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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金十字计划39

林深两应同 小徵 11339 2021-04-06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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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亦然最近搞得事情的确不少。

  单说在DNCA埋下的伏笔,就足以让整个DNCA的股价跌停,顺势做空。尤其现在DNCA的大部分股权在费逸手上,这两个人联手合作,费季晔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被谋朝篡位的样子。

  林亦然不动声色的给费季晔倒茶,他对费季晔这个人并没有多大的恐惧感,尽管自己之前的绑架事件是他一手策划,并且撕票过程也可以说得上十分顺利。但是林亦然无法对费季晔产生诸如恐惧之类的情绪,正如林亦然往常向米翠解释的一样,费季晔这个人其实无须惧怕。

  尽管费季晔真的是一个疯子。

  “我向来很讨厌林家人。”费季晔斜瞥了林亦然一眼,“多年之前是这样,多年之后看到你,我依旧是这种感觉。”

  “哦。”林亦然点点头。

  “你不想问一下我为什么对你们家有这种厌恶情绪吗?”

  林亦然笑的不卑不亢:“没有必要问,毕竟已经被讨厌了,再去深究原因又能怎么样呢?让您重新喜欢上我们家吗?老实说,林家本身也没什么能被我喜欢的东西,您说是吧?”

  费季晔恍然:“你都知道了?”

  林亦然温顺的抬眸:“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件事。”

  “你的奶奶。”

  林亦然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

  “再比如你的母亲?”

  “也知道。”

  “那么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费季晔反而觉得有意思了,林亦然知道这么多事情,知道自己一直是颗被利用的棋子,但还是甘愿待在林家,这在费季晔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大概很少了吧。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您在什么时候知道米翠身世的。”林亦然握着自己的茶杯,望向费季晔,“我一度认为,按照我们这些人对米翠身世的封锁程度,你应该没那么快料到的。”

  “你怕我会伤害她?”

  “很少有人不怕被您伤害。”林亦然中指在桌子上轻点了几下,好像在思考问题,“所以,你对米翠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我还是很好奇的。”

  费季晔的眼睛微微眯起:“很少有人不怕我,你是其中之一,对于这一点我也很好奇。”

  林亦然失笑:“如果单论对你的惧怕程度的话,你看我一不是你的孩子,二不是你的合作伙伴,三来我有自己经营的商业帝国,在这么多内在外在因素的作用下,为什么要惧怕你呢?”

  费季晔点头,的确,这个年轻人已经从几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猎物,变成如今的狩猎者,甚至还能对他举起刀斧,不得不说确实有那种资本。

  “可是你怕我对米翠做些什么?”费季晔挑眉。

  “你终归是米翠的父亲。”林亦然看着他,“就如同我再怎么讨厌我的母亲,奶奶,他们也终究是我的亲人一样。”

  “亲人?”

  “我不知道你对血缘关系怎么看待,但是如有可能,我觉得米翠不会希望你就那么死去。”

  “这个你也知道?”费季晔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心脏,“你果真是一直跟费逸有合作吧。不对,我的那些药,应该也是从尹氏流出来的吧……”

  “您可以不用再猜了。”林亦然重新用上了敬语,“虽然我听闻您十分讨厌背叛,但是敏感多疑的性格注定了您的结局,我说的是吧?”

  费季晔一愣。

  “我不会说如果你当初对费逸好一点现在结果可能会不一样之类的话,但我觉得聪慧如你,应该在当初费逸亲眼看到你掐死顾笙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注定会成为跟你一样极端的人。”

  “你知道的可真多。”费季晔的眼睛微微泛红,“不怕我现在对你下手了吗?”

  林亦然无辜的看着费季晔:“那只能证明你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儿从此成为一个寡妇。”

  “……”

  费季晔觉得自己跟林亦然吃上一顿饭间接促进了自己的死亡。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费季晔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那块鱼肉,“不要以为你们真的就能从我手上直接拿走集团的全部掌控权。”

  “嗯。”

  “你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令人生恶。”费季晔把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讨厌林家?因为从第一次跟你们合作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你们那副利益至上的丑恶嘴脸,还有那副胸有成竹的骄傲自满……”

  “最主要的是,您一不小心还在这上面吃了亏,这才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吧。”林亦然微笑,“不得不说,在这点上,我很感激你。因为你对林家的厌恶和讨厌,后续没什么人愿意跟奶奶合作消灭掉我了,直接把我这个伪王捧上了位置。我的今天,全都是托了你的福。”

  “呵。”

  费季晔一顿饭没吃完就撂筷子走了,林亦然独自一人在饭桌上坐了好久。

  终于从后厨冒了个头的厨师小贵同学有点担心的凑上来。

  “刚刚那是什么客人啊?这么吓人的!我的厨房全都被围起来了……皇帝微服私访都没那么严肃的吧。”

  林亦然在他的絮叨声中回过神来,长呼一口气:“可算送走了一门煞神。”

  “……你也怕他吗?”

  林亦然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笑出声:“倒真的不是怕,但是紧张还是有的。毕竟万一那位真的一个不顺心就把我砍了,我家翠翠怎么办?”

  小贵同学“啧”了一声,叫了服务生来收桌子。

  “他就是你大二那会儿失踪的罪魁祸首?”小贵回想了一下。

  林亦然点点头:“当时确实是被绑了关起来了。”

  “后来怎么出来的啊。”小贵也是仗着自己认识他好多年了,而且也没什么利益冲突随心所欲的八卦。

  “被苏卿诚救出来了。”林亦然抬手,“不过当时我已经被废了一只手了,后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很久,帐都算在费逸头上了。”

  “唔……”

  “你那副什么表情?”

  小贵摇摇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种事情,我记得你回来之后跟以前差别也不大啊,自我恢复能力那么强的吗?”

  “其实并没有哦。”林亦然敲敲他的脑壳,“我是直到很久之后,才把这件事情放下的,但是你反应迟钝,感觉不出来。”

  小贵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骂做笨了,有点不服气:“这些事情你敢让你老婆知道吗?”

  林亦然哑然:“现在还是不敢的,等到以后事情处理完了吧。”

  “林亦然你这样子不行的。”小贵语重心长,“你一直以来都把所有的事情压在自己身上,藏在心里,一件那么大的事情能压这么多年……会出问题的。”

  “但是你能看出我出问题吗?”

  小贵摇头:“我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你这样不行。”

  林亦然的睫毛翩跹,语气有点无奈,“但是很多事我必须得自己扛着,才能营造出一种安稳的氛围,保证很多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小贵皱着眉头:“算了我说不过你,总之你悠着点。”

  米翠回到凤栖娱乐之后就开始跟刘曦晨在会议桌上辩论,辩论的主题是如何联手把凤栖娱乐内部的那群蛀虫剔出去,同时双方达成合作关系。

  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分赃不均,不是,股权分割不均。

  刘曦晨表示林亦然在凤栖娱乐的20%股份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应该重新投入池子,甚至于米翠现在手上的34%都不一定是什么正当来历,所以他应该是凤栖娱乐的头头。米翠表示刘曦晨本身在凤栖娱乐的股份都是代行权,而且相当一部分都是裴柑手上的股份,引狼入室并且还厚颜无耻,根本没有资格跟她竞争凤栖娱乐CEO的位置。

  两个人因为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会议协商起码协商了三天。

  今天是第四天了,陈知丰有点疲惫的拉开会议室的门,并向米翠表示:“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消停点,各让一步,大家都好做生意。”

  “那你倒是问问他肯不肯退步?”米翠嗤之以鼻。

  刘曦晨在会议室里摆了一副臭脸对着米翠:“你先让步我才能让,否则我本身在凤栖娱乐就没什么占比,不是很亏?”

  米翠冷哼:“我要是直接把凤栖娱乐的股份分给你不是更给你增加筹码,我是这么傻的人吗?”

  “那我们今天应该还是谈不拢。”

  “谁说不是呢?”

  会议僵持状态下,打破僵持状态的是林亦然的一通电话。

  “我们让步。”林亦然在电话里那头跟米翠讲。

  “嗯?”米翠小声的问了下,“怎么了?”

  “费逸那边快撑不住了,凤栖娱乐这边不管谁当家,都必须得先把收购案通过。”林亦然语气感慨,“费季晔还是狠的下手。”

  “怎么说……”

  “我在尝试做空费氏的DNCA,但是抛出去的股份费季晔都接下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米翠恍然:“他可能借着你抛出去那些股份重新收购DNCA……”

  “是的。”林亦然无语道,“费先生身体是真的能抗……”

  米翠觉得林亦然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脑子里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没有捉住。

  “那我这里……”

  “我原本20%股份停止调查后就转让给刘曦晨,然后你想办法联系裴柑,让裴柑收回股份行权。”

  “……我怕我联系不上裴柑。”

  “不,你能的。”林亦然语气笃定,“而且只有你能。”

  米翠扣断电话之后,重新回到会议室意味深长的看着刘曦晨。

  刘曦晨疑惑地抬头,不明白一个电话回来米翠为什么变了态度。

  “林亦然的电话,他说如果他那部分的股份停止调查,可以直接转让给你。”

  “哦,那很好。”刘曦晨一摊手,“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同样,凤栖娱乐那些老油条我也会给你们逐一剔除。”

  皆大欢喜……

  米翠去找裴柑,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裴柑现在可能在的几个地方,首先给崔玉颜打了电话,崔玉颜表示裴柑最后一次联系她说是要去国外散心,但是去哪里不得而知。确定崔玉颜这边获取不到情报之后,米翠去咖啡馆蹲守了一下尹辞,尹辞还是很喜欢自己咖啡馆的,米翠没坐多久就碰到了来巡店的尹辞,尹辞表示裴柑最后一次给他发消息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说可能要去拍一档电视剧……

  米翠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喝了一杯摩卡,然后打电话联系秋秋:“问一下张轶的电视剧去哪里取景了。”

  第二天米翠订了一张前往Sv的机票,并在雪山上成功追到了裴柑。

  “你居然能找得到我。”裴柑的语气有点不可思议。

  米翠摇摇头:“其实你并不是那么难找的一个人。”

  “是吗?”

  “其他人不找你,只是因为关心你,不想给你徒增烦恼。我是因为有求于你,所以才特意来找你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不上你的好朋友……”米翠大概知道裴柑的心理问题,但是此刻必须找她。

  “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你也是关心过我的。”裴柑笑笑,“我没那么小气,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凤栖娱乐吗?刘曦晨给你们找麻烦了?”

  “嗯。”

  “唉,他就是那个样子……”裴柑望着雪山,“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嗯?”

  “你能感觉得出来,他就是那种狡猾、势利并且惯用手段的人。甚至追求我的时候,欲擒故纵之类的套路都用的很溜,他曾经跟我讲我会喜欢上他那种人。”

  米翠在裴柑身边坐下:“然后呢?你为什么喜欢上他?”

  “因为他是第一个,肯那么认真了解我喜欢的东西,认真对我好的人。”裴柑笑笑,“作为一个娱乐公司总裁,但他其实并不精通拍摄或者剧本创作,但是为了给我提供优质条件,自己去研究那些所谓的好剧本,帮我谈生意。我有的时候觉得人都是趋利性的,因为知道那个人会对你好,知道跟他在一起会比较轻松,所以才会自然而然的喜欢他。”

  米翠点点头:“从这个方面说也差不多。”

  “你看我拍过那么多电影,那么多剖析人性和性格的东西,才能越发深刻的知道,人性是一种复杂的东西。依靠荷尔蒙维持的情绪状态,并不能维持太久,更多情况下,大家在一起靠的还是相互依偎与互利互惠。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伴生关系……你说呢?”

  “我觉得,林亦然是那棵我可以依附的乔木。”米翠点点头。

  “但我觉得我跟刘曦晨不一定……不一定能成功的伴生在一起。”裴柑笑笑,“我觉得自己和他是两棵截然不同的树种,在一起只会相互遮挡阳光,抢夺养分,尽管他愿意把很多东西奉献给我,但是我不想要这种……”

  “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原因,他可能变成另外一个树种,或者你会变成跟过去不一样的树。”

  “一个人扎根的泥土生长的环境决定了他未来的人生啊!”裴柑说道。

  米翠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你跟他在一起之后,可以把自己嫁接过去,你过去的土壤和环境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吗?”

  裴柑一愣。

  “不要那么在意自己的过去,也不要认为别人那么在意你的过去。”米翠回想起林亦然告诉过她的那些话,“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愿意心甘情愿放你离开的人,肯定是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你,不在意你是从什么样泥土中生长出来的花。”

  “是吗?”

  “是的啊。”

  “不是呢。”费季晔在詹溪面前摇头。

  “我不懂。”詹溪守着那堆破碎的相片,“她是你最喜欢的女人,为你怀过孩子……为什么你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我平生最讨厌的是背叛。”费季晔双手交叉在胸前,语调平静,“不管这个人我再怎么喜欢过,她曾经为我付出过多少,只要背叛了,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詹溪顺着墙壁蹲了下去。

  “你看,你也知道她曾经背叛过我。”费季晔抬了抬下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那么如今我跟费逸呢?你也要杀了我们吗?”詹溪突然笑了出来,“那些药是我丢下去的,你的公司是费逸架空的,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哦,对,现在我们即便死了你也不是孤家寡人了,你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到了。我们这些虚假的亲人可以功成身退了是吧?”

  费季晔看詹溪的眼神透漏着一点同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同情这种情绪了,但是不可否认这个陪同他生活几十年的女人,着实在他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看到她如今这幅样子,这样绝望、痛苦,他会有那么一点不忍心。

  费季晔再次伸手试探了下自己的心尖,轻轻抿了下嘴唇问了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胆量,把那些药丢下去的。”

  詹溪双手环膝。

  “说说吧,我还蛮好奇的。”费季晔在她面前蹲下,“就我所知,你应该还是爱着我的吧?”

  詹溪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不管这段感情有多么畸形,病态,我都觉得你不应该下得去手……”费季晔沉吟,“既然你没有这种理由……那么真正撒下那些药的人,会是谁呢?”

  詹溪咬着牙。

  “哦,是费逸了。”费季晔微笑,“我就知道他养不熟。”

  詹溪全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这个计划从最开始费逸抱的就是二选一或者同归于尽的想法……费季晔发现的早和晚直接决定了死的哪一方是他们还是他。

  “你看,你就是这么胆小,怯弱,没有骨气,所以从最一开始就是那个被利用的棋子。如果说费逸这么多年都养不熟的话,你就是这么多年都养不聪明……”费季晔喟叹。

  “药是我放的。”詹溪直视他的眼睛。

  费季晔笑了笑:“你说真的?”

  “真的。”

  “为什么呢?”费季晔继续问这个问题,“我找不出你下药的理由。”

  “没有那么多理由。”詹溪回答。

  “嗯?”

  詹溪深吸一口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多理由,我想杀了你也没那么多理由。可能只是某一次看电视节目的时候向往外面的生活,但是又被你拘在家里做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宠物,可能只是因为想要读书但是被你掳回床上,可能只是因为晚饭吃的东西不合心意,二十多年那么漫长的岁月,总会有那么一点让我觉得你非死不可。”

  费季晔点点头:“很好的理由。”

  “你当年杀死顾笙,不是也没有那么多理由吗?”詹溪说到这个话题反而彻底轻松了,反正谁都不比谁好一点,对费季晔来说,顾笙的死是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实际上,我杀死顾笙有很多理由。”费季晔描摹詹溪面颊的轮廓,“我跟顾笙的故事你是从谁那里听说的?费逸吗?单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对你说的全都是实话吗?”

  詹溪沉默了。

  “你看,其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费逸有没有欺骗过你。”费季晔笑出声,“可是我得跟你讲,我是懒得骗你的。既然你想知道,那要不要听这个故事?”

  “我不要!”詹溪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不听也得听。”费季晔冷酷的说。

  那真是一个很漫长的,关于心理治疗师和她圈养的狼的故事…… 林深两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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