就毁掉,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
“艾斯,你给我出来。”于舟对着无影踪的天空喊叫,回应他的只有忽远忽近的回声以及凛冽的冷风。
他所有的计谋规划都成了灰烬,就好像怀胎十月突然告诉你流产了,这种深深的打击和绝望他无法承受。
他幻想过的场景,憧憬的愿景随着伊始城镇的倒塌一起被掩埋了,那些事情再也没办法实现了。
这时的艾斯拥着简白回到了云形飞行器。
艾斯将简白轻轻放置在床上,冷然的说“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随后,艾斯进入了研究台的四壁,经过一整夜的时间研发出防腐化的器皿并将简白放了进去。
此后,艾斯乘着云形飞行器带简白在宇宙中四处飘荡,从未出现于人世间。 啊!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