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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启,
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很可能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但是你不要害怕,因为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大概留给你足够你平安度过下半生的财富,如果你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再晚一点,或许现在已经走完继承流程了。不要考虑去为我报仇或者怎么样,不是信不过你的能力,只是不想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而烦恼。
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都希望你可以多爱我一点,但是考虑到有一天我可能会离开你,就希望你可以再少爱我一点,最好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心……
我觉得自己需要用尽所有理智阻止自己在这封信件里说爱你,这个时候我对你的爱意是一种负担。
我希望你的下半生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可以平安喜乐的度过,养几只小动物,养几个小孩子。另外,我跟你讲我对动物毛过敏是真的,而且局限于长在活着动物身上的毛类,所以不要再去纠结我衣柜里那些皮草外套了……
对于我的离开,只想用遗憾来形容,向你道歉,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但是我并不希望你来找我,你是小仙女,哪怕没有我在,也应该快快乐乐的。”
米翠看过之后就把那封短短的信给撕掉了,恨不得再一把火烧掉。
“他说什么了?”苏弈觉得米翠的表情除了忧伤和感动之外更多的似乎是愤怒,十分不解。
“一封绝笔信,大概就是说他死了之后不要去给他报仇之类的……”米翠磨着牙。
苏弈没忍住扯扯嘴角,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不淑女的了,由此可见她心里有多么复杂。
“所以,林亦然现在还好吗?”苏弈喝了口茶,她已经知道邵迟泽跟林亦然的合作关系了,相信邵迟泽现在还没蹦跶那么厉害,在苏家的苏卿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估计林亦然起码不会现在嗝屁。
“好得很!”米翠冷哼,“我现在简直都在怀疑老天认定林亦然是个祸害遗千年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了……”
如果说前阵子米翠还因为林亦然受伤担惊受怕,现在已经接受了林亦然人事不省的待在医院睡大觉这个事实的米翠反而每天气得要死。
凭什么他就能丢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给她处理,自己还在医院死皮赖脸的睡着!关键是还叫不醒。
米翠又跟苏弈聊了回天,主要围绕着最近苏家的情况。
“林亦然原本计划在这个月内完成对苏氏和林氏的清扫来着。”米翠讲。
“嗯,我哥也是这么跟我讲的。”苏弈盘腿坐在茶几旁边端着个茶杯神色淡淡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他。”
“嗯?”米翠听苏弈这么说反而有点好奇了,“我记得你好像还蛮关心他的……之前……”
“在他还在苏家的时候,他是我全部的天空。”苏弈看着米翠,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很少有什么情绪波动,现在说这些话也平平淡淡的,“所以哪怕没有爸妈照顾,我也从来不担心明天会怎样。我从不在你们面前提苏卿诚这个人,就是因为没有必要提,我以为他会一直在那里……”
“但是,他后来走了?为什么呢?”米翠还是问了。
“我也不知道。”苏弈摇摇头,“你离开京都没多久,苏卿诚在苏家的势力鼎盛,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走了。”
米翠沉吟,她觉得这个问题或许只有费逸跟苏卿诚能够给她解答了。
“之后他还跟林亦然混在一起了。”苏弈嗤笑。
“林亦然那个时候名声就不好了吗?”米翠问。
“是啊,刚刚继承林家没多久的林亦然,在林钦的帮助下把整个林氏洗了一遍血……”苏弈语调拉长,“所有跟林氏有合作的家族和企业统统受到了影响,那阵子京都人心惶惶。”
米翠“哦”了一声。
“不过之后林亦然收敛了很多。”苏弈说。
“嗯。”
“我不喜欢林家,我们苏家没有几个人喜欢林家的人的。”苏弈放下茶杯声音闷闷的,“但是苏卿诚跟林亦然的关系很好,林亦然喜欢你对你也很好,这其实让我很纠结。”
“害,你纠结这些做什么呢?”米翠笑的弯起了眼睛,“我很早就觉得,虽然你是一个又皮又任性的大小姐,但是骨子里被苏家养出来那种刻板性格太固执了,世界上没有什么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事情,你看问题的角度还没有你看画的角度多吗?”
“我懂得……”
“你应该再任性一点的。”米翠语调愉快的跟她讲。
“再任性一点?”
“对呢。”米翠点点头。
苏弈抓这个抱枕倒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今天是简乐然来医院看望林亦然的日子,他一大早就去詹溪的花店取了花。
“我最近每天都有给米莉送花。”詹溪对坐在车上年轻英俊的大明星说道,“你说的没错,她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我送过去的花,哪怕是打着你的名号,她也没有丢出来。”
“辛苦了。”简乐然笑了笑。
“我是不怎么辛苦的,就这么几步路。倒是你最近看上去好像长大了不少。”詹溪拖着下巴思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嗯。”简乐然语焉不详,“詹女士,如果你身边的一个亲人做的事情,伤害到了你身边另外一位非常重要的亲人,你会选择保住她吗?”
詹溪想了想,对简乐然讲:“这个事情,是分人的。”
“嗯?”
“你要看这个人在你心里值不值得。”詹溪温柔的看着他,“你既然已经来问我要不要保这种话了,证明在你心里其实已经决定护住她了,但是对另一个人还是会有愧疚感的。”
简乐然踌躇了一下,点点头。
“所以,你所关心的问题并不是保不保的问题,而是怎么保的问题。”詹溪感慨了一下,“很多人都面临过这个选择题。”
简乐然仰起头看向詹溪,这个女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却是那么的悲伤。
“我也做过选择,所以我现在也会有对另外一个人的愧疚,毕竟那也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詹溪换了个话题,“既然答案一早就在你心里,证明后果你也考虑过了,就按照你想做得去做吧。”
简乐然开车走掉了。
詹溪看着简乐然的背影发了会呆,其实她很喜欢简乐然的电影,她知道费季晔也很喜欢他的电影,因为这个男孩子身上有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以及毅然压抑的疯狂,这是所有人到暮年的人都所向往的,鲜活的生命。
简乐然前往林亦然病房的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手捧一束白玫瑰花,在跟保镖确认过之后进入了病房,换掉了花瓶里的花朵。
纯白的玫瑰其实跟林亦然这个人很搭,简乐然很早之前就给林亦然买过白玫瑰花作为礼物,但是被林亦然坚决反对并且丢出去了。
“我们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么亲密无间了。”简乐然其实很久之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人似乎总会随着自己长大走上不同的道路,不能一成不变,也不一定会变得很好。”
简乐然伸手揉了揉林亦然的头发,躺了这么长时间,林亦然的头发都有些长了。
“看来过阵子还得找护工给你剪个头发……否则你这种洁癖醒过来会气死吧?”
林亦然从小就跟他在习惯上不对付,他不拘小节整天玩泥巴,林亦然则是那种严谨刻板还洁癖。明明应该那个时候就怀疑这人不是自己亲哥哥的,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怀疑过呢?
“明明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像,但却仿佛被命运绑定了一样成为兄弟。”简乐然的手指划过他的眼睑,“最后还要像仇人一样走上短兵相接的路……”
他明明已经尽可能避开可能发生冲突的轨迹了,当年选择离开,后来选择远观,甚至到现在他都决定把那个疯狂的女人远远拉开……
“你才应该是永远待在那个王座上的人。”简乐然说道,“或许我从小就有这样的认知了,所以才会在做选择的时候那么毫不犹豫。”
“林亦然,你要好好地继续经营着你的商业王国,为了弥补你,我就把你最大的阻碍扫除掉吧。”
简乐然从来都不是什么很好的人,他没有见过自己那位据说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但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那是一个风光无限、决绝果敢的商人,他觉得自己的性格和习惯多半也是继承自那个男人的基因。一旦作出决定,就会选择最狠决的方式去处理,跟林亦然那种迂回曲折努力节约资源的方式不同,简乐然喜欢的就是闪电战式的风格,用最短的时间,最狠的手段,直接击破。
林氏就是这么破灭在他手上的,尽管米翠跟简乐然商量过很多对付林氏的法子,但是米翠都觉得那些方法过于尖锐,应该再进行优化。她全然不知道简乐然早就私底下一一处理掉林氏那些摇摇欲坠的企业了。
简乐然就像是拆积木一样,将林氏那些链接的节点逐一击破,最后大厦倾倒……
林氏本家的家主,林毅申亲自找上了简乐然。
“现在兰陵花的总裁是米翠,你怎么跑来找我呢?”简乐然笑着问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背后是你搞的鬼吗?”林毅申冷笑一声,“你就是林启那个家伙的儿子?”
简乐然第一次这么正式的从长辈口中听到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感觉有些恍惚。
“如果你是按照血缘关系来说的话,那确实是我父亲。”
“你们长得也一个样子。”林毅申说道。
简乐然点了点头:“这样啊。”
“不愧是一家人……”林毅申恶狠狠的,“当年林启想干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你办到了,因果轮回,我认了。”
简乐然忍不住笑笑,不好意思这个计划最开始还真不是他搞出来的,只能说自己的好哥哥才是继承了林启遗愿的人吧?
简乐然笑到一半突然收住了笑容,表情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林毅申这趟过来主要是为了讲和的,他会主动交出林氏的权利,让林氏被自己人收购起码比让苏家那群人模狗样的伪君子收购的好。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一点事情。”简乐然回过神,“我们继续谈后续的并购问题吧。说到底毕竟是一家人,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虽然这次有我们分家推波助澜的因素在吧……但是……”
林毅申真的被林氏分家这两兄弟绕的团团转,到现在还以为搞垮林氏本家的主要黑手是苏家的人,全然不知从最开始就是林亦然布下的局子。
“林亦然现在怎么样了?”林毅申在会议结束的时候问了一下。
“在普通病房休养,可能再过阵子就能回来上班了。”简乐然漫不经心的说。
“他是真命大。”林毅申冷哼。
简乐然斜瞥了他一眼。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对林亦然下什么黑手,就是搞了他车子的轮胎而已,刹车片都没碰。”林毅申皱着眉头,“让那个小子吃点教训也好,我都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秦启的消息封锁的很严,现在每个对林亦然和白璎珞下过手的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住院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还是很好套出话来的……林毅申估计以为自己只是弄坏了林亦然几个轮胎,根本不会让他车祸那么严重,所以才敢大摇大摆的就这么说出来……
简乐然轻轻叹了口气,他觉得这几个长辈的智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自己的父亲林启当年真的是那么惊才绝艳的人,能死在这帮人手上……大概完全属于意外。
简乐然处理了几天林氏本家的事情之后,给米翠留了消息,说自己要去F国几天,最近忙久了要散心。
米翠在办公室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不行,林氏那边正在收尾,苏卿诚那边正在跟苏家几个长辈斗的热火朝天,他居然这个时候撂挑子了。
简乐然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关了机,到F国用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卡联系的陈简。
陈简住在自己的葡萄园里,现在天气还比较冷,整个庄园一片萧条。
简乐然下车看到一片萧萧索索的寂静庄园,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说他父亲当年那么惊才绝艳的人意外死了很可惜的话,陈简女士这么聪明美丽的女人后半生在异国他乡这样度过有所不甘似乎也很正常……
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陈简要把林亦然置之死地了。
“你还舍得来看我?”陈简对简乐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简乐然也不在意,摘掉围巾坐在壁炉前面烤着手:“屋里倒是暖和的很。”
陈简靠在靛色的沙发旁边问他:“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跟你叙旧。”简乐然对着手哈了口气,“谈谈心。”
“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脾气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的可能跟缺乏关爱有关系。”简乐然扭头看着她,“所以我们谈谈心,看能不能调节一下你这个更年期的负面情绪。”
艹!
来人把这个孽子拖出去!
今天是白水晶到京都的第三年,也是她没有跟沈玉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
她身边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姐妹……只有陈奚言,一直一直仿佛不死不休一样跟她绑在一起。
“怎么感觉你这几天情绪不高?”陈奚言优雅的坐在吧台前面醒酒。
白水晶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情绪?”
陈奚言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白水晶漫不经心的玩着一个水晶杯子,没有想着跟陈奚言讨论起什么话题。
“我觉得自从来了京都,你似乎变了很多。”陈奚言的眉头微微蹙起。
“有吗?”白水晶有些好奇。
“有的。”陈奚言对这个问题还是有所感悟的,“你似乎……”变得不像过去那么在乎我了。
“可能这几年经历的事情比较平和,修身养性了吧。”白水晶自顾自的说,“我觉得京都的生活很适合我,平静无波,没有那么多纷争。”
“哈?你说认真的?”陈奚言讽刺的笑。
“我觉得我在A国的日子并不算很轻松,说实话。”白水晶站在一种合作对象的角度跟陈奚言说,“我并没有那么喜欢A国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喜欢做你的私人管家去处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奚言弯弯嘴角:“你是想表达,没有我的日子你过得很自在吗?”
白水晶默认了。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陈奚言再次强调这个问题。
白水晶觉得陈奚言的认知有问题,但是她一直觉得这个话题说出来会让两个人难堪,所以从来没有很强调这个问题。那就是,婚约是可以取消的。
“回答我。”陈奚言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你讲话。”
白水晶不想开口,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些问题。
“Chris……”他叫她的外文名字。
陈奚言的吻疾风骤雨一样落在她的嘴唇上,白水晶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受够了跟大少爷继续纠缠下去……
就让一切在此停住吧。 林深两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