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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成亲。”傅云凰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尖锐。
连枝儿从未见她这般的失态过,直勾勾的看着她,“这话你跟我说不着,难道是我要嫁给施染,或者是我逼着施染娶妻了不成?”
傅云凰拽着连枝儿的袖子,“你去跟他说,他定会听你的话。”
连枝儿想走也走不了,拼命的往回扯子自己的衣袖。
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传来,“本世子的发妻和妾室,在因为本世子的妹夫争执不休,本世子该怎么想?”
两人俱是一怔,却见阮禄不知何时站在了远处的假山旁,锦衣华服,冠袍带履,像是从府邸外面刚回来的。
这两日他更火气大,他原本便一心要施染死,没想到竟偷鸡不成蚀把米,好端端的竟要成为一家子了,若是以后每日相对,当真是想要将他给活活的气死了。
如今母亲更是将施染视为东床快婿,简直是当成了宝贝疙瘩,好似自己的妹妹嫁了良人一般。
如今他想动手除去都难了。
傅云凰赶紧放开了连枝儿的袖子,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和从容,“妾身见过世子殿下。”
“给……”连枝儿也只得规规矩矩的请安。
然而自从那日从城门处回来,阮禄竟彻彻底底的与她翻脸了。更是不曾跟她说过半句话。
倒是云豆儿是满脸的莫名,明明好的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不过一夜的工夫,竟成了仇人一般,而阮禄对连枝儿更是视若无物。
果然她请安的话尚未说完,施染冷飕飕的声音旋即传了过来,“你们继续,跟乌眼鸡似的尽管斗,一会子本世子让大夫过来瞧。若是活着了便诊治,死了直接下葬。”
说完竟拂袖而去。
连枝儿只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傅云凰冷冷的看着她,“你如今这样的张狂,还不是仰仗着世子的宠爱,如今你拿什么得意,很快也不过是众矢之的。”
而就在这时,却见远处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个老婆子,见了两个人,忙笑呵呵的道,“世子妃和夫人在这里呢,适才大小姐下了帖子,要奴婢去请两位呢。”
阮如欢昨日便被接回了长公主府邸,这些年她大都在宫中,因为太后膝下荒凉,便将阮如欢接进宫中,当做养女来照顾,
昨日她一进府。按照规矩便去给世子妃请安去了,倒是只有连枝儿不曾见过她。
她记得四年前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竟要成亲了。
傅云凰现在心烦意乱,只唯恐失了礼数,便笑道,“今日身子乏了,明日再去罢。”
那奶娘如何肯答应,只不断的央求道,“世子妃,您就跟老奴去罢,您要是嫌累,老奴背着您也成,只是大小姐的脾气您是知晓的,若是您不去,只怕得将奴婢打死不成。”
话已经说到这样的份上,傅云凰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只得连同着连枝儿一并去了阮如欢的屋子里。
连枝儿还未进屋子,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娇俏如铃的声音,“奶娘,你说施哥哥会喜欢这身嫁衣吗?为何不将母亲的嫁衣给我,当初哥哥娶亲的时候不是也没有穿吗?”
旋即传来奶娘紧张的声音,“小姐您这这身嫁衣可是太后娘娘赐的,自然是极好的,而且您是什么身份,怎能议论未来的夫君呢?”
连枝儿清楚的感觉到走在前面的傅云凰身子一僵,只停在了屋门前。
“世子妃,难道您要在这里站一辈子不成?”说完连枝儿已经将门给推开了。
傅云凰狠狠的瞪了一眼连枝儿,却只得无奈的进去了。
连枝儿这时第二次见到阮如欢,却见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笑起来唇角是两个深深的梨涡,旁人都会被她的欢喜给影响了。
“大嫂。”她一眼便看见了进门来的傅云凰,“您终于过来了,他们这么久才将您请过来,该打该打。”
但她的目光却很快落在了连枝儿的身上,“这便是小嫂子了罢,啧啧啧,我哥哥那样坏的人,没想到倒是还挺有眼光的。”
连枝儿还记得当初自己画着吊死鬼的妆见她的时候,她还畏畏缩缩的躲在长公主的身后,没想到今日竟被太后娘娘娇惯成这般的模样。
连枝儿十分赞同她的话,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几分的好感来。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阮大小姐语出惊人,“大嫂,当初你和施大人是有过婚约的人,你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是喜欢什么?!”
一旁的众人都吓得变了脸色,尤其是阮大小姐的奶娘,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大小姐,您真实糊涂了,还不快给世子妃赔罪。”
连枝儿的目光却慢慢的落在那嫁衣上,瞧着上面用金线绣成的飞凤栩栩如生,喃喃道,“很美。施大人瞧见了自然会欢喜的。”
阮如欢听了这话果然的欢喜,只笑着道,“今日太后娘娘赏了好些的珍宝过来,你们瞧瞧可有喜欢的没有,只管拿去。。”
傅云凰忙笑道,“竟不知都是些什么什么好东西,既然是太后娘娘赏的,我得好生的瞧瞧才是,若真有喜欢的,妹妹莫要小家子气才是。”
两人说着便果然往内间去了,阮如欢还不忘扭头叫了一声连枝儿。
等那两位主子走了之后,那些丫鬟仆妇们也都跟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连枝儿和窗外守着的几个粗使的小丫鬟。
连枝儿的目光却落在了那见喜服上,然后瞧着桌上置放着红纸,还有几个剪一半的喜字。
她这才走过去细细的查看着一眼,然后自己动手剪了起来。
她正埋首剪着,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难道屋子里的丫鬟都死绝了吗?这样的事情竟让你动手。”
连枝儿手上的动作一听,抬起头来却见阮禄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阴沉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觉得无聊才剪的。”
阮禄不置可否,只坐在了连枝儿身边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这两日你倒是过的惬意,对本世子也是视若不见,那日你背叛本世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连枝儿剪好了的喜字搁置在一旁。然后又剪着北凉的苍狼图腾,“是世子不搭理我的。”
“那你就不能去找本世子赔罪吗?你可知本世子一直在等着你?”他的声音里满是怒气,然后用力的锤了锤桌子,连桌上的茶碗都被震得一阵乱颤。
连枝儿,“……”
终于怒气撒过去了,他终于叹了口气,“这些时日本世子也想过了,那日你并未要背叛本世子,想来你不过是想要放他走。”
连枝儿从见过阮禄有这般讲理的时候,一时间有些错愕。
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慢慢的道,“这是本世子最后一次原谅你,以后若再背叛本世子……”
他终究还是说不出任何残忍的话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边的大红喜字上,问道,“你不能穿着喜服进府,而且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的,很失望罢。”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嘲弄似的道,“听闻中原人的婚礼也是极为热闹的,但在我们北凉,两个新人只要围着篝火唱歌喝酒,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不管的亲朋还是陌生人,都可以品尝美酒的。”
他慢慢的道,“既然这样,本世子便还你一场婚礼,绝对花样新鲜。惊世骇俗,如何?”
“世子殿下说笑了。”她有些懵。
“本世子今夜便成全你,你还只管等着。”
连枝儿手里的苍狼已经剪好了,一抬眼却见阮禄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双漆黑的发亮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
连枝儿不由得脸颊一红。
而就在这时,他俯身下来,滚烫的唇落在她的唇畔上。
“呀”却听一声惊呼,竟是阮如欢掀开门帘子进来,一瞧见两人如此,只诧异的惊呼出来。
连枝儿好似被针扎了一般,忙推开了施染。
但庆幸的是阮如欢是第一个进来的,后面的一干人还未追上她,别人并未瞧见这一幕。
“大哥。”见到了阮禄,适才还蹦蹦跳跳的阮如欢,吓得跟避猫鼠似的,垂首站着。
阮禄见被自己的妹妹撞破了,顿时心下大怒,又想着她又要嫁给施染。更是怒火滔天,建顿时将这几日攒下来的怒气全发作了下来。
“你整日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了,宫中就没有人管教你吗?”
阮如欢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惶恐的脸头也不敢抬起来了,只紧张的道,“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你身边的奶娘也都是混账。”阮禄冷哼道,“只会一心的讨好你,连半点的规矩也不教给你。”
阮如欢吓得眼泪直滚,连撒娇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而就在这时,傅云凰已经走到屋子里来了,见这样的情形,也顿时变了脸色。
奶娘见状忙压低声音央求道,“世子妃救救我们小姐罢,这一顿骂,只怕又得做几日的噩梦了。”
傅云凰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世子殿下息怒,妹妹年纪还小,若是犯了什么错,好生的教她就是了,何必生这样大的气。”
阮禄正在气头上,对她也没有半点的好脸色,甚至完全不将她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只冷声道,“与你无关。”
傅云凰顿时面如金纸,一身不响的站在一旁。
阮如欢也觉得委屈,毕竟自己是无缘无故的挨骂的。“大哥,明明是你们在屋子做坏事,为何要骂我?”
众人一时间目瞪口呆,只瞧着阮禄的唇上似有胭痕,顿时明白过来了,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连枝儿。
阮禄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越发的震怒起来,“看来今日便要替母亲好生的管教你才是。”
一时间众人吓得谁也不敢求情。
“去将家法取来?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今日便是他的忌日。”阮禄的声音冷飕飕的,竟真的动了怒了。
而就在这时,连枝儿却走了上去,一把挡在了阮如欢的面前,“她年纪还小,你既是她的兄长,便更得照拂她才是,天下哪里有你这样的哥哥?”
如此指责的话,竟从连枝儿的口中说出。
屋内的奶娘吓得更是满头大汗。低声道,“阿弥陀佛,这夫人也实在是太胆大了吧,世子训斥人的时候,从没有人敢求情的。”
“天啊,毕竟给世子生下了小少爷,不会被打死罢。”
“没事,说不定只会被赶出府邸去。”
一旁的几个嬷嬷在小声的说着,似乎都在为连枝儿捏了一把汗。
连原本流着泪,委屈巴巴的阮大小姐也张着嘴巴,满脸惶恐的看着连枝儿。
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竟没有半点气恼的样子,竟满脸温柔的看着连枝儿,“我不打她就是了,瞧你出了一身的汗,还不快去擦擦。”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快起来罢。”阮禄看着自己的妹妹,“以后莫要胡闹了。”
“是,”阮如欢的声音低的如同蚊吶一般,好似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逃过一劫。
阮禄这才慢慢的拉着连枝儿的手往外面走,全然不顾屋内众人的脸色。
等他出去了之后,阮如欢才被丫鬟们搀扶起来,却见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大大咧咧的笑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小嫂子才是我哥哥的克星呢。”
傅云凰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连枝儿被阮禄牵着走过了不知多少游廊画壁,终于他慢慢的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今日天黑之后,会有人接你出府去雁回楼,本世子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他的眉眼间皆是温柔,“你只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连枝儿有些不解,明日他的妹妹便要成亲了,他带着她去雁回楼做什么?
等连枝儿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却见云豆儿笑嘻嘻的抱着阿空走了过来,“恭喜夫人和世子重归于好。”
连枝儿有些汗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在公主府里,满处都是眼睛。怎么能瞒得住呢?”云豆儿也笑了起来。
连枝儿只哄了半日阿空,直到天色发暗,才想起与阮禄的约定来。
她只胡乱的换了一身衣衫,这才往晌午分别的地方去了。
然而就在她走过曲折的廊桥的时候,却见那大红的灯笼下,站着一对人影。
让她没有想到的竟是施染和阮如欢。
连枝儿适才心中有事情,没想到竟一头撞了上来,待走的很近的时候,才赶紧藏在了柱子后面,只屏住呼吸,听着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但施染的目光已经越过阮如双的肩膀,瞧见了她。
但他却并没有揭穿她的存在,任由她躲藏起来了。
“您真的有心上人了吗?”阮如欢声音里带着激动,“那个人是谁?”
施染声若击玉,“我实在不能娶姑娘为妻,当初答应这件婚事,亦是迫不得已,今生我非她不娶。再不会委屈了姑娘的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阮如欢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稚气,“那你就离开公主府罢,希望你以后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多谢。”施染深深的鞠了一躬,火红的光照在他隐晦不明的脸上。
“放心,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必觉得亏欠我。”阮如欢笑着道,“我总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就像是哥哥遇见那个叫连儿的女子一样。”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长长的走廊里,很快她的背影便消失饿了。
而施染却依旧站在那里,连枝儿知他是在等着自己,却还是转身出去了。
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用淡淡的声音说道,“阮姑娘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没想到长公主府邸竟还有这样的人,与她的母亲和哥哥不同。”
施染看着她,淡色的眸子里带着异样的复杂,“我今夜便要离府邸了。”
连枝儿早已预料他不会真的娶阮姑娘,当初亦不知全权之计,如今既然能脱身了他自然是要离开的。
连枝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听说中原的南方很好,那里远离京中,是您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呆的地方。”
施染看着她,“我不会留在中原了,我要去北凉!”
“什么?”连枝儿几乎是喊出来的,然后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旁人听见了她的话,“你不要命了,北凉如今和势同水火,你去北凉做什么?”
“跟我一起走罢。”他的声音很淡,却让连枝儿渐渐的沉沦了进去,“我今夜便带着你和阿空一起离开。”
连枝儿一时间不知敢如何做,甚至脑中是空白的一片。
施染并未强求,只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割舍不掉的东西,我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你若想明白了,便来这里找我,我带着你一起离开。以后天涯海角,咱们在一处。。”
连枝儿看着他,似乎有些不信。 脂正浓,粉正香