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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她?
说实话,米翠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她跟林亦然签署合约的那天起,林先生就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一再强调:他们两个这辈子不可能分开。
除非他死。
米翠有点疑惑的凝望着詹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考虑过,林亦然可能永远离开你这种可能性吗?”詹溪觉得自己有一点残忍,但是她忍不住想奉劝米翠。
“哈?”米翠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荒谬,詹女士刚刚说谁?林亦然?
“或许有人跟你强调过费家很危险,费季晔和费逸不正常……但你心里并没有那么多概念。”詹溪说,“但是关于林亦然和费逸过去的恩怨纠葛,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情?”
“费逸曾经差点杀掉林亦然。”
米翠瞳孔紧缩。
詹溪舒了口气:“在说明这件事之后,你依然愿意过来说服我吗?”
米翠沉默了许久。
詹溪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她在静静的等这个女孩子给她的回答。实际上詹溪对于离开费家这件事抱有一种矛盾的心理,人总是容易在适应一个环境后,安于现状,詹溪觉得自己就处在这种安于现状的情况。
詹溪也曾经愤怒过、反抗过、挣扎过,但这些都没有用,她斗不过费季晔,也斗不过费家。她只能一辈子被禁锢在那个房子里,并且为了让自己不疯,努力把自己的生活经营的好一点。
现在詹溪可以说习惯了这种生活状态,习惯苦中作乐,斯德哥尔摩一样的跟费逸和费季晔和平相处。
“那么,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的你,居然还不愿意跟我们走吗?”米翠怜悯的看着她。
“啊。”詹溪点点头,“费逸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抛弃他。”
米翠的眼睫翩跹了一下:“詹女士,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对费逸的那些好感,很可能都是他表演出来蛊惑你的?”
詹溪摇摇头:“我看着他长大十几年,跟我父母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他长,他可能欺骗我,但是不曾苛待过我。”詹溪觉得米翠可能并不知道曾经的费逸是一个把拯救她离开费家作为奋斗目标而努力的人。她在费家最难熬最绝望的日子里,费逸就是她唯一的救赎,活下去的希望。
米翠凝望着詹溪:“我不知道费逸跟林亦然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费逸为什么一定要杀掉他。”
“他没有故意要杀他!”詹溪反驳,“他当时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林亦然出事的时候他很难受,我这辈子都没见他那么绝望过,他是真的……真的……”
米翠轻轻抱了抱她:“好了,不要说了。”
米翠明白了为什么詹溪一定要跟林亦然谈合作,而且一定要带上费逸作为条件。
并不一定是因为詹溪自己想要离开费家,或许她只是想代替费逸,跟林亦然“说一声对不起”。
很像是詹溪会做出的事情……
“费逸,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詹溪趴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费季晔对他做了什么,这些年他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疯狂,被变得不成样子。”
“詹女士……”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费季晔了。”詹溪恶狠狠的说,“他禁锢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剥夺了我全部的人生,最后他把我唯一依赖的费逸变成那副样子……”
米翠轻轻的拍着詹溪的背,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我记得我见到费逸的时候,他惶惶不安的躲在柜子后面,悄悄给我递食物和水。在我耳朵旁边说,求求你不要死。”詹溪抽噎,“我是为了他才活下来的。”
“我知道。”米翠小声说,她知道了。
费逸肯定不可能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不然米彦不可能跟他合作,林亦然对他的情绪不会那么复杂。
米翠作为费逸的头号敌人,他也没有真的对她下手做些什么。
米翠回到林亦然身边的时候,他正在看着监视屏上录制的内容。
“回来了?”
“嗯。”
“说的怎么样了?”林亦然慢慢地问。
“就那个样子吧。”米翠叹气,“你是不是……”
林亦然抬头看她。
米翠摇了摇头:“林亦然,你想告诉我什么,可以直接说。”
“哦。”他冷漠的回了她一句。
“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不用拐弯抹角的让我自己去找。”
“我以为,你是喜欢这个样子的。”林亦然回答她,“实际上,很多东西我说了,你并不愿意相信。”
米翠沉默了一下:“对不起。”她对他确实没有全部的信任,她总是口头上说着我愿意相信你。但是愿意相信和真正从心底里相信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因为我也不清楚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林亦然伸出自己的手,“我以前不是左撇子。”
“嗯?”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右手荒废了很久,才开始学着用左手的。”他笑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上次弹钢琴是在好多年前了吗?”
米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米翠,我跟你透露了这些事情,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跟你说太多了吗?”林亦然摸索着她的脸颊,“事情还没解决之前,我不想你太担心。”
“你现在说了我就不会担心了吗?”
“我觉得现在我在你眼里还是无所不能的林亦然。”
不,不是的。
米翠闭了闭眼睛:想过林亦然可能永远离开你这种可能性吗?
她曾经没想到过,但现在有想到了。
她抓住林亦然的手,轻轻问:“疼吗?”
林亦然摇头:“已经过去很久了,之后遇到了尹辞,就治好了。”
治好之前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他孤独、绝望、难过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没人知道;这些年他努力过什么,没人知道。
所有人重新看到林亦然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资本界大佬了。
但是她想去看,她愿意去看,她愿意用尽自己的一辈子去了解这个男人。
“林亦然。”米翠叫他的名字,“其实我……”
“下午快点拍!拍完我要出去约会。”打断小能手简乐然气冲冲的到了林亦然面前。
“哦。”林亦然冷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
简乐然一转头才发现自己打断了米翠和林亦然的对话,气氛十分尴尬。
“咳。”简乐然轻轻咳嗽了一声,切换了表情,跟米翠笑,“嫂子来的好啊!你不来他已经发了一上午脾气了,下午帮忙跟导演和林先生说些好话,让我早点结束拍摄,我要去陪人逛街。”
米翠点了点头。
“谢谢嫂子我走了!”简乐然抓紧时间溜走了。
林亦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回过头来问米翠:“你刚刚要说……”
“没什么,我想问你晚上吃什么。”
“……”
虽然今天出发时间比较晚,但是秋秋依旧没有迟到,苏卿诚开车载着她一路飞驰,不知道吃了多少超速罚单,终于赶在上班时间顺利打卡。苏卿诚还颇为自豪:我迟到,不存在的。
到了凤栖娱乐之后,两人分道扬镳。
苏卿诚进总裁办公室跟陈知丰继续处理林亦然在凤栖娱乐布下的棋。
秋秋回到副总裁办公室,等着那位传说中的律师小姐杜嫣然的到来。
杜嫣然今天出师不利。
“你是碰瓷的吗?”杜嫣然从车上下来之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是个律师,熟读交通法,这条路上我既没闯红灯也没逆行,你突然闯出来扑我车上,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在碰瓷。”
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的男士似乎叹了口气,“对不起,但我真不是碰瓷的。”
“嗯?”
“我是逃婚出来的。”
“啊?”
“我被灌了药,请问你能帮我一下吗?”那位男士抬起头来,眼神清澈,眉目俊朗……
“说清楚,你被灌了什么药?”杜嫣然不仅没上前帮忙,还往后退了两步,作为一个合格的现代女青年,杜嫣然深谙保护自己的各种法则。
“……”他轻轻笑了声,“肌肉松弛剂,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现在就是走不动路,有点晕,休息一会就好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待在这里了,你能理解吗?”
杜嫣然点点头:“可以理解,但是我觉得报警比我更管用。”说着她就要拨电话了。
“救了我,我允诺给你足够的报酬可以吗?”他这样说。
“这不是报酬不报酬的问题。”
他报了个数字。
“你想去哪里?”杜嫣然弯腰拉起他虚弱的手。
“随便去哪里。”他虚弱的抬头,“我在你车上待几个小时都行。”
“哦。”
“我叫吴韵,是个钢琴师。”他这么讲。
“我叫杜嫣然,是个律师。”她回答他。
车子发动起来之后,杜嫣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现在钢琴师有这么赚钱吗?她通过后视镜看着蜷缩在车座上的男人,觉得他精致且脆弱。
啧。
杜嫣然在心里暗自嘲讽:被美色所蛊惑。
说起来,上次能用这种美貌蛊惑她的人还是林亦然,她还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了呢!
杜嫣然当然不可能让吴韵在她车上休息,凤栖娱乐有数不清的休息室和办公室。在跟高级秘书秋秋取得联系后,她就给吴韵申请了一个休息室。
“你在这里睡一会应该没问题吧?”杜嫣然问道。
吴韵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点点头:“没事。”
杜嫣然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觉得自己等下需要反锁下房门,避免有人突然闯进来,惊扰了他。
“你朋友怎么样了?”秋秋关切的问。
“没什么大事。”杜嫣然回答,“我中午再来看他,麻烦你了。”
“不要紧的,他这个样子真的不用叫医生吗?”秋秋疑惑。
“不用的。”
“实际上,凤栖娱乐也有不少私人医生,如果需要的话……”
杜嫣然尴尬的摇头:“真的不用,他是被自己家人下的药,不会死的。”
“????”自己家人?
杜嫣然不好意思说这种上流辛密污染秋秋这种小女孩的思想世界,默默转移话题:“我来不是要给你老板看文件的吗?”
“哦,对。”
杜嫣然是京都大学法学院出来的高材生,辅修心理学和外语,人美心善,但是性格不能说特别好。
或者说他们这个专业出来的女孩子性格和态度都比较强硬,因为如果你不够自信,就会被人质疑,做辩论的时候就可能会输。哪怕是去卖可怜,也要有理有据的卖可怜。
杜嫣然最开始并不是专门搞离婚案斗小三和渣男的。杜嫣然跟崔晓晓一样,专攻经济法,并且也作为林亦然的合作律师好一阵子。
但是后来她嫌这种工作吃力不讨好还没有意思,加上跟崔晓晓工作内容上的重合,虽然没有明争但是暗斗却不少。她就换了个领域,去民事那边转悠了。
但是毕竟专业技能摆在那里,不用白不用。杜嫣然还是被林亦然当做半个财务人员来用的。
而自从帮米翠处理过她的婚前婚后财产相关合约之后,杜嫣然就被划分到米翠这个阵营里去了。
上次跟自己妹妹吃饭,杜嫣然才惊觉,米翠不光现在成了自己的老板,还一直是妹妹口中那个穷的要死的苦逼老板……
不对,米翠其实一点都不穷,对于米翠手上掌握了多少钱这种事情,杜嫣然觉得林亦然都不一定有她清楚。
米家留给米翠的财产中最值钱的都是收藏的古董文物和字画,不好变现,只能存放在保险柜里等着哪天破产了再用。
费绮丽留给米翠的是几家公司的股份,虽然股份变更给了米翠,但是米翠没有实际经营管理的权限,她也不一定想要去经营这些公司。但是股份分红是目前可用的优质资金,这部分就背杜嫣然清算了出来。当然米彦送的几家文创公司的股份也被合在了一起。
但真要说,最赚钱,最优质的资金,还是林亦然划分给米翠的部分。
一个上午过去,秋秋跟杜嫣然对这些东西做了个简单的分类,向米翠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
秋秋去员工食堂打饭,杜嫣然拎着包去看看吴韵怎么样了。
吴韵休息的那个房间是个钢琴房,隔音效果很好,杜嫣然开门之前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开门之后,钢琴声倾泻出来……
年轻的钢琴师坐在三角钢琴前,十指翻飞,纯白色的窗帘在大门打开后被窗外的风卷起,在他身旁打了个旋。
吴韵低眉敛目,神情专注,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
下午的拍摄活动跟上午比起来,简直不知好了多少倍,一方面,林亦然终于不发疯了,整个摄制组都欢天喜地;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简乐然跟詹溪女士的状态也好了很多,他们两个并排在大学校园的草坪上漫步,讲着一些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大学不是在国内读的,我们那个学校没有这种草坪。”
“我的大学只念了两年。”詹溪说,“我大学在南府,学的心理学。”
米翠在旁边听着,总觉得詹溪的话有些熟悉。
林亦然漫不经心的敲着手上的一只走珠笔。“她说的那个人是顾笙。”
米翠一愣。
“嗯,就是你母亲。”林亦然的眼睛一眨不眨。
所以,詹溪这些年不仅在费家作为顾笙的替身,甚至还要一直顶替顾笙的身份活下去吗?米翠捏紧了手。
“你应该拥有你自己的人生。”
詹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现在詹溪的背景和生活是属于顾笙的,那么詹溪自己原本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米翠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不太想去了解自己母亲的过去了,她想知道詹溪的过去……逝者已矣,存者犹思。
哪怕如今詹溪跟林亦然合作了,拆分了费家和费氏,那么以后的她该何去何从?
詹溪一直强调要保全费逸,是不是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稳固的依靠。詹溪当然可以找米翠或者林亦然申请一大笔经济补偿,或者是其他帮助。但是对詹溪来说,这个世界上她真正肯信任并且能信任的人,似乎只有费逸……
米翠突然明白了詹溪的犹豫踌躇,并且决定按照这条线进行下去。
“你在想什么?”林亦然问她。
“在想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米翠回答,“就真的再也了解不了关于她的消息了吗?”
“嗯,北府没什么消息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派人去南府搜索一下。”
“谢谢。”
林亦然无奈:“你谢这个做什么。”
米翠揉揉他的眉心:“我想跟你说,林亦然我喜欢你,所以愿意为你去做很多事情。”
“嗯?”
“我知道有些事你或许并不想我知道或者让我去做。但是你不可能把你的女王置在棋盘上,还指望她隔岸观火。”
“米翠……”
“能作为王出征的棋子,必然是所有棋子当中最强,最优秀的那一个。” 林深两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